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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戲本雜說

  靈妃量他不會走,倒也沒有就此給常遠山什么臉色,“你的便宜女婿在龍王眼里不一般,還有你的女兒是水族魚龍王點給他的,龍王便是不愛屋及烏,也會多方留意常月。”

  頭兒起的不好,話還算中聽。

  魚龍王燭晟雖是水族亞圣,但放眼中州,他都是屈指可數的幾個遠古大能之一,聽聞常月是魚龍王點給阿義,常遠山還欣慰過一陣子。

  有常月的關系在,常遠山覺得他哪天入獄了,都能保得老命。

  保命是出于他自身的考慮,靈妃的話…

  常遠山不用想都知道這個臥薪嘗膽十數年,滿心算計的女人要利用他。

  都是明白人,靈妃沒有打哈哈,開門見山道:“你幫我整拾佞黨的殘局,將雞肋丟給朝廷,堵他們的嘴,我保你安危,怎樣?”

  “武瞾不可能和你協力,有原成王的先例,多半中途給你來一狠的。”

  常遠山擺明了不看好靈妃,他之所以沒有提出靈妃自身的問題,也是知道佞黨內部的種種,敬靈妃的膽氣。

  靈妃揶揄道:“我說常大人,沾了女兒的光,歷經了一遭鬼門關,這算是要金盆洗手?”

  “朽到骨頭了,洗不掉的。”

  常遠山惋惜道:“禹王已經不再是過去的禹王,他勸我放下,你能想到么,過去一個莽漢,現如今參禪悟道…”

  靈妃沒有像常遠山,表情都不變,“成王比武瞾更不好對付,他不會墨守成規,要想致勝,我們非賭不可!”

  “賭什么,籌碼在哪兒?”

  “東后鳳斂容、魔族易王都會給我們援手,我們要做的是將重心挪離長安。”

  常遠山不情愿道:“實話告訴你吧,要還是我在長安勉力維持,賭局可以不開了,湯藥都沒換,憑什么有膽贏?”

  “人在長安,事便要在長安做過嗎?”

  常遠山看靈妃,笑了笑,起身擺手道:“容我想一晚,明早給你答復。”

  靈妃沒再留常遠山,獨自在小室中坐了半個時辰,取出了一枚小鏡,鏡中人,赫然是常遠山,雖是背影。

  “西木,在靈妃處,你有發現?”

  “屬下覺得靈妃身上的陰氣重的過分了些,沒有為鬼百年不會有。”

  “你是沒聽啊,靈妃口氣有多大,怕不是要做第二個武瞾!”

  獸面長耳的西木拉了衣裳將小鏡掩住,恭維道:“主上,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真的要改效靈妃?”

  “改怎么不改?”

  常遠山得意道:“一個假的靈妃都想糊弄我,他們也太小瞧我常遠山了!”

  西木將小鏡揣起,心底慶幸常遠山咬鉤。

  要不是連環計,常遠山多半要狗急跳墻。

  能將自身的價值拔高,西木認為值當,事是成王在主,但西木認為成王好了,墨凌墨在玉宸宮也多一分開心。

  他不求墨凌墨有知,他想的是成王足夠有能力照顧到墨凌墨,“他”比他強。

  玉宸宮,雕梁樓宇間,眼見武瑤偷摸竄進書樓,回身保證書樓無人,御起水來反復滌蕩全身。

  斜后方一個輕響,武瑤當場呆住。

  舞忱尷尬走出,到武瑤身邊輕嗅,秀眉擰得緊緊的,“圣上、梓璃、玫玫姑娘。”

  “小忱你要反天吶?”

  武瑤肯定不是舞忱要出來,是書樓還有什么人藏著。

  稍待片刻,果不其然。

  花信在房梁上,茯苓從前方一干他視線不及的書架后走出。

  “我承認,是和圣上你了一上午,也逗了梓璃,但玫玫我是不能認的,我們是去辦的正事。”

  花信調侃道:“王爺回宮,都像做賊似的,不知道的還當凌墨是一妒婦…又不是不許你出去,你老這么慫怎么?”

  武瑤示意舞忱出去先,誰知舞忱還不樂意,“我不小了,要不是逃婚,都為人婦了。”

  “這并不能改變你對男女情事一無所知的事實,小小年紀不學好,你跟她們一道兒?”

  舞忱被武瑤拉進時空域,瞬息之間擱到了千波殿她的臥房里。

  武瑤返回書樓,看茯苓、花信一坐一站,具是在等他的意思。

  特別是茯苓,四眸放芒,還是運起瞳術的狀態。

  武瑤一把擒住茯苓肩頭,樂道:“干嘛呀,你們一致對我,都給凌墨分擔瑣事?”

