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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賈騰尹

  阿義特意說到,佞黨接到諭令的時候還沒當回事兒,龍王態度強硬,抱著“不服就干”的態度,勒令佞黨停手,他們才屈服。

  阿義的話讓武瑤賺足了臉面,武瑤笑呵呵道:“你是見不得人,還是怎得,面具摘了!”

  自進鳳儀宮,阿義戴了一副虎頭面具,都知道他生得虎頭虎腦,不知道他有意戴了虎頭面具是要作甚。

  “圣上、長公主、大哥,你們瞧好了。”

  面具一取,露出的不是虎頭,是一清瑩秀澈的少年面相,有英武氣,但不憨。

  阿義的長相過去是個槽點,成功脫胎換骨了,武瑤險些沒認出來。

  為驗明正身,武瑤走下座位將阿義的臉里外檢查過,笑問:“是魚龍王前輩隨手給你捯弄了一下?”

  “嘿嘿…正是圣尊他老人家!”

  阿義高興的不是他自身的變化,他是為常月能不再顧慮他的容貌而心里舒暢。

  常月是天仙兒,他過去是虎頭,美女搭野獸,讓阿義連求愛的勇氣都沒得。

  說是給阿義機會,三年內他肯上進,不賭不惡不貪杯,則可以再進一步。

  李念蕓柔聲道:“聽起來常月姑娘已是接納了你,本宮在這兒祝你三年之期一切如意!”

  “謝長公主,我想會的。”

  阿義還惦記常月,來鳳儀宮是說他的小道消息,具體情形武瞾都能在龍王的信箋中獲悉,阿義沒有詳說。

  阿義走后,武瞾玩笑道:“兄弟倆還是一個說辭,又是賣關子…”

  “事兒有著落也好,”武瑤回憶道:“昨晚我是想趁鬼蛸不注意將它的斷腕搬走,你們知道的,劉鑰力氣大些,她幫我將腕足推進時空域的時候受到鬼蛸攻擊,我是何許人也?定不會放任鬼蛸的狠人。”

  “遂我直接將一箱子零度丟過去…我躺在海底都能感覺到身體碎掉了,你們不用懷疑,是真的到處骨裂、骨折,我就那么躺在海底看魚,直到魚龍王燭晟發話,我們聊了起來。”

  李念蕓起身,有些沿武瑤脊椎摸到尾巴骨,吁氣道:“還真完好無損,魚龍王有告訴你,你的身世?”

  腰沒事,比什么都強。

  武瑤順手在李念蕓手臂上揩油,解釋道:“我曾中州人,曾為解決暴亂之源的問題以身犯險,雖說無名無姓,可我那時候就是個有不錯實力的隱士!”

  “不用懷疑,魚龍王他沒道理蒙我,都是成仙的人了,你們覺得我身上還有值得被騙的東西?”

  “有有”!

  李念蕓低頭撫平裙皺,溫笑道:“母皇先請。”

  武瞾中二道:“朕以為,歐尼醬自身獨一無二,有可能是魚龍王需要的!”

  李念蕓停頓過,也道:“真是呢,有人懷了不純潔的思想對歐哆桑饞涎欲滴,要小心啊,歐哆桑。”

  在李念蕓積極隱喻的情況下,武瞾不甘示弱,曾幾何時武瑤也看到過這般高壓的場合,都沒她二人來得氣勢甚。

  都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言語,武瞾、李念蕓峰對峰,面對面的互不服輸。

  用內柔外剛、外剛內柔形容她們都不合適,執政的原因,任何時候她們都有一個強勢影子,她們想得通事,卻不會認栽。

  武瑤一手拉一個,嘗試將兩人的手疊一塊兒,“多大點事兒,都是母女…給我個面子,都不容易。”

  “目無尊長”

  “為老不尊”

  武瑤先將武瞾拖到一旁,低聲道:“她不懂事,你還能來硬的?想開一點,都能過去!”

  武瞾在亮得有些反光的地磚倒影上自顧,撩了下額前垂下來的呆毛,不動聲色道:“別勸朕,朕不聽。”

  “年輕人么,都是這樣,退一步講,她毛都不齊”

  武瞾用她那有些涼意的微笑道:“歐尼醬,你還是去教教她何為禮何為節!”

  李念蕓斜著身子,余光大概能看到武瑤、武瞾說話的位置,看武瑤靠來,又往一旁挪了一步。

  “念蕓?”

  “嗯,歐哆桑,母皇有了年歲,我想她是有些躁郁…”

  武瑤不敢茍同,小聲勸道:“換位思考,圣上也是為了你好,她說話直,想開一點!”

