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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開學

第(1/2)頁  等到樊家妹子大些的時候,便和那張家小哥哥搭伙出去唱戲,好賺些糊口的銀子。

  樊家妹子本以為一生就這樣過了,樂戶嘛,還能奢求什么,可直到他遇到了盧飏。

  那個翩翩少年,總是不疾不徐,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讓她看了一眼,便再也忘卻不掉。

  可她只是一個樂戶,盧飏是一個秀才,這樣身份的差距,只能讓她把這份感情隱藏在心底,直到今日。

  可是剛剛升起的希望,卻又讓盧飏澆滅,盧飏即使幫她脫了籍,但看起來卻并沒有收她入房的意思。

  “怎么?”

  盧飏看這樊家妹子看自己,有些不解。

  “謝謝公子。”

  樊家妹子沒有勇氣說出那番話來,千言萬語終究化成了一句謝謝。

  三日之后,盧飏送了一百兩銀子給那延慶教坊司的奉鑾,換來一張脫籍文書。

  那教坊司的奉鑾參加過盧飏的接圣旨的儀式,自然知道盧飏的錦衣衛身份,所以沒有費力氣,便給辦好了脫籍文書。

  盧飏一開始不想跟錦衣衛沾邊,但是這錦衣衛的身份卻又實實在在的給他帶來了不少便利,特別是在一些不方便公開處理的事情上,還真的受益良多。

  盧飏又給了老鴇三百兩銀子的贖身錢,樊家妹子便重獲自由了。

  “公子,奴家姓樊,單名一個玉字。”

  出了妓館,樊家妹子抱著一個小包袱,跟在盧飏身后。

  直到此時,盧飏才知道這妹子原來叫樊玉。

  “樊玉,繁育?”

  盧飏嘴里念叨著,忍著笑,便道:“好名字!”

  樊玉不知道這名字好在哪里,但公子說好名字,那便是好名字。

  “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沒有了,娘親在我小時候就走了,爹爹前兩年走的。”

  氣壓有些低沉。

  “樂戶很苦,爹娘走了也算是解脫了。”

  一句樂戶很苦,樊玉卻知道那究竟有多苦,雖然娘親嫁給了爹爹,也有了自己,但是遇上衙門有任務,一樣也得在外面拋頭露面的逢場作戲。

  每到這時候,爹爹就坐在天井中唉聲嘆氣。

  “一定會取消樂戶的。”

  盧飏看樊玉呆了片刻,便鄭重對她說道。

  “公子,真能取消樂戶?”

  樊玉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又滿懷希望。

  “當然,以后不僅要取消樂戶,還要取消軍戶、匠戶、絲戶、鹽戶,還要取消路引,讓大明的土地上只有一種人,那便是大明的子民。”

  盧飏依然用那種淡定的語氣說出這番話,讓樊玉對此深信不疑,就像她第一次見到盧飏那般,依舊是一切盡在掌控的那種從容。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很快便到了盧飏在延慶的那個小院子。

  “你先住在這里吧,等到我六月底,跟我一起回京師。”

  盧飏推開門,引著樊玉進了院子。

  但這極其簡單的幾句話,卻讓樊玉心跳的厲害,之前的患得患失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好呢,公子。”

  樊玉呢喃一聲,滿臉羞紅,盧飏也沒在意。

  小院之前兩個廂房,盧飏住東面,這次便把樊玉安排在了西面。

  兩人正在屋里說著話,卻忽然聽見門外一陣敲門。

  盧飏沒有小廝,之前的穆叔早就回盧家洼了,他是盧飏老爹的跟班,家里正在收麥,他得干著回去。

  盧飏這時候才覺得自己需要一個小廝,連個應門的人都沒有,他只能自己出去開門。

  盧飏在延慶的朋友不多,此時開門一看,依舊是云仁忠那熟悉的臉。

  “少卿,那樊家妹子竟然被人梳攏了。”

  一開門,云仁忠就是這句話。

  “哦。”

  盧飏淡定的答了,接著讓了云仁忠進來。

  “你咋這么淡定,你知道是誰梳攏的嗎?”

  云仁忠邊說便往院里走,過了影壁,就看見樊玉在那收拾。

  “啊?”

