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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圣水容器

  劉鑰將圣水容器帶出石洞,遠遠丟給武瑤,已經成功將鬼蛸一只腕足切下的武瑤將圣水收進時空域,招手示意眾人撤離。

  李念蕓靠環形窄口近,先行了一步,武瞾隨后。

  瀝川打算斷后,在看到武瑤又一次致意,只得離開。

  武瑤、劉鑰與剩下七條腕足的鬼蛸糾纏了一陣,好不容易將鬼蛸斷掉的腕足填進時空域,出了大力的劉鑰讓鬼蛸卷了去。

  要不是幫武瑤推腕足,身法精湛的劉鑰絕不至于這般。

  背后捅刀易,險境援手難。

  武瑤當即祭出妖丹,將溶洞內大量回涌的水收掉。

  強行催動魚龍王妖丹,讓武瑤幾度暈眩,顧不上多想,武瑤將他僅有的一箱子零度都擲向鬼蛸。

  中州修士少有用爆炸物御敵,崇尚戰斗的他們面對妖獸都要堂堂正正的群毆,像武瑤拿零度對付鬼蛸,傳出去都是為人不恥的行徑。

  零度爆炸前,千鈞一發,武瑤閃近劉鑰,傾盡全力扭裂時空,將劉鑰半截身子推進時空域。

  爆炸的劇烈遠超武瑤想象,事前有御起水盾也沒讓他幸免。

  錯位的原因,劉鑰受了輕傷,武瑤重傷昏死。

  位處爆炸中心的鬼蛸重傷,又給炸斷一條腕足、一條莖化腕,慘兮兮的遠遁。

  事后,劉鑰都不得不佩服武瑤的周全。

  沖擊波將武瑤擊暈,但將他推進裂隙,避免了溶洞無人,重傷的鬼蛸逞兇。

  已經返到地面的三人沒等到武瑤出來,光覺到地底震顫了一下,重返溶洞時,已經不見武瑤、劉鑰人影兒。

  李念蕓樂觀道:“聽說歐哆桑與花信斗法,重傷后正是在時空域中恢復,想來是歐哆桑帶劉鑰進了時空域…歐哆桑不醒,劉鑰也無法在時空域內行動。”

  巨足鬼蛸的腕足能再生,武瞾比李念蕓想得更透徹。

  她認為是武瑤手欠,貪圖鬼蛸掉落的腕足,以他不修體術的力量遠不夠推動是他體重十余倍的斷腕,很可能是劉鑰在幫忙的時候出了事。

  若不這般解釋,溶洞內沒有那截腕足是說不通的事實。

  巨足鬼蛸沒有吞食自身斷肢的習慣,它們的肉質硬且酸,白給都沒人肯要。

  聽說,巨足鬼蛸的尸體都是讓切碎了撒到地里當肥料。

  時空域中。

  讓炸到脊骨骨裂的武瑤置身一個夢幻世界,仰面是幽藍的海水,身底是柔軟的砂質,在他的眼邊,是些斑斕美麗的游魚相互追逐。

  他知道自己身體的一些部位或碎或裂,讓他失去對四肢腦袋控制的,正是脊骨的一個楔形骨裂。

  他已經沒有了痛苦,說不出話來,只剩思維與雙眼,看著和諧美好的海底世界。

  在大唐還風生水起不多時,武瑤舍不得道別,他不想他的生命終結在一箱零度上…

  空幻的海底視角不重樣兒的在武瑤眼前過,偶爾也有大魚一口將小魚兒咬的翻了肚皮,弱肉強食,無處不在。

  面前游過那讓他有些懷恨的鬼蛸都不能打消武瑤的傷感,他一味的心苦。

  鬼蛸的腕足不知怎么又長了出來,兩顆牛蛋似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瞪視武瑤,武瑤也不虛,無聲問候鬼蛸的老祖宗。

  它沒有傷害武瑤,倒是當武瑤的面吞了一群小魚兒,連魚帶水,都不知道嚼一下再咽掉。

  “看起來,你很勇哦?”

  武瑤聽到有人問,他隨口答:“我超勇的好吧!”

  武瑤已經能轉動脖頸,又是那個聽起來有些喜感的聲音問:“你不屬于中州,你沒有想過,你已經不想重回你那個世界的原因嗎?”

  “人往高處走,我想待在中州逍遙自在嘍,回去干嘛,聞尾氣還是吸霧霾?”

  對方笑了兩聲,提醒武瑤:“實話告訴你,你本是中州人士,去往那個世界才是真正不得已結果!”

