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銃來自邊軍?軍品竟然也有人倒賣?
盧飏一臉驚訝,但轉念一想,現如今的邊軍或者京營恐怕早就爛透了,歷史上的關寧軍連軍糧都能賣給敵人,把武器賣給民間,便也沒什么好奇的了。
只能說明這時候的邊軍或者京營爛的還不夠徹底,起碼比關寧軍有節操的多。
畢竟為了利潤,資本連絞死自己的繩索都賣,關寧軍更是用行動踐行著這一真理,一切都是為了利益。
大明朝正在沿著他既定的路線一如既往的爛下去,盧飏此時也無能為力,位卑言輕,索性也不再理會,轉而關心起了那程把式的來歷。
相比于火銃的來歷,升叔對于這程老頭了解的倒是挺多。
據升叔講,江湖上傳聞這老頭本是終南山畔的富家公子,但卻喜好舞刀弄槍,后拜終南山的道士為師,學習武藝。
三十歲那年下山回家探望父母,豈料因家財被當地縣官覬覦,其家三十余口皆被縣官所害。
當年的程道士,一怒之下,夜半潛入縣衙,一夜之間便殺了縣官家十余口成年男丁,還將人頭盡皆吊在城門口。
其后,程道士家也沒了,終南山自然也回不去了,但又不想死,便隱姓埋名,來到這邊塞這地開了這程記鐵匠鋪,靠販賣兵器為生。
盧飏聽得稀奇,便問升叔,這程老頭既然隱姓埋名,那你又是咋知道他的來歷的,竟然連殺縣官家十余口男丁的事都知道的這么清楚,咋官府也不追查呢。
升叔聞言訕訕,只道江湖傳聞,道聽途說而已。
倒是狗兒這次挺捧他爹的場,說他之前跟爹來延慶的時候,也聽人提起過這事,這事定是真的,那老頭確實挺厲害。
盧飏笑笑,這種道聽途說的事,自然做不了真,但這老頭有功夫卻也是真的,本想再仔細問問這老頭功夫的事,豈料狗兒兩句話便澆滅了盧飏的習武熱情。
狗兒講,據說這老頭練的功夫是童子功,欲練此功,便得一輩子不結婚,不破童子之身,否則必將走火入魔,全身靜脈錯亂,七竅流血而亡。
對于狗兒的這種毫無科學道理的瞎話,盧飏自是不信的,便轉而向升叔求證,豈料升叔也是這般說,而且還有證據。
據說這老頭真的一輩子沒有結婚,老了便收了個徒弟,即是程記鐵匠鋪子里打鐵的那個漢子,本想將畢生功夫傳授于他,可孰料這小子受不住延慶城里花巷娘們的誘惑,一不小心破了童子之身,最后前功盡棄,只得掄錘打鐵了。
盧飏一時語塞。
當然對于升叔的證據,盧飏也是半信半疑,童子功什么的雖不可考,但也從側面說明,想要獲得傳說中的那種武功,對身體的要求也是很高的,沒準也可能對身體有傷害,這老頭不結婚,沒準是練功練得某些方面不行了。
在前世少年時,盧飏便有一個武俠夢,自穿回古代,盧飏便一直尋找這方面的蹤跡,待今日終見識到了傳聞中的功夫,倒也覺得這功夫也不是一般人能練得,心里便有些失落。
不過盧飏仍有些不死心,想著有機會的話,一定要親自問問那程老頭,若是在不傷害身體的情況下,學上那么一兩招,便是最好不過了。
三人一邊趕路一邊閑聊,雖路途遙遠,但也不怎么覺得累,待到月亮升起,三人便也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山洞。
因為還有眾多牲口需要照料,盧袁兩家便也沒有著急搬回村里,此時見三人回來,盧滿倉等人盡皆高興,得知那六匹馬賣了二百多兩銀子后,眾人都高興壞了。
當然最激動的便是狗兒了,一個勁的跟娘親說,他見到知州大人了,那知州大人還親口夸他少年英豪呢,眾人又是一陣歡愉。
不過,當盧飏說到,送了人頭,卻沒敢收知州大人的銀子時,盧滿倉便有些失落。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特別貪財之人,此時有那二百兩銀子打底,一時也覺得知州大人的銀子不要也罷,權當給知州大人送禮了,畢竟憨娃以后進學,能有知州大人助力,便是最好不過了。
就著盧飏帶回來的米酒,盧滿倉當夜便和升叔喝了個酩酊大醉,簡陋的山洞,一時裝滿了盧袁兩家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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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里之外的北方草原上,一處避風的山坳,十幾頂帳篷散落在星空之下。
夜已深,其中一頂最為豪華的帳篷,依然亮著油燈,似是慢慢黑夜中的一盞孤燈,承載的卻是對未來的彷徨。
“琪琪格,你說那人為什么說我會嫁給一個大胖子。”
“哎呀,公主,那人定是唬我們的,你怎么能當真。”
正在收拾鋪蓋的小丫鬟顯得有些無奈,顯然諸如此類的對話,這幾日已經重復好多次了,盡管她也勸了好多次,但她的小姐依然不厭其煩的向她求解。
為此,這個小丫鬟從盧飏的面相到談吐,再到狡黠的眼神,又到無恥的笑聲,從方方面面來證明這小子是個壞的冒煙的無恥之徒,說的話自然也不為信,但自家公主依然充滿疑慮。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唬我的,若他說的是真的呢,畢竟你也知道,草原上的得道高僧也能預知未來的,若是這男子便如高僧一般,能看人面相預知未來呢,我可知道漢人的道家也有易學命理之類。”
‘完了,公主又要開始了。’
小丫鬟在心里暗自翻了一個白眼,不禁腹誹:‘科爾沁的高僧預知未來,也從沒見準過。’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高僧的預言也沒有不準過,畢竟高僧的預言都是些似是而非的判詞,如何理解全看個人,當然最終解釋權歸那高僧所有。
小丫鬟趕了一天路已經很累了,途中還要伺候主子吃飯、喝水、撒尿、拉屎之類的,如今又多了一個答疑解惑的工作,這讓小丫鬟更感疲憊,雙眼無神的說著車轱轆話,心里已經將盧飏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
隨后便開始論證,那小子為何不是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