  云仁忠看了看樊玉,又看了看盧飏。

  “啊什么啊?當初這樊家妹子因我入錯了行,此時我幫她脫籍也是應該,什么梳攏不梳攏的,好事到你嘴里咋變得這么庸俗。”

  盧飏說的義正言辭,不過也確實如此,盧飏為樊玉脫籍,一來是確實過不了自己心里上的那一關,二來則是有自己以后的安排。

  “好吧,為兄孟浪了。”

  花魁依然被友人贖身,云仁忠也確實不好說什么了,但是心里如何想的,盧飏卻也管不著,就人性的角度來分析,云仁忠此時的心里所想,絕對是猥瑣的。

  “弟妹好。”

  云仁忠假模假式的行了一禮,把樊玉羞得滿臉通紅,匆匆福了一福,便慌忙回屋了。

  隨后的在延慶的日子,除了進城參加文會,盧飏基本是在鄉間苦讀。

  縱有千般抱負,也得得了進士之后才能實現,在科舉掄才制度異常完善的大明,盧飏非常清楚這一點。

  夏日的時光過得很快,轉眼已是六月底了,辭別了父母之后,盧飏便帶著大石頭啟程會京師了。

  盧飏覺得自己身邊應該有個書童,平日里幫自己跑個腿什么的,便征得了正叔的同意,這次回京師便把大石頭帶上了。

  正叔一家對此非常高興,這盧家少爺一看便是前途無量,能在少爺身邊當差,以后也算有個著落了。

  這大石頭生的機靈,眼里有活計,但又有鄉下人的勤勞樸實,做書童正好合適。

  盧飏離了盧家洼,一路南行又到了延慶州,在這里接上樊玉,又雇了一輛馬車,三人便往京師而去。

  五日后,三人到了京師西郊,看著鱗次櫛比的房屋和高大巍峨的城墻,樊玉和大石頭都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少爺,這就是京師啊?這城墻咋這么高呢,這房子也多,這里面得住多少人?”

  一路上,大石頭也知道盧飏沒什么架子,所以說話便也隨意。

  “城內城外一百萬吧。”

  “一百萬?”

這個數字已經超出了大石頭的想象,大石頭不怎么識字,對于數字也停留在幾十幾百的概念,百萬這個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數字對他來說比較陌生。

  “公子,有五十個延慶城那么大呢。”

  樊玉雖是樂戶,但是因為母親是犯官的家眷,所以字卻是識得的,所以能看的懂話本,也會算數,戲曲也唱得好。

  “皇帝是不是也住在這里面?”

  老百姓雖然日子窮苦,但是對于皇帝的生活卻有著天生的好奇心。

  “圣上就住在城里面的紫禁城里,等明日就帶你去游覽一下。”

  盧飏笑著說道,一夾馬腹,便往京師而去。

  大石頭聞言一陣歡呼,若是能看看皇帝住的地方,這便能在村里吹一輩子了。

  盧飏三人進得城中已是中午,不過來到國子監門前的那條大街,便遠遠的看到吳香在那里張望。

  “姐姐,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

  就聽見吳香有些清脆的聲音,接著云舒便也小跑著出來了。

  “公子,你可回來了。”

  吳香和云舒兩人到了近前,一人拉著盧飏的一條胳膊,正要互訴衷腸,但樊玉卻恰到好處的從馬車上探出頭來。

  “公子,這便到了嗎?”

  盧飏心中一驚,再看云舒和吳香的表情,也是一滯,不過稍后卻又變得正常,兩人盡皆看著盧飏,等著盧飏的介紹。

  “啊,這是樊玉,也是延慶人,戲曲唱得很好,石頭扶樊家妹子下來。”

  大石頭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小心翼翼的扶了樊玉下車。

  樊玉也沒想到盧飏在京師還有女眷,而且還是兩個,而且長得還這么艷麗。

  不過樊玉也在歡場呆了一段時間,這應變能力還是有的,接著走到前面,盈盈一拜,“見過兩位姐姐。”

  云舒和吳香看了看盧飏,又看了看樊玉,接著齊齊回了一禮,“妹妹多禮了,既是進了盧家門,咱就是一家人了,快點進屋吧。”

