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責任
“你很自信？”
顧宇臉上掛起一絲譏諷的笑容，似笑非笑。
自始至終，這女人都有一種智珠在握的感覺。
節奏到是把控的挺好，一步步的引導著自己。
這是以為將自己吃的死死的嗎？
只可惜，如意算盤打錯了。
顧宇心中的警惕從未減少過半分。
能走到這一步的人，而且還是大道族的天才，真的會像表面上如此和善嗎？
顧宇不信。
起碼是不信這個女人。
或許她很不錯，但那是對于大道族來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不信，這個女人會好心到事事考慮他們。
對方所做的一切，無非是保住那幾人的性命。
如今他展現了足夠的力量，對方自然如此說，可倘若失敗者是他們呢？
大道族會仁慈的放過他們嗎？
一上來就霸道的讓他們交出世界本源，這樣的行事風格，可不像是一個溫和的種族。
何況，既然做錯了事，就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他是一個貪婪的人。
注意到顧宇臉上的神情，空靈面色微微一變。
顧宇冷笑道：“你的提議很好，但可惜，我不接受。”
空靈眼中閃過一抹錯愕，仿佛難以理解一般。
空靈極度不解。
她已經向對方陳述了各種利弊。
這樣做對雙方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啊。
“無論是你，還是他們，我都不會放走。”
話落，顧宇沖著混沌魔猿微微頷首。
早已迫不及待混沌魔猿迅速沖出。
混沌魔猿可憐眼巴巴的看了許久，顧宇都有點看不下去。
混沌魔猿在空靈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殺入大道族戰陣之中。
本就瀕臨破碎的戰陣在混沌魔猿的沖擊之下，瞬間四分五裂。
戰陣上方的四件道骨，有恐怖大道之力垂落，試圖阻攔混沌魔猿。
無盡火焰垂落，冰河傾塌，黃沙遮天，狂暴巨刀斬下。
異像紛呈。
“吼”
混沌魔猿發出一聲震天咆哮，雙臂揮動，恐怖的神魔之力轟然砸下。
萬丈神軀驟然暴漲，雙臂宛如神兵，堅不可摧。
一件道骨在這一拳之下，瞬間炸為碎片。
顧宇嘴角抽了抽，一臉的肉痛。
“我操！”
敗家玩意。
后悔了。
“住手！”
顧宇急忙歇斯底里的給混沌魔猿傳音。
那玩意可是好東西啊。
永恒境強者全部感悟，其內更是蘊含大道，別的不說，就是用來打造永恒之器都是極好的。
當然，這些做純屬浪費。
就是大道族，也不敢以道骨打造永恒之器，太過奢侈了。
“回來！”顧宇沒好氣道。
正廝殺的酣暢淋漓的混沌魔猿微微一楞，聽見顧宇吩咐，不敢不聽。
只能不情不愿的撤回來，一步三回頭，像極了戀戀不舍的小媳婦。
混沌魔猿返回，滿臉不解的看著顧宇。
同樣不解的還有空靈。
只是她忍住了口邊的話語，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哼！”
顧宇重重的拍了混沌魔猿一巴掌，怒道：“你個敗家玩意，誰讓將那東西砸碎的？”
混沌魔猿怔了怔，看著破碎的道骨，一臉的不解。
不是什么的東西都錘碎嗎？
心思單純，憨直的混沌魔猿并不清楚道骨的價值。
在他的認定中，那個東西再攻擊他，所以必須砸碎。
毀滅神魔鼻尖發出一聲輕響。
想笑。
顧宇轉頭看向毀滅神魔，示意他來動手。
毀滅神魔得意的看了混沌魔猿一眼，微微抬手。
頓時。
毀滅之劍分化萬千，宛如墜落的雨點一般，精準的擊中大道族戰士。
因為戰陣破壞的緣故，此刻的大道族戰士徹底失去了屏障。