  武瑤懷疑吱聲的人是個穿越者,左右扭頭沒看到人,仰頭亦然,好像對方是憑空傳話。

  “不才魚龍王燭晟,小子,你存在我這兒的東西,今日且先還你一些。”

  武瑤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傷愈,爬起身時他嘗試感知燭晟的存在,費死老勁兒,也沒弄明白燭晟是如何匿跡。

  燭晟哈哈大笑道:“我身死魂消,但無處不在,一刻鐘——你可以隨便問些什么,能告知你,我言無不盡。”

  武瑤揉了揉腰,確定它還是那么健碩結實,滿意到笑出雞叫聲來。

  “燭晟前輩,你都是登仙的大能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還是否有可能回前世?”

  燭晟否定道:“暴亂之源經前次的錯位,已經形成穩定結構,你永無重返前世之可能!”

  “蒼天啊,太妙了,哈哈哈——”

  燭晟以為武瑤還對前世有留戀,看這架勢,是因為永世不可返而感到慶幸,此子前世經歷了何種磨難,竟讓他視前世如敝履?

  武瑤沉溺在狂喜中,還不忘燭晟說的一刻鐘,邊笑邊問:“前輩,你撿實用的,傳我兩招保命手段如何?”

  “你的名書里有記載了,回去自學罷。”

  燭晟不會蒙他,武瑤也不看名書里具體的情形,托腮仰望海面,“我有沒有機會成仙?”

  燭晟呵呵道:“這類疑問一概不答,你得問我能接受的問題。”

  “行吧,”武瑤該問:“你說我有東西存在你那兒,你的意思是,我們曾經相識?”

  燭晟沒有含糊,肅正道:“準確來說,是一面之緣,你為黎民生靈,我幫你輪回轉生而已。”

  武瑤詫異道:“我不記得曾經的記憶,白嫖了成王那廝的記憶還不全乎,怎么個情況?”

  “后遺癥,我無能為力。”

  燭晟頓了頓,又補充:“你的前身有道行有道心,無欲無求,今生怕是素狠了,要狠補一世,偷著樂吧你!”

  燭晟說的武瑤眉開眼笑,想到內憂外患的大唐,武瑤試探問:“水族對大唐這般照應,你的手筆?”

  哪知燭晟明示武瑤他根本沒有吩咐現任的龍王哪怕一句話,他與龍王甚至還未曾有對話。

  具燭晟說,現任龍王政績平平,醉心武道,顧了修為,忽略了真正存在有道的大業果。

  他此行,正要去教育教育龍王。

  據悉,魚龍王還帶了祖龍處借的打龍鞭,要鞭笞龍王,讓他長記性,以求振興水族。

  以點帶面,繼而引領萎靡的中州大勢。

  “前輩,你知不知道北域雪原,還有個去過我前世那個世界的人?”

  海底世界微微一晃,隨之是燭晟有些不著調的聲音:“你的業障,你自行收拾,我去打龍王那鱉孫了——”

  武瑤趕忙喊住燭晟,表示一刻鐘是他說的,食言而肥有損大能風范。

  武瑤認識到,燭晟是在武瑤提到北域雪原的穿越者以后出現的異態,他的身份不存在能威脅到他的事物,那么唯一的解釋便是燭晟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梵清獸蛋出現、冰族炁靈師南瑾、成王身死、我重回中州等一連串事,你給個痛快話,是不是不能告訴我?”

  “我只能告訴梵清獸與你有緣,成王是我擊斃的,其他無可奉告。”

  梵清獸的事武瑤有考慮,成王是燭晟出手碾死,有些出乎武瑤意料。

  可能成王的確是大唐,乃至中州的拔尖兒劍修,但面對燭晟時,如孤燈之與群星,他想不絕望都難。

  一個已經羽化成仙脫離凡俗的上古大佬,為了轉世輪回的他,親自向一個修士下毒手…聽起來總有陰謀的味道。

  “小子,在中州能不能御覽天下都在你,說多我會很難做,懂我意思?”

  燭晟是商量的語氣,身為晚輩中的晚輩,武瑤幸甚。

  于是武瑤答應燭晟不再問到正事,兩人可以趁此機會閑侃,說些有的沒的。

  “前輩,你飛升前,又沒有紅顏知己?”

  “有,一妻一妾,還有些相互成長的伙伴,總的來說,我的感情史還是比較單調的。”燭晟開口就是老渣男。

  武瑤揶揄道:“前輩飛升時,都帶了哪些人?有沒有對中州的不舍?”

  燭晟悶聲道:“帶有妻妾,三五隨侍,你提到的不舍我沒覺到,你要是有機會羽化,你會明白的!”

