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墳墓
直到現在為止，凌逸都根本沒有表現出任何頹勢或是中毒的模樣。
他的出手一如既往地兇狠、冷酷，沒有任何猶豫。
賴以仗恃的底牌根本沒有起到作用，“綠豆眼”終于感覺到事情已經開始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你究竟擁有怎樣的能力？”
“為什么可以在布滿毒素的空氣中呆這么久，卻一點事都沒有？”
凌逸淡淡道：“我只是，能夠看清別人看不見的一些東西而已。”
走到主系統前面，正前方巨大的屏幕上不停跳動著文字和符號，無數畫面堆疊起來，組成了一連串動態的影像。
凌逸將手按在主機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綠豆眼”有些急切道：“沒有用的，這臺超級電腦是不可能被暴力破解的…”
“現在只有我一個人擁有打開它的權限，所以，你還是需要我的…我們完全可以合作起來…”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得“砰”地一聲暴響，系統主機里迸出一團電火花，緊接著，冒出了滾滾黑煙。
“你…你要干什么？”
“綠豆眼”失聲驚叫起來。
凌逸沒有回答，雙手中的本源之力源源不斷涌出，巨大的主機發出一連串爆炸聲，基地中的燈光開始不停閃爍。
“綠豆眼”的聲音已經有些失控，“它控制著整個基地的運轉，控制著生物改造人培養室，還存儲著公司這些年所有的研究數據，它不可以被毀掉！！！”
凌逸的動作沒有停下，眼神卻變得更為鋒利。
“這才是它不應該留在世間的理由。”
“綠豆眼”終于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你把它破壞了，整個基地電源都會被切斷，所有出口都會被關閉，你自己也…”
他本來想說“你自己也出不去”，可是突然想到這里的所有關卡似乎對凌逸都沒有效果，頓時又閉上了嘴。
隨著最后一縷電光閃過，整個基地終于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與黑暗相伴的，是無盡的寂靜和深深的寒意。
凌逸的雙眼亮起幽幽藍色輝光，黑暗中的所有物體，在他眼中都現出它們固有的“本源光澤”。
清晰如同白晝。
穿過樓層，他看到，整個基地的下方，堆疊著無數長方形的培養室。
每個培養室里，都有一個浸泡在液體中的生物改造人。
他們原本都由外部復雜的供養系統維持著生命，現在，主系統被破壞，電源被切斷，那些生物改造人身體中的光澤迅速暗淡下去。
這座深埋于地下的基地，終于成為了一座巨大的墳墓，埋葬了它所有罪惡的過去。
凌逸穿過樓道，推開電梯口的大門，再次回到電梯井，從這里，可以一直通外大樓的樓頂。
臨走之時，他最后一次對“綠豆眼”說道：“以你的能力，離開這座基地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沒了瑞和公司，沒有了這座基地，沒有了那些生物改造殺手，你在這個世界又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凌逸的臉上現出一抹譏諷：“用那個從別人的鮮血和性命里剝離出來的治愈異能，去當一個救人濟世的神醫嗎？”
從樓道中一躍而出，跳進電梯井里，在井壁上稍一借力，身形便乘風而起。
“綠豆眼”從隱匿的空間現身出來，跌跌撞撞一頭撲在主系統上，狀若瘋癲。
“這里是我一輩子的心血啊！”
“它就這么被你給毀了！”
“我已經找到了更加有效的改造辦法，我也提取出了迄今為止最強大的能量體，我很快就可以成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了！”
“可是現在，什么都沒有了！”
黑暗之中，忽地吹動起一陣泛著寒意的微風。
“綠豆眼”猛然抬起頭，眼里有些驚異。
基地的電源關閉，主系統已經停止工作，通風系統也隨之停止。
為什么還會有風吹到這地下負十五樓的位置？
黑暗之中，竟似有看不見的影影幢幢在飄動，周圍漸漸傳來如同耳語般的聲音。
“綠豆眼”的雙眼陡然瞪大，臉上現出無比驚恐之色。
“啊！！！”
此時凌逸還在電梯井中向上登躍，聽到“綠豆眼”的叫聲，微微皺了皺眉。
尖叫聲剛起，又突地嘎然而止。
“這聲音…聽起來倒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但自己離開之時已經看過，那些培養室里的所有生物改造人，都已經因為失去供養而消亡了。
“或許是心神恍惚過度，一腳踩空，摔死了吧。”
關于“綠豆眼”的死活，凌逸并不是太關心。
這家伙被宮孝全等人安排了一個毫無戰斗能力的治愈異能，便是離開基地，他也干不出什么大事。
一路從電梯井竄升到瑞和公司外大樓頂部，順手從不知道誰的辦公室提走一瓶酒，翻身站在樓頂，凌逸終于再次看到了外面的天空。
在經歷了這一整場激烈的戰斗之后，再次呼吸到外面新鮮的空氣，他甚至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混亂空間的干擾下，天空的邊際也變得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支離，卻還是像往常一樣，亮起了魚肚白。
城市的隔離墻外，依然還有拖著腐化身體的喪尸，正毫無意識地四處游蕩。
隔離墻內，無數民眾從睡夢中茫然地醒來，不知道這樣暗無希望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
甚至還有人依然在期盼，還會有軍隊來，把他們全部都接到安全的、正常的世界之中。
看著這一切，凌逸打開酒瓶，默默倒在地上，然后舉起酒瓶向著天空遙遙示意。
“不知道你們還能不能看到…”
“我能夠為你們做的，可能就只有這么多了。”
“不管殺你們的兇手是誰，今天，他都隨著這里一同被葬送。”
眼眶漸漸濕潤，卻將酒瓶送到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灼燒著喉嚨，帶來一絲莫名的快意。
“也不知道除了這些平行的異世界之外，是否存在一個人死后會去的世界…”
喝了幾口酒，凌逸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天空越發亮了，從這高處看過去，城市一片破敗，城外，是一片混亂。
凌逸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瑞和公司已經除掉，但這個破碎世界的生存危機，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