在毀滅之劍形成的劍雨之下，只得發出一聲哀嚎，生機消散。
弒神槍釋放出一點紅芒，仿佛漩渦一般，將所有的煞氣與死亡之氣悉數吞噬。
廢物利用。
這些大道族戰士活著和死了其實沒多大的區別，反倒不如將他們的價值壓榨到極致。
地獄之門洞開。
陰氣蔓延，籠罩星空。
無數陰兵自幽冥界內跨出，將死亡的大道族戰士亡靈攝入幽冥界內。
看著大道族戰士亡靈從體內飄出，被一個個陰兵帶入幽冥界內，空靈瞳孔驟然一縮。
原本波瀾不驚的面孔之上浮現震驚之色。
“這是？”
空靈神情有些恍惚，眼睛死死盯著幽冥之門。
空靈低喃一陣，又自顧自的搖頭，聲音拔高了幾分。
“不對，這不是。”
顧宇看著神情變換的空靈，若有所思。
自始至終，太一三人都充當著旁觀者的角色。
他們發現自己除了在一旁鼓掌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莫名的有點心酸。
悲哀。
堂堂人族前輩，竟連當工具人的資格都沒有。
無論是先前，還是現在，這些戰斗他們都絲毫插不上手。
場中戰斗很快結束，小紫帶著一群僵尸將大道族戰士的尸體拖回月星。
顧宇則是好整以暇的看向空靈，淡淡道：“現在還想反抗嗎？”
空靈默然垂首。
顯然，對方并不打算放過他們。
其實大道族對于此次計劃是很重視的。
不僅派出了族中年輕一代，更派出了金武以及十萬精銳大軍。
如此實力，不可謂不可強，但終歸是人算不如天算。
良久，空靈開口道：“為什么？”
抬眸，目光灼灼的盯著顧宇，眼中帶著濃濃的不解。
“呵！”
顧宇諷刺一笑，語氣冰冷：“倘若讓你在人族和大道族中做出一個選擇，你會如何選擇？”
空靈一下沉默下來。
她懂了。
顧宇平靜道：“無非對錯，我們只是為了各自種族而戰。”
“他們出手之時，你不也沒有阻止嗎？”
空靈紅唇微張，輕聲道：“我勸過他們的。”
“哦”
顧宇淡淡的應了一聲。
“可那又如何，你們不還是動手了嗎？”
空靈再次陷入沉默。
顧宇遙望著深邃的星空，緩緩收回目光，認真道：“我其實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在我的身后，有成千上萬的冤魂在哀嚎。”
“但我并未忘記，我是一個人族。”
“我不奢求在我戰斗時，身后有千千萬萬的人族。
但我也不希望，當回首再看時，身后空無一人。”
有時候，一些責任哪怕自己愿意，也不得不背負。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只要一個人還愿意承認自己人族的身份，那他就不可能擺脫人族。
有些事，哪怕顧宇再不愿意，他也得去做。
真要愿意坐實人族滅亡，那他就不可能去耗費大量本源去敕封神靈。
敕封大量神靈，消耗的本源不再少數，哪怕對于顧宇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消耗。
“說的好！”
太一發出一聲大喝，用力鼓掌，一臉的贊賞。
“啪啪！”
擎古二人配合的鼓掌。
“…”顧宇。
這個逼算是裝廢了。
連捧哏都不會，讓他很是沒有成就感。
顧宇意味深長的看了三人一眼，說道：“走吧，讓我們看看大道族的天才們。”
太一與擎古，圖火三人尷尬的笑了笑。
這眼神怪怪的。
無視了一旁神情呆滯了空靈，邁步走向大道族戰船。
此刻，戰船之上僅有空始，寒無忌幾人。
火厲在戰斗之時，偷偷返回了戰船。
只是顯然，他們并沒有機會逃離。
空始不是沒想過逃跑，但處在毀滅領域之內，戰船就是個擺設。
想操控戰船很難辦到，而靠他們獨自離開，很難辦到。
恐怖的毀滅氣機死死的鎖定著他們，似乎下一秒，那萬千毀滅之劍就會瞬斬而下。
看著空靈與對方談判，幾人心底雖然感覺屈辱，但也暗自慶幸，命應該是保住了。
