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若快哭了。
眼淚一直在眼眶里打轉。
但她還是堅忍著沒有哭出來了。
她很矛盾,復仇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燒,她很想趁這個機會殺掉天煞為父母報仇。
但是,天煞畢竟養育了她多年,對她視如親生。
劍就掛在她的腰間,她卻拔不出來。
“師父,你害了我一輩子啊!師父!我恨你!”
不知不覺中,周云若被逼到了墻角。
師父的劍橫在了她的脖頸上,雙眼仍舊通紅。
“小妖孽,我殺了你,斬草除根!”
周云若含著淚,嘴唇都在顫抖著:“你動手吧,我想念我爹娘了。”
天煞的劍瞬間割破了周云若的脖頸。
鮮血溢了出來。
這一刻,天煞突然不動了。
她呆呆地望著周云若,腦海中全都是同一幅畫面。
戰火紛飛的農家院落里,橫尸遍地,地面都被鮮血浸染。
周云若的爹娘頑固地擋在了周云若的面前,被天煞一通砍瓜切菜,卻仍舊沒有退縮。
淋漓的鮮血飛濺在了八歲女孩的臉上,那張俏麗的面孔中,寫滿了迷茫…繼而,寫滿了仇恨。
“啊!”天煞狂吼了一聲,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腦袋,疼痛地趴在了地上翻滾起來。
周云若無聲地撿起了地上的劍,走遠了。
翌日清晨。
天煞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周云若仍舊在床邊伺候著。
只是,天煞感覺周云若有些不對勁。
定睛一看,愛徒的脖子上居然帶著一條珍珠項鏈。
天煞心中一陣不快。
云眉派一向講究樸素之風,天煞本人從不佩戴珠光寶氣,也不允許弟子佩戴。
想來想去,她還是看著不爽,伸出手一把拉起了那條項鏈。
周云若猝不及防,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天煞頓時愣住了。
只見愛徒的脖頸處有一道明顯的傷痕。
“誰傷了你?”天煞頓時暴怒,“告訴我,為師要殺了他!”
周云若結結巴巴,已經編不出任何謊話了。
她心累了。
天煞和愛徒對視了一會兒后,這才明白過來。
自己肯定是走火入魔,誤傷了愛徒。
“說實話,到底是怎么回事?”天煞頓時溫柔了許多。
周云若低著頭,緩緩道:“師父昨晚一直喊著殺了狗賊,可能是把我當做了狗賊了。”
天煞一陣心痛,連忙摸了摸愛徒的脖頸,嘆了口氣:“云若,師父對不住你。”
周云若搖了搖頭:“師父,放下心魔吧,總有一天,你會贏了狗賊的。”
“你說得對,你放心吧,為師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師父,我去給您拿早膳。”周云若說完,便轉身而去。
此時,她面無表情。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天煞不再讓周云若伺候了,而是換了丁云野。
丁云野樂壞了,還以為周云若伺候不周,把師父惹生氣了。
說起來也奇怪,丁云野伺候天煞之后,天煞居然沒有再走火入魔,康復也加速了。
周云若的心情則越來越差,經常下山喝酒消愁。
這一日,周云若騎著馬,一路奔襲,朝著炎國的方向而去。
沒有理由,漫無目的,似乎都不是為了去找心中的大魔頭。
換了幾匹馬,行了三天三夜,她終于來到了炎國境內。
承城,夏帝最喜歡的地方,避暑山莊。
每年剩下,夏帝都會和炎昭王來這里一起避暑下棋,好不快哉。
因此,這里的盛夏很熱鬧,總是車水馬龍。
只不過現在已經過了八月十五,天氣轉涼,承城也安靜了很多。
在靠近山脈的一個酒肆中,周云若端著一個大海碗,正在大口大口地喝酒,完全沒有了昔日淑女的樣子。
不遠處的一桌,幾個年輕男女正在望向她。
“哼哼,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是不是,師兄?”任水寒一邊說著,一邊把小手伸向了于不凡的大腿,狠狠掐了一把。
于不凡板著臉道:“放肆!”
“哼!偏心,臭師兄!”任水寒撅著小嘴,很不開心。
你個妖女,吃的哪門子醋啊!
于不凡一陣無語,他也不明白,明明任水寒長著一副御姐相,應該是善解人意的,為什么會吃小師妹的醋。
更何況,他和妖女也沒什么啊!
一旁的西方失敗揮著扇子,笑吟吟道:“飲食男女,十分有趣啊!是不是,掌門哥哥?”
“死人妖,聒噪!”于不凡沒好氣罵道,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周云若。
她來投奔我的?
不是,是的話,未必會在這里遇見她。
于不凡喜歡游玩,這一次來承城,就是為了享受秋老虎的最后一絲余威的。
能夠遇見大口喝酒的小師妹,讓他心里不太舒服。
也許,不該和她說那句話吧,什么用眼睛看世界,糊糊涂涂過一輩子,對她也未必是壞事。
小師妹不知不覺喝了幾大碗酒,人就不行了,趴在桌上昏昏沉沉。
這時,旁桌的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不由嘴角一勾,淫邪一笑。
隨后,他們紛紛起身,朝著小師妹走去。
任水寒頓時按住了桌上的天滅劍要站起身。
“先等等。”于不凡眼睛一瞇。
雖然在笑,但他的眼中已經有了殺氣。
兩個垃圾,你們對美好人生失去信心了?
這倆人走到了小師妹身旁,一人把一撮碎銀子魍桌上一放,揚聲道:“掌柜的,這位姑娘的賬算我們的!”
說完,他和同伴一人扛住了小師妹的一條玉臂,便朝著酒肆外走去。
二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百花會的人!”西方失敗望見二人發髻上的插的天仙子花,便冷笑了一聲。
天仙子的花語是邪惡的心。
百花會正是這樣一個邪惡組織,專做拐騙和侮辱女性的事情,正派和魔派都容不下他們。
于不凡捏著酒杯,望著遠去的二人,不由淡淡一笑:“失敗,有沒有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劍法?”
西方失敗頓時豎起了蘭花指,道:“掌門哥哥,此事交給奴奴來做吧。”
鬼子六頓時感覺到了后背一陣冰涼:“副教主大人,您又要來那一招?”
“聒噪!”西方失敗朝著鬼子六的屁股拍了一下,嬌嗔道。
“副教主,拍死奴奴了!”鬼子六一臉嬌羞。
“兩個賤人給我滾。”于不凡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