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流光沖從天而降。
一道落在了安安的身上,另一道則是落在了不遠處的張墨白身上。
他們原本被抽離的氣血一下子重新回來了。
當天地重歸寂靜,張墨白也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呲著牙對景云說道:“不愧是能夠壓著我的男人。”
景云橫了他一眼,隨后將手中的長劍甩了過去。
張墨白手腕輕挑,劍指一揮,靈劍一聲輕吟,重新回到他背后的劍鞘當中,動作瀟灑飄逸。
他走到景云身邊,嘿嘿一笑說道:“剛才你真的帥呆了,我要是一個女人一定就被你迷住了。”
說著他對著安安努努嘴說道:“是不是啊。”
安安對著他翻了一個白眼,沒有搭理他。
但她的腦海中開始回映著不久前景云的風姿,確實很吸引人。
景云揉揉臉頰說道:“尸神教在我景國下了很大的功夫啊。”
張墨白審了一個懶腰隨意地說道:“柿子當然挑軟的捏了。”
此話一出,景云面色一僵,隨后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張墨白問道:“景國不算很弱吧,東境也就大周要比景國強上一些。”
張墨白嫌棄的看了景云一眼說道:“那叫一點?你也太會給你們景國臉上貼金了。
來之前我可是做好了準備的,你們東境的勢力分布我早就爛熟于心了。”
景云瞇瞇眼說道:“說來聽聽?”
張墨白哼哼了兩聲說道:“大周數百年前一統整個北方,在數代明君勵精圖治之下,一直穩固發展,要知道東境北方的環境是十分惡劣的,他們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其中有一半是你們景國的原因。”
景云對其投以詢問的眼光,安安此刻也是來了興趣,饒有興趣的盯著張墨白。
這讓張墨白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繼續說道:“景國處于整個東境最為繁華富饒的中心地帶,無論是財力還是人才都是東境當之無愧的第一。
但無奈的是......景國的上層都是一群沙比。”
“咳咳咳......”景云猛然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捂住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張墨白一下子停住了,關切的問道:“怎么了?”
景云擺擺手:“你繼續說。”
張墨白深吸一口氣說道:“占據著最好的位置,擁有最多的錢財,最多的人才,卻不好好的加以利用,導致眾多人才覺得自己沒有施展才華的地方,這個時候大周便對他們拋出了橄欖枝。
他們自然毫不猶豫的便離開了景國,大周的皇帝對他們可謂是有求必應,這些人便是為大周奠定了極其深厚的底子。
不僅如此,你們景國的上層有不少人可是暗通大周的,將你們景國的匠術、武器、甚至是布防都賣給了大周。”
聽到這句話,景云臉色一下陰沉了下來。
耳邊再度傳來張墨白的聲音:“不僅如此,源自你們景國的四海商會更是與大周勾連萬千。”
聽到這句話,景云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不可能!”
張墨白撇撇嘴說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景國日漸虛弱,他們自然要找好新的下家。”
景云壓抑著聲音說道:“四海商會的會長是景氏皇族。”
“那又怎樣?”張墨白嗤笑一聲說道:“自從景國太后掌權,景氏一族可是栽了不知道多少個跟頭。
據我所知,四海商會每年都會交給大周一筆十分雄厚的資源,其中不僅僅是普通的金銀,更有數不盡的天材地寶,而流入景國的那些東西,只不過是人家挑剩下的。”
“最重要的一點,大周的高端戰力要比景國強太多了,向你們景國的一些宗派,就說不久前被你滅了的奇刀門,最強的不過是第四境,而且那家伙與大周的關系也不清不楚的。
更別說其他的勢力了。”
說完這番話,張墨白雙手一攤說道:“比起財力,現在的大周有四海商會的支持,再比人才,你們景國有一個溫涼,算的上壓他們一頭,再說軍隊,大周連年征戰,能夠活下來的士兵,無一不是精銳,而你們景國的軍隊早就已經在溫和的生活中喪失了心氣。
現在的景國拿什么跟大周比?”
安安這個時候突然說道:“可是在不久前,我聽說景國將青玄國給滅了,而且皇帝已經掌權了。”
張墨白嘆了一口氣說道:“青玄那個只有十八座城池的玩意也算國?
況且景國領兵之人是種放啊,若是攻不下一個青玄,大周恐怕就要直接揮兵直上了。”
說到這里張墨白感嘆的說道:“我聽說那個皇帝說過一段話,就憑這段話,我對他是有些佩服的。”
“什么話?”安安好奇的問道。
張墨白眼中露出神光說道:“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不賠款,皇帝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不得不說,這景國皇帝的心很大啊,也確實有幾分手段,我雖不是景國人,但聽了這段話同樣是心血激蕩,若是讓他再早出生幾十年,或許真的有機會重新挽救景國的頹勢。
若是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這位景國的皇帝。”
安安皺了皺鼻子說道:“那豈不是說,景國遲早要被大周吞掉?”
張墨白卻搖了搖頭說道:“這誰知道,萬一那景國皇帝是一個萬世不出的天才,哪天一人一劍闖到大周皇城,直接將大周皇帝砍死了也說不定。”
說道這里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算了算了,這種可能性太扯淡了。”
“轟隆隆......”天穹之上猛然響起一陣驚雷,將他們的談話打斷。
景云神色平靜的說道:“該走了,這里馬上就要被封印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向著外面走去。
張墨白撓撓頭發對著安安問道:“他怎么了?被我說生氣了?”
安安對這他翻了一個白眼,沒有理他,快步跟上了景云。
張墨白有些摸不著頭腦。
景云一語不發的走在前方,他一直知道景國的情況不好,但他從未出過皇城,今日聽了張墨白的話,他才真正的直面感受到,景國現在的形勢是有多么的嚴峻。
一想到竟然連景氏的皇族眾人都開始出賣景國,他心底就忍不住涌起一陣怒火。
在他平靜的眼神下面,蘊含著的是滔天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