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段時間蘇玄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到底是什么在維護著太華的延續。
他很清楚太華的體制存在著極大的問題,這樣類似聯合體的體制如果是在凡人的世界里確實是可以存在的,因為對于他們來說并不只是單純的利益讓他們合作。
但是在修仙者的世界里擁有這樣的一種體制是不是太過理想化了?
資源與權利的分配早在千年之前固定了下來,但是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竟然沒有一個人、一個家族想要通過兼并等手段來讓自己變得更強。
不錯,太華宗的歷史到現在差不多在接近千年了,具體的日期宗內的典籍沒有特別記載,但是不會少于九百年,這就發生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光光是蘇氏家族的傳承就超過了太華宗的歷史,甚至于超過了數倍,現在宗內的四大峰就沒有一個家族的傳承歷史低于太華宗的。
也就是說大約千年之前有一股力量,將這些散沙一般的家族們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太華宗這樣的聯合體式的宗門,并且在之后的時光內源源不斷的讓其他家族并入!
那么到底是什么力量才能夠將這些擁有金丹期修士的家族進行聯合?
蘇玄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在元洲修行界衰微到極致的時候仍然有人突破了那一層界限,達到了金丹期修士們無法對抗的情況才能讓這樣的情況發生。
而且也只有到達了元嬰期才擁有千年的壽命,如果通過一些天材地寶的話完全有可能存活的更久,這也就與蘇玄預測的那位無形掌控者所吻合了起來。
至于這位疑似元嬰期的掌控者為什么要做一個無形的人,蘇玄到現在也沒有能夠想明白,也許只有親自向那位詢問才有可能。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少現在蘇玄不可能有機會向他尋問,事實上蘇玄懷疑蘇岳也僅僅是了解其中的一部分情況,說不定連那位都沒有見過。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位不管是出于什么緣故都是站在了太華的角度,宗內記載了數次太華面對生死危機,但是都被太華挺過去,然后就會變得更加強大......
所以這也是蘇玄今天敢提到那位的原因!
“繼續吧蘇玄,我想聽聽除了那位你還有什么想法。”蘇岳摸了摸蘇離的腦袋,然后才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好的族長。”蘇玄點點頭,既然話都說得這么明白了他也不怕繼續說下去,反正這些只是他從宗門典籍得到的‘猜想’而已:“雖然不知道那位為何要建立太華,但是實力雖然能夠壓人卻永遠壓不了人心,特別是現在的情況。”
“人嗎,為什么會有這個想法?”蘇岳不解的問道。
“所實話宗門的利益分配的很平衡,就連現在家族也采用了宗門的制度也是為了穩固吧?”蘇玄微微一笑:“千年前宗門和家族的人數多少,現在又增加了多少倍,相信族長你比我更加清楚,這樣一來資源哪怕再多也變得不夠用了,我把他稱為‘內卷’。”
說到人口這一點,蘇玄微微停頓了一下并且開始觀察蘇岳的表情,因為他不知道這些有別于他們時代的人會不會想到一個問題——人口結構的不合理,即老齡化的問題。
修士的壽命遠遠要比普通人來的長,哪怕是煉氣期也有一百五十年的壽命,更不用說筑基金丹等等了。
在這種漫長的時間里新生代不斷產生,但是老一輩的修士卻仍然活著,就造成了人數增多的同時資源分配決定不會合理。
資源雖然一直在開拓,但是卻遠遠無法滿足修士數量的增長與修為提升所需要資源的增多。
戰爭自然就沒有辦法避免,這也是內卷最終會產生的結果......
并沒有太出乎蘇玄的預料,蘇岳雖然對他‘內卷’的說法有些新奇,但是經過這么一提他確實是有了一個對這種情況的概念的解釋,。
雖然他先前知道這種情況是如何發生的,但是一直沒有能夠很好的將這種情況表述出來。
看著蘇岳已經明白他所說的‘內卷’為何,蘇玄點了點頭,這才是一個族長應該有的樣子,不過蘇玄也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蘇離似乎也陷入了思考之中。
怪不得蘇岳要將蘇離帶在身邊而毫不避諱!
蘇玄暗自點了點頭,蘇離的年紀雖然還不算大,但是從他這半個小時的表現來看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起碼遠遠超過了同齡人。
腦子里稍微過了一遍,蘇玄組織了一番接下來的話語應該怎么說,最后他還是決定少透露一些這個世界可能還沒有產生過的名詞。
“內卷之下會產生的后果就是家族的現狀了。”蘇玄再次看了一眼遠方的池塘:“只不過宗門做的遠遠比家族更快、更果決罷了,靈脈的戰爭不正好是內......”
“可以了,蘇玄。”蘇岳直接打斷了蘇玄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已經夠多了,剩下的東西還是埋藏起來比較好。”
蘇岳自然是知道蘇岳要說的是什么。
那就是因為靈脈挑起的與飄渺門的戰爭就是在這樣一種‘內卷’的情況下產生的,雙方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只能夠采取弱肉強食的辦法來保持宗門的穩定。
而之后發現了上品靈石情況卻是不一樣,那是一種完全為了資源而戰斗,相對于前期荒丹谷戰爭目的要‘純潔’的多。
“蘇玄,今天我們的對話不要說出去。”蘇岳思索了一下,最后他認真的對著蘇玄說道。
“我明白了,族長。”蘇玄點點頭:“這些話我也是從典籍中看到的,這一切言論也不代表我的想法,我只是將它轉達出來而已,我本人對此造成的影響并不知情、也不負責......”
蘇岳聽著蘇玄推脫的言論,一直穩重的面龐也不可避免的再次有了波動,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蘇玄竟然能夠把自己的言論推脫的如此徹底!
而一旁的蘇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現在崇拜的英雄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實在是有些讓他無法用言語表達了。
蘇玄看著兩個人神情同步的樣子并沒有什么表示,他作為茍道傳人自然是知道有些話也是不能夠亂說的,所以他今天的話語都是‘基于’宗門典籍上的言論,自然是不可能對典籍的話進行負責。
如果要問典籍在哪里,那么自然是不知道了,畢竟他看這些書已經過去了三年,早就忘了是哪幾本,而且宗門典籍那么多,說不定正好那幾本被借閱后丟失了呢?
“所以,我所說的其實并不是我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