  李念蕓雙手抱胸,倨傲道:“像我這種人,除了寵著也著實沒什么辦法了,我打算給你個機會,你是把握,還是當膿包?”

  “給我機會我定是要的,念蕓,你不能要我難做啊?”

  李念蕓喜問:“要是我去告罪,歐哆桑會答應?”

  武瞾不知幾時近前,嗆道:“你想多了,朕是不可能讓你得逞的,你知道什么叫做愛?!”

  “又不是讓人想不懂的事,何難?”

  正是針尖麥芒冤家路窄,武瑤的口沫又糟蹋在了無用處。

  武瑤壓力山大,都有心想逃離修羅場,他自以為不是那慫人,現在也淪喪了斗志。

  有些意外的,武瑤后頸一痛,再沒了意識。

  武瞾將武瑤扶到軟塌上,頭也不回的調侃,道:“下手還真利落,比朕要強多了。”

  “不敢,母皇雷厲風行,念蕓比不得…”

  武瞾坐到榻沿,不假思索道:“分水嶺不劃了,逼緊了他不敢,你可別明知故犯!”

  “放心,”李念蕓看向武瑤的眼神兒有些歉疚,“等他醒了,含混過去,說是做了門,待會兒尋布帕來,給他添重夢境。”

  武瞾心底贊成,卻心口不一道:“用欺詐手段促合,他不會過不去這坎兒吧?”

  李念蕓搖頭道:“我覺得以他的明睿不會,又不是害他,間接的,我們也算替他解決了一大疑難!”

  中州的世界需要武瑤適應,睡的毛都不知道的武瑤不會知道李念蕓、武瞾都說了什么。

  具事后武瑤向梓璃打聽,兩人和顏悅色的達成了某種協議,梓璃提到她們的關系比武瑤想象的要好得多,包括與玉宸宮的眾人。

  “哇,你們在玩翻翻棋啊,我還沒有玩過步兵好,還是騎兵好呢?”

  “我超愛步兵噠。”

  花信提醒道:“騎兵多,步兵少,騎兵的確不占優勢,但架不住物美價廉!”

  許癸進屋的時候已經看到屋里多了個紫發的窈窕淑女,白膚長腿大胸脯,白裙楚腰凌波足。

  “小癸,你大膽猜一下,她是誰?”布帕笑問。

  許癸在花信身上嗅到了“花信”的體香,她沒敢想花信是“花信”,以為花信穿了“花信”的衣裳。

  細細的辨認過,許癸推測:“你是花信姐的朋友,來玉宸宮做客?”

  花信笑而不答,伸手蘊出一道黯色電弧,標志性的雷法佐證了花信的身份,許癸紅潤的小嘴張成“o”型,純欲交織。

  不能說巨變,花信這完全是拿到摩羯石的結果吧?

  “我的美月、安潔已經要磨掉你的森奈啦,快下落子,快落子!”

  布帕擾了花信棋路,棋盤上,的確布帕的美月、安潔騎兵,已經要蠶食花信方的森奈騎兵。

  花信嗔笑道:“你太小看我了,我的美月、安潔早已經過了噱頭山,要成為步兵啦!”

  就在花信的美月、安潔進階步兵時,森奈也成為了戰力不俗的次一流步兵。

  為了爭勢,大伙兒都感興趣的博弈環節開始。

  森奈走了單體向,花信將美月、安潔的配合發揮的淋漓盡致,到關鍵時刻,森奈大膽嘗試背向攻擊美玉,直接讓美玉失去了翻身的機會。

  翻翻棋的精髓在于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對方忽然亮出殺手锏,正如花信沒想到森奈會在那種時候放棄騎兵身份。

  布帕險勝。

  許癸好奇問:“花信姐,你們影族沒有摩羯石也可以重塑身形嗎?”

  花信將她知道的撿關鍵詞復述,花信不知道是燭晟幫了大忙,只記得她的改變來自武瑤的關系更多些。

  “真是一樁奇遇呢,今早朝廷放告,說是昨夜水族亞圣魚龍王顯靈,大唐與水族做為友好鄰邦,也要同慶…能與這等大事趕到一塊兒,可見花信姐也是極為有福氣的!”

  一直在忙玉宸宮宮人分配的茯苓聞言問:“告示中沒有提到圣上或王爺?”

  許癸搖頭道:“告示只是以中書省名義下放,聽說事兒是圣上他們商定,具體要等王爺回來問他了。”

  “你有想法兒?”