  燭晟不等武瑤答話,一股腦兒道:“不是我說,你成仙的日子很可能比影族的花信晚些,想早登極樂,你可以與花信搞好關系,她能帶你一程。”

  花信經歷過雷劫,有過失敗的她修為受到嚴重消減,聽燭晟的意思,花信還沒有喪失再渡雷劫的機會。

  世道不好,影響的是天下修士,花信當年一枝獨秀,怎么看都像有貓膩的樣子。

  不知是不是燭晟能探看武瑤的想法,他老神在在道:“中州世界過去受暴亂之源的影響,難免會衰頹…我們一干人等做為原始生靈占了先機,不能不給后人謀些福祉。”

  “總得來說中州到今天有些難走,武瑤,我相信你能是中州的引領者之一,我會在仙界等你到來!”

  “行吧行吧,也不用搞得太煽情…”

  燭晟算不上健談,兩人在燭晟說完一番臨別之言后都沒了興意。

  武瑤仍是稀里糊涂的睡過去,再醒來時人正躺在銀霓紅細云錦廣綾合歡大床上,身上蓋的是繁花絲錦被,順帷帳望過去,是武瞾、李念蕓、劉鑰等。

  他躺的,貌似是李念蕓的閨床。

  他能嗅得到被褥上李念蕓的體香,久而彌香,躺會位置武瑤都不大想起。

  他回想燭晟的話,第一次,在這世界有了一種自我認同感。

  他武瑤,與中州諸人并無不同,甚至曾經,還以無名英雄的身份為中州的長遠犧牲流血過。

  另外,武瑤也為能再不聞到尾氣味感到欣喜,他總覺得他是不喜前世苦逼生活才樂于在中州。

  左不會是他貪戀中州各位美人兒的美色身子吧?

  狐娘墨凌墨?

  虎娘肖翊憐?

  頭頂漸變星空大角的布帕?

  羽族的女帝武瞾?

  笑話,他自認為不是那種人。

  只知道饞人家身子的男人,活該一輩子榨石楠花膏。

  跤山,奈子河岸,亂墳崗旁。

  易玫玫緊閉的雙眸驟然大睜,喜道:“兩位,夫人蘇醒了!”

  茯苓、花信都為之高興,只不過她們沒有像易玫玫般對易子叡有非凡的情感。

  易玫玫與易子叡,是摯友、是主仆,也是師徒,三重關系,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花信在旁弱聲道:“我感覺不太好,你們小心些。”

  “花信姐,你的臉色看起來差極了,是怎么回事?”易玫玫關切問。

  花信的五官的確猙獰,茯苓都沒注意,這時候想伸手去扶她,還沒碰到,即讓花信身上逸出的電弧打了一下。

  “我——”

  花信虛弱倒地,體內的黯雷在體表接連爆鳴,茯苓認為花信當前的狀態是種像易子叡般的自我保護,

  茯苓、易玫玫皆想不通,一向身體倍好兒的花信,怎么會突然進入到這種詭異的虛弱狀態。

  花信體表形成的高能網狀電弧逼退二人,退出一丈遠,茯苓注意到花信體內的暗影之力也開始向外涌。

  很快暗影彌漫,茯苓運起瞳術也無法窺探花信的境況,虛空伸來一只巨爪,幽蘭剔透,尖甲指爪,指縫間還有肉璞相連。

  對方丟下笙弓的尸體,取走了茯苓填回笙弓嘴里的龍牙。

  簡單的動作,牽動了小范圍的靈氣亂流。

  此時茯苓、易玫玫人都嚇傻了,她們清楚認識到那只巨足爪的主人有多么恐怖的實力,再給她們多修兩千年也見得能與之抗衡。

  尤其是易玫玫,她額前的水之精元早夠她受用不盡,她卻在巨爪上察覺到了更精純的源靈氣。

  一個指甲蓋都比人高的爪子,可想而知,正主是個什么人物。

  對方有發現易玫玫釋放靈力探他的底,伸指指向易玫玫,即時,易玫玫后腰劇痛難忍,跌倒在地。

  茯苓撲到易玫玫背后,劃開一個小口,看到易玫玫粉背之上是“及時行樂”四個透著淺青的字。

  “前輩是什么意思?”

  “給小武瑤的贈言罷了。”燭晟語氣有些懶怠。

  易玫玫忍痛問:“敢問前輩是水族哪位大賢?”

  “燭晟!”

  世人只知魚龍王而不知燭晟,看二人沒反應,燭晟改口道:“原名燭晟,后人都稱本座魚龍王,道兒在哪兒本座已給你們劃下,你二人好自為之——”

  話音一落,巨爪消失在空中。

  易玫玫不懷疑燭晟的真實性,叩拜道:“晚輩恭送亞圣!”

  茯苓不是水族人,遭逢大能顯威,也甘愿道:“前輩慢走。”

  茯苓、易玫玫做夢也想不到她們還能與魚龍王言語兩句,雖然只是兩句。

  “龍牙本座帶走了,花信此子自有本座贈她機緣,此地本座會設禁制,你等可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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