只是他們不知，空靈的談判失敗了。
顧宇來到戰船之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眾人。
目光在空始身上停頓數秒，扯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永恒，二重。”
“懦夫！”
“所謂的大道族天才，竟還不如一個女人。”
顧宇的話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之意。
堂堂永恒境，竟連出場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保護的太好，失去了戰斗之心嗎？
所謂排名第二的大道族，就是這種貨色。
顧宇心中難免失望。
聞聽顧宇之語，又看了看空始幾人的神情，太一目露追憶之色。
“似曾相識的一幕啊。”
的確熟悉，畢竟在他們的時代，人族中同樣有這種人。
太一三人揶揄的笑著，毫不避諱的議論起來。
這種天才出現在人族之中，那他們會感到無比痛心。
但如果是外族之人，他們恨不得現在喝點酒慶祝一下。
在他們觀念中，外族人越傻逼越好。
空始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道：“你…”
眼中怒火噴薄，額頭青筋爆起。
眼眸通紅，恨不得將顧宇直接撕碎。
作為空間一脈的繼承者，他絕不允許有人侮辱大道族。
身后寒無忌拉住空始，急忙道：“冷靜點！”
寒無忌轉身道：“人族，你們想要如何？”
他同樣憤怒，可形勢比人強，就得學會低頭。
從小，族老就告誡他，該慫的時候就要慫。
低頭不丟人，毫無價值死去才真正丟人。
顧宇饒有興趣的看了寒無忌一眼：“很簡單，殺了你們。”
寒無忌面色一變。
“哼！”空始擺脫寒無忌，站出冷聲道：“你也不過是仗著那神秘生物罷了。”
“沒有那神秘生物，你又算的了什么。”
空始抬頭，傲然的注視著顧宇，眼中帶著譏諷之意。
“嘖嘖。”
顧宇拍手笑道：“很有勇氣，沒想到還會激將法。”
空始仍舊冷冷的看著顧宇，神情譏諷。
顧宇緩緩停下，搖頭道：“不得不承認，你的激將法還是有點用的。”
“我給你一戰的機會。”
“只要你們能夠勝過我，我可以放你們離開。”
“當然，你們要是失敗了，那就得死！”
顧宇剛說話，空始便已沉聲應道：“好！”
一步跨出戰船之外，空始渾身力量涌動，掀起滔天之始。
大道族年輕一代中，除了那位變態，他不將任何放在眼中。
他不信如今的人界，還能夠有匹敵他的對手。
空始雖然憤怒，但并沒有被憤怒沖昏頭腦。
他很清楚，對方能夠讓自己出手，顯然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更能一語道出自己的境界，至少在永恒二重。
顧宇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開。
手中弒神槍緩緩浮現，猩紅的黑色氣流在槍身旋轉。
濃郁的血煞之氣，猛然融入顧宇體表。
瞬息間，一副血煞鎧甲成型。
顧宇抬槍遙指，面無表情道：“動手吧。”
他也想看看，如今的自己有多強。
空始眼眸一凝，周身涌動一層紫色戰甲。
戰甲覆面，只留下一雙眼睛顯露在外。
“鏘！”
金鐵交戈之音驟響。
空始背后浮現三柄色彩各異的長劍。
看著那三柄長劍，顧宇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奢侈。
永恒之器！
算上那件戰甲，足足四件。
窮逼竟是他自己。
顧宇心中恍然，怪不得有底氣和自己一戰。