  “王爺說笑了,我們逗你玩兒的,再者說,我這一副長相哪兒敢奢望?”

  武瑤低頭看茯苓豐潤的小嘴塔巴不停,托了她下巴,迫使她仰面踮腳看向自己。

  茯苓蘭息幽幽,藍芒漸褪的四只眸子都著落在武瑤臉上,她還是首次這么直觀的欣賞到屬于一個男子的美陽剛美。

  目如朗星眉如月,白皙不糙的肌膚直追茯苓本人,她大概知道接下來等她的是那一雙薄唇,只是身子處在緊繃的一個狀態,茯苓人已經癡了。

  低頭輕覆,在茯苓恍惚間,武瑤一口咬在了她舌尖上。

  痛感使茯苓清醒,象征性的打了幾拳,便緊緊抓住武瑤胳膊。

  茯苓不是沒想過一個夢一般的情景,真到她身上,茯苓反倒像游魚入海,適應不來。

  一只不屬于武瑤的手觸了她手背,茯苓知道是花信。

  花信在她手背一筆一劃的寫了個“嬌”字,感官都已經不那么靈敏,茯苓還是肯定了花信的心意。

  直到茯苓覺得是時候將武瑤推開,她不敢看武瑤的臉,直接別過頭,倚在書架邊輕顫。

  武瑤看向花信時,花信回了一個白眼,打手勢要他自行解決,隨即花信離開書樓。

  視線回到正在書架旁的茯苓,茯苓邁出兩步看樣子要走,給武瑤一把拉回懷里。

  終于怯的像只小鵪鶉的茯苓張口咬在了武瑤手上,她沒敢咬重,但還是想通過“威脅”的方式逼武瑤放開她。

  “你手不規矩,我咬你一口…你親我一下,我也咬你一口…你脫我衣裙,我…我…就哭給你看!”

  茯苓的設想極好,她不會給武瑤白占便宜。

  她有四只眼,哭起來眼淚比尋常姑娘多一倍,不信武瑤敢不憐香惜玉。

  武瑤沒有做什么壞到冒泡的動作,低聲問:“你個小叛徒,是代念蕓說事的?”

  茯苓正在敏感的時候,聽武瑤稱“小叛徒”,想到自己早些時候受圣諭在前,現如今替李念蕓做事在后,不是玉宸宮的“叛徒”是什么?

  心里想著事,眼眶由不住的濕潤。

  “你看…我的錯,不該這么說你。”

  武瑤抓起茯苓的手,利用她的長指甲,自下顎劃到鎖骨,四道血淋淋的劃痕看得茯苓心絞。

  “王爺,你把話說清楚不好嗎?作踐自己干什么?”

  茯苓取出手絹想給武瑤擦血,他的傷卻在茯苓的眼前愈合了,是圣霖體的功效。

  “我真的看玩笑,要是早些時候我可能還真對你有氣,現在你還不明白我是幾個意思?”

  茯苓腰被箍住,也沒有掙,弱聲道:“我不喜歡自己一點余地都沒有。”

  武瑤退開一步,給足了茯苓“余地”。

  茯苓席地落座,低頭道:“你知道,我是靈族人,總有時候神神叨叨的…”

  “誰還不是呢?說起來我的秘密比你多哦!”

  茯苓偷偷瞄了武瑤一眼,“靈族多是無欲,我可能會不知趣、不懂風月,大概可能…什么都不會,包括誕育后代。”

  武瑤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說靈族連繁衍都是靠靈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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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靈胎,與衍生魂類似,屬靈族的一種普遍流行的繁衍方式。

  茯苓搖頭將胡思亂想的東西都甩出去,將一只手遞給武瑤,咬牙道:“我許你碰手,此外不經同意,你不準摟我、吻我。”

  茯苓可能沒想過牽手往往是升溫的前奏,武瑤沒什么不答應的,直接兩手捧了茯苓的雙手貼到臉上。

  “我剛說完!”

  武瑤微笑道:“是手沒錯啊?我是想更好的把苓妹妹小手的觸感記住!”

  茯苓羞不可耐,低聲道:“叫我茯苓。”

  “苓妹妹多好聽啊,在那個世界還有典故來著,天上掉下個干露…,林妹妹。”

  茯苓被動摸著武瑤的臉,好奇問:“怎么是天上掉下來的?林妹妹是羽族人?”

  武瑤樂道:“仙女呀,指的是苓妹妹貌若天仙,此女只因天上有!”

  “過譽了。”茯苓還是有自知之明。

  武瑤撥開茯苓的碎發,柔聲問:“不喜歡,我換一個?”