  經前次茯苓的預言,花信開始愿意相信茯苓自己都不篤信的瞳術。

  茯苓苦笑道:“有些道不明的感覺而已,關乎水族的事,你們不覺得長安地底豐富的水系可能會成為水族一些居心不良者眼里的肥肉?”

  “你這么一說,我覺得圣上、念蕓她們早該想到了,還有王爺。”

  內宮的一場大戰眾人都有聽聞,地下溶洞巨足鬼蛸的存在并不是問題,畢竟京畿一帶從來都是巨足鬼蛸的活動范圍。

  在有心人眼中,他們不想無視事件背后的可能,尤其武瑤那個善走后門的。

  巨足鬼蛸能在長安地底安逸生活,足以證明不見天日的地下還棲息有數量不少的巨獸。

  假設圣水不是正主帶不出去扔在古井中,是有意為之,一個扯得有些宏大的陰謀將正拉開帷幕。

  前次是花信、布帕、茯苓三人議出龍牙的前因后果,這一次,三人都有些無力。

  身處高位,一個決策即會斷送生靈百姓,她們掌控不了大局,也不敢隨便拿主意。

  許癸初生牛犢不怕虎,拍著胸脯道:“依我看,事兒是不干不知道,干了才清楚!”

  “莽干的話,折了可怎生好?”

  “我相信王爺能是我們堅實的后盾,他多厲害啊,都敢啵圣上”

  許癸讓三人盯住,有些慌亂,強笑道:“啵,打啵么,你們不知道?”

  花信有些緊張的攥住紗裙,問:“圣上沒收拾他?”

  “沒聽說圣上怒了,我都是小道兒消息,你們別這么看我,又不是啵我,我倒是想讓啵。”

  許癸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借口要去向墨凌墨問安,出門小跑離開。

  三人坐得須臾,氣氛冰結。

  老實人茯苓將話題帶回,責無旁貸:“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們現在要說的是地下水系的問題!”

  “地下水系,我覺得不用想,是有門道沒跑了,圣上收用玄天蟒劉鑰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布帕問。

  花信沒有先入為主,提醒道:“對方需要圣水來影響到地下的巨獸,他們不會不知道妖獸的野性難馴…我覺得情勢樂觀的很。”

  布帕頷首道:“王爺那么喜歡待在千波殿,還特意造了大木筏,他肯定下到地底深處看過!”

  “真的有那么深入?”

  茯苓篤定道:“有的,你們都知道,王爺是個喜歡探索的人,有水的神秘地帶,他怎么會輕易放過呢?”

  “是吧…我也覺得,他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花信的同感來的恰如其分。

  布帕不復嚴肅,笑問兩人:“現在,我們還要不要將地下水系一事做為當緊的事做呢?”

  花信低頭看了下翻翻棋,有些張不來口,偷閑打牌,是小仙子應該做的事嗎?

  “要不我們打牌吧?”茯苓一本正經。

  花信疑問:“翻翻棋是很復雜的棋種,你真的會玩?”

  茯苓嫣然道:“我擅長經常做為騎兵的三上、還有真騎兵桃谷,看你們的棋路是步兵,我覺得在翻翻棋上我還是有優勢的!”

  “雖然步兵三上火熱,但三上騎兵是很偏門的棋招,到時候可不要輸的慘了,說我們欺負新人哦。”

  “才不是新人呢,我還要殺你們一個片甲不留、一絲不茍啊”

  搓牌的手,是玉雕的手。

  沒人會想到,正是主張“兼愛”的武瑤,人在肖府遇到了惡俗的事件。

  他的一雙手,在一具尸體上,摳出一桶水。

  “草民賈騰尹,見過王爺!”

  “免禮尸體在那兒,趁熱。”

  “是,王爺稍待。”

  眼看長安有名的“鬼手仵作”賈騰尹凈手寬衣,武瑤覺得成事可期。

  賈騰尹到空地擺的尸體前,撩開遮蓋尸體面部的染血白布瞅了眼,抬起胳膊抹了下額頭。

  整體看,參差歪曲的傷口像是某種刮果刀刀頭造成,

  尸體魔化的程度有些超乎想象,好在對他來說,還不算吃力。

  賈騰尹有一對炎金鐵鍛造的指套,尋常做事不需要佩戴,一遇疑難,賈騰尹便會戴炎金鐵指套避免自身受傷。

  鐵打的玩意兒,戴了不舒服,不戴不安全。

  混飯吃,賈騰尹也顧不上許多。

  具有吸熱、耐熱、發熱功效的炎金鐵能避免摩擦生熱。

  說起炎金鐵,武瑤不陌生,在尹君焱、尹君炎姐妹住的奉圣宮,床板正是一大塊兒炎金鐵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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