四件永恒之器，恐怕就是永恒三重都足以一戰吧。
永恒境不是只能祭煉一件永恒之器，只是太多的話也供應不起。
單單只是永恒之器的材料都很難湊齊。
許多主宰境哪怕領悟夠了，但卻連一份永恒之器的材料都湊不齊。
這是一件很現實而又很悲哀的事。
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永恒之器，在空始手中，就像不要錢是的。
“御！”
空始輕叱一聲，一柄藍色長劍從原地消失，穿透空間，轉瞬間來到顧宇身前。
這一劍并不是飛來，而是直接從一處空間來到另一處空間。
藍色戰劍攜帶著磅礴威勢，兇猛刺下。
顧宇急忙提槍刺出。
劍鋒與槍尖相碰，恐怖的力量轟然爆發，震蕩之力向著四面八方排開。
下一瞬，藍色巨劍仿佛化為了一汪巨洋，呼嘯著碾壓而下。
空始的聲音隨后響起：“此劍之內融入了數個世界之海，一滴水重萬鈞，名為萬鈞。”
平靜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傲氣。
恐怖的巨力自弒神槍之上襲來，顧宇握槍的手輕輕一顫。
體內星力匯聚，提槍突刺。
一槍刺下，滾滾星力宛如天河傾泄，嗜血長龍咆哮而出。
萬鈞劍被血龍撞飛，倒飛著回到空始身后。
空始面色冷酷，眼中戾氣一閃而逝。
“斬！”
一瞬間，身后兩柄巨劍同時飛出。
一金一藍，交織而下。
鋒銳之氣劃破空間。
兩柄戰劍從兩個方向同時斬來，劍氣洪流奔涌。
“此劍采集金鐵之氣鑄造而出，萬物可破，名為破軍。”
空始傲然道。
他為何會不耐煩再次說一遍，通俗的講，就是為了向顧宇展示。
作為大道族天才，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常人所不具備。
顧宇面色平靜，甚至隱隱想笑。
的確，這兩件永恒之器都是極強的，任何一個，都絕非普通貨色。
可弒神槍也不見得就弱了。
這一刻，顧宇不再壓制自身的力量。
大道之力垂落，堪堪成型的世界之力涌入弒神槍之內。
“轟隆！”
弒神槍中突然迸發出一聲巨大爆鳴。
槍身之上浮現一道道詭異的紋路，密密麻麻，交織整個槍身。
看著弒神槍上的異變，顧宇頓感詫異。
世界之力的緣故？
他的世界雖未徹底成型，但已然能夠發揮出些許威能。
本是試著將世界之力灌入其中，沒想到竟會有意外的收獲。
弒神槍內，大道涌動，一頭猙獰的狂暴血龍咆哮著飛出。
血龍長吟。
陰陽生死之道伴隨著血龍轟然襲出，滾滾死氣蔓延。
空始控制的兩件永恒之器被血龍蠻橫沖開。
血龍將萬鈞劍席卷而過，血煞之氣侵入萬鈞劍內。
“噗！”
空始面色巨變，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咬牙控制身后的另一柄黑色長劍飛出。
這才是他真正的證道永恒之器。
其余幾件永恒之器皆是其他強者做留，唯獨這一件，乃是他真正的永恒之器。
這一件永恒之器所用材料乃是族中前輩特意尋找而來，更是加入了一件神秘之物。
因此，這件永恒之器威力非凡，他輕易都不愿意動用。
這是一件魔兵！
同時操控三件永恒之器，空始亦是從未嘗試過。
一時間，心神極具消耗。
黑色巨劍綻放出一抹攝人的幽芒，瞬息而至。
蠻橫的血龍竟被這一劍切開，滾滾血海迅速蒸發消失。
魔劍以更快的速度斬向顧宇的頭顱。
所過之處，空間無聲無息的裂開。
空始眼底有紅光閃爍，一閃而逝。
三劍齊至，而空始的臉色也逐漸詭異起來。
原本俊俏的面龐，呈現陰厲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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