  茯苓搖頭道:“我很喜歡,只是不要給人聽去了,有人在的時候你還是叫我茯苓。”

  有讓步,證明有搞頭。

  武瑤珍惜了拉拉手的過程,大概是由于茯苓主動許了武瑤牽她的手,茯苓漸漸不那么忸怩。

  花信還是在房梁上,心底啐罵武瑤是個促狹鬼、色胚、登徒子…

  沒氣力的潑辣話走了一遍,花信輕拍櫻唇以示懲戒,心道不能為了武瑤這等濫情貨色放棄淑女本色。

  茯苓與她,都是手足姐妹,花信不得已,還要祝愿茯苓能在流氓心底有一份位置。

  “你敢負了她,老…我電死你!”

  花信氣呼呼回房,失控的電流不講道理的外逸,一路上噼里啪啦的爆鳴聲給半個玉宸宮的人都知道花信怒了。

  回到房中,花信撲到床上,抱頭尖叫。

  “啊!氣死我了!”

  花信不控制體內黯雷的情況下,黯色的電弧不斷爆開。

  比月白色紋花錦被都要暖的肌膚漲得通紅,花信趴跪在床上,撅了臀將上身都埋在被子中,悶頭懊惱。

  這兒沾一點,那兒蹭一下,撩人心的罪障不算。

  當了人家的面把一個女人摟了親,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花信尤為不悅的是武瑤都沒給她致歉,燭晟都說她與武瑤會有大緣分,現在看來,也只是那么回事。

  “是我還不夠美么?”

  花信念頭一起,掠至妝臺的鏡前,看到鏡中春半桃花般的美嬌娘,柔順及腰的紫發搭在勻稱的豐挺前,彎眉杏眼,清波漾漾,怎么看都是出塵之姿。

五官不算的話  花信褪去長裙,側過身看她修長的頸兒、自下隆起,到平坦的小腹、合宜的腰胯、丹青難描的長腿。

  要求拔高九分,花信都覺得自身能夠得上一流。

  “死人…”

  愈想愈氣,花信砸了幾個瓷瓶都不消火,房門“吱呀”一聲,周身電弧繚繞的花信看過去。

  少時,肖翊憐踮腳探頭,與花信對視,尷尬一笑:“信姐,氣大傷身,隔老遠都聽到你砸東西了…”

  花信強行壓回外逸的電流,踢開碎瓷,“翊憐,讓你見笑了。”

  肖翊憐拐了,幾步路都要扶了座椅,花信關心問:“你的腿?”

  “練功的時候疊的時間久了,撐到了,不礙。”

  “疊腿練功?”

  肖翊憐含混道:“收腹抱腿,膝蓋抵住肩膀,可不是疊腿?不堪回首啊,我都不知翻了多少白眼,一晚上暈過去六次…”

  花信還是首次聽說膝蓋能碰到肩膀,心道肖翊憐真有一副柔韌的身子。

  肖翊憐坐到椅子上的一刻,花信留意到肖翊憐眉頭皺了皺,看起來是腿根兒拉傷的嚴重。

  “信姐,我知道你的難,正是來給你支招的!”

  肖翊憐自然的拉了花信的手親昵。

  要不是肖翊憐的動作,花信都還不知道她們姐妹的感情已經到這等地步,當下有些過意不去。

  肖翊憐軟語道:“信姐,你還怕我騙了你不成?”

  “倒不是,我只不過覺得有些事是分享不來的。”花信沒有挑明。

  肖翊憐想換一坐姿,腰身一動,針扎似的痛,“信姐,你我姐妹別見外,真的,你愿聽我說叨兩句,我便話說了…”

  花信看肖翊憐下眼瞼微有浮腫,將手搭到肖翊憐脈上,再傻都明白她怎么一副虛乏的樣子。

  “翊憐,有話你直說。”

  肖翊憐抿唇道:“信姐,受中州人共性的影響,我認為是你的表現給王爺覺得你老成持重,他處事多希望你能包容,久而久之,看法已經成了一種默契。

  “要想改變王爺的態度,你在合理的情況下需要任性矯情,你覺得呢?”

  我是小公舉,把我捧在手心里。

  手心好熱,嘴里太濕…

  我白日想要星星你快去摘,我夏日想看梅花你快去買…

  簡單想想,一個刁蠻女子的姿態也不難做。

  花信有些同情肖翊憐,退縮道:“翊憐,你看你都這樣兒了,要不算了?”

  “信姐,你都想哪兒去了,我真是練功來的,你不能懷疑我的身子骨啊?”

  將門虎女,肖翊憐的體質有目共睹,反觀武瑤一個術修,肖翊憐一個能打他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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