  說著便不顧盧飏,兩女一左一右,挽著樊玉回家了。

  到了晚間,小別勝新婚,云舒也沒空想別的,好好索要一番后,心滿意足的躺在盧飏懷里,這時便又想起了那樊玉的事。

  盧飏自然也不想云舒和吳香繼續將自己誤會下去,便和云舒細細說了樊玉的事。

  從酒樓賣唱說起,一直到幫其脫籍,盧飏也沒有藏私,而且直言自己對這樊玉并沒有非分之想,只是看其與自己有緣,又于心不忍,便幫了一把,順帶著,盧飏也說了以后可能會借助樊玉的戲曲功底做一些事情。

  盧飏說的坦蕩,但是云舒卻看得清楚。

  “公子,你是流水無情,但是我看這樊家妹子卻是落花有意。”

  云舒的第六感很準,她一眼就看出了樊玉眼中對盧飏的情意,就像看吳香一般。

  不過,盧飏對此也并不在意,他如此風流倜儻,多金又有才,而且還是少年郎君一枚,關鍵還幫了她,樊玉對他有意思也很正常。

  “感恩之心吧。”

  盧飏說道。

  云舒用手在盧飏胸脯上畫著圈圈,笑笑沒說話,大腿感受到盧飏的蠢蠢欲動,便主動又坐了上去。

  到了第二日,云舒自然把盧飏昨晚的話跟吳香說了,吳香一夜輾轉反側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吳香不比云舒,她雖然對盧飏有意思,但是盧飏卻一直沒收她入房,心中自然不安穩,此時盧飏又領回來一個女子,吳香便有了危機感。

  雖然此時聽了云舒的話,心中稍許平靜,但是對于想要讓盧飏收她入房的心態更強烈了。

  回到京師,盧飏便去尋了孫傳庭和吳國禎,兩人已經先于盧飏三日到京了,所謂道遠早行動便是如此。

  吳國禎已經給錢敬忠說了文起社的事,錢敬忠當然欣然加入,此時就差楊文岳沒回來了。

  楊文岳家是巴蜀之地,一來一回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再加上在家中陪伴父母妻兒的時間,楊文岳回來差不多得到八九月份了。

  楊文岳走之前,便跟監丞大人請好假了。

  七月初一,便是國子監秋季開學的日子,也是之前考試放榜的日子,文昌榜前,盧飏驚喜的發現自己進了率性堂,與他一起進入的還有錢敬忠、孫傳庭和楊文岳。

  至于吳國禎,受盧飏等人熏陶,學業也大有進步,此次也進入了修身堂。

  能進入率性堂,說明八股水平已經很高了,明年的鄉試有很大把握。

  為了以示公平,國子監將此次進入率性堂的學生考卷都張貼了出來,連帶著劉宗周和眾多博士的批注,其中哪里寫的比較好,一目了然。

  這其中盧飏的那份考卷,上面圈紅最多,一時被眾多人觀看。

  “嘖嘖,寫的真好,這立意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怪不得能進率性堂,你看看這破題,就是我能想出來的。”

  一群監生,圍在盧飏的考卷前面指指點點。

  “你當然想不出來,這是寫出《蝶戀花》和《木蘭詞》的人,你若是能寫出那樣的詩詞來,你八股文肯定也能寫的好,所謂能者全才說的便是這種人吧。”

  盧飏和吳國禎等人站在外圍,聽到同窗議論,頗有些不好意思,特別是有人提到他的詩詞,他更是感到慚愧。

  “少卿,給大家講講八股之法吧。”

  這是他之前堂中一個認識他的同窗,高聲叫道。

  盧飏認識此人,名叫薛國觀,是陜西人,八股水平也不錯,不過這次沒有進入率性堂,應該是沒有發揮好。

  薛國觀這一喊,周圍人便都看了過來,然后眾人便把盧飏圍了起來,都嚷嚷著讓盧飏說說這作八股的門道。

  “少卿剛來的時候,這八股文跟我也差不許多,但就這短短一年的時間,這水平大家也都看見了,少卿定是找到了作八股的訣竅,今日咱可得讓少卿給咱說說。”

  薛國觀見人越聚越多,便還嫌事不夠大,此時又添了一把火。

  “少卿,你便給大家講講吧,這是一個宣傳咱文起社的機會,切不可放過啊。”

  吳國禎商人出身,對于商機的把握那還是有一定眼光的,見人情紛紛,便想到了壯大文起社的機會,此時見盧飏有些想要開溜的意思,便趕緊在其身邊耳語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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