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心魔融
寧道凡算計的，確實是自己。
斬斷過去的情緣也好，放棄自身身為穿越者的驕傲也好，都是寧道凡算計自己的舉動。
因為寧道凡知道，在心障和心魔初生階段，無論心障還是初生心魔都是他自己的一部分。
所以…
針對自己，就等于針對心魔！
這個邏輯，沒有毛病 而且只有這種針對，才能到起到我知道你的深淺，但是你卻不知道我的長短的作用，敵我信息上的差距將會決定這場戰斗是誰勝利。
初生的心魔是寧道凡的一部分，但卻不是寧道凡，也就是說現在的寧道凡如果死了那心魔一定會死，而心魔死了寧道凡卻不一定會死。
除非，這心魔成長到金丹境界可以脫離母體。
但寧道凡，明顯不會給這心魔以成長起來的時間！
所以…
泥丸宮中——
“從一開始，你就在算計我。”
心魔咬牙切齒，不敢相信面前這個家伙也是自己。
自己有這么陰險嗎？
在他的記憶當中，自己明明是個灑脫不羈愛美麗的奇男子。
難道說，過去的自己真的就比不過被山海大界污染過的自己嗎？
初生的心魔黑氣繚繞，如同雅黑版本的寧道凡，其思維的活躍度完全不是原先的寧道凡能比的。
“沒錯！”
寧道凡雙手一攤，很是輕松地在比自己強大數倍的心魔面前說話，并且絲毫沒有恐懼的意思，字里行間反而透露出一股股的渴望。
那種毫不掩飾的，對對方身子的無限渴望！哪怕他理論上來說饞的也是自己的身子。
寧道凡接著說道：
“從騙你進入泥丸宮顯出真身，到提煉白熾靈焰，到現在帶著蘿卜冒著上斬妖臺的風險去尋找王曉，都是我早就計算好的事情，因為我知道王曉哪里肯定有更多的書信！而這些書信的毀滅絕對可以刺激你成為心魔，因為你無法容忍我對那個世界的背叛。”
寧道凡越說越起勁，就好像即將成功的反派在主角面前炫耀，兩只無處安放的手更是說明了他此刻的興奮，語氣也從輕松變成了激烈，連說話的語速都比剛剛要快上幾分。
“為了什么呢？如果說僅僅只是為了刺激我成為心魔的話，身為神魂的你大可不必如此折磨自己吧？畢竟舍棄過去的你可要比我痛苦得多？按照我們的性格難道不應該逃避這種痛苦嗎？我們倆并存難道不好嗎！”
心魔依舊在詭辯著，像是個在勸孩子走上正道的老父親，完全沒有意識到他自己才是真正的邪魔。
不過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從時間的流逝當中找到翻盤的機會。
不過…
寧道凡何嘗不是在拖延時間？
表面上的對話還算平靜，可兩股神魂力量在這具身體當中的爭斗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特別是對那些靈囊的爭斗更是殘酷無比。
“你…”
心魔難以置信，為什么他會對比自己弱的家伙毫無辦法，甚至連隨便動一下都要三思再三思。
明明功力大進之后，就應該變形成龍傲天才對，怎么到他這里就完全變成了蟲傲天呢？
聽見心魔的話，寧道凡很是平淡。
平淡的像是灘水。
他說道——
“所以我違背了本性，這還要感謝蘿卜和王道凡，不然我沒有直接焚燒那些書信的勇氣，畢竟我對過去的眷念比你只多不少，畢竟在我原先的計劃當中我與你的勝負是五五開。”
寧道凡似乎是在炫耀…
但其實，他是在努力維持那已經被他激活的靈囊內部的穩定。
所以，決不可露出破綻！
“那為什么？”
心魔在寧道凡神魂面前嘶吼，但卻不敢上前一步，因為他知道面前這個家伙是真的敢跟他同歸于盡。
“因為…”
寧道凡在語氣停頓的間隙，還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然后接著在心魔的面前說著：“只要將你吞噬，我割舍掉的東西也會重新回到我的身上，這就相當于我什么也沒有失去！所以成為我的一部分吧！與我一同走向那漫長的永恒吧！”
寧道凡越說越激動，甚至連虎牙都伸出了嘴角，如同惡鬼。
無聊的話語并非沒有作用，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寧道凡對那枚剛剛搶到手的靈囊的掌控就愈發牢固。
“我們倆，到底誰才是魔…”
心魔看著陷入瘋狂的寧道凡，覺得自己的認知絕對產生了障礙。
還掐了一把自己的臉，這才認知到自己沒有做夢！但就在他掐自己這一把的時候，寧道凡已經展開了對他這個心魔的吞噬，就像是春蠶吃掉桑葉那樣從邊角慢慢蠶食。
心魔的眼角，留下淚水。
遇到這樣的家伙，算他倒霉！
不過他還沒有脫離這具身體，所以也不算是吞噬，最多算是初生心魔和原生神魂的融合，就像是精神分裂癥患者終于可以出院那樣。
而寧道凡之所以可以壓制心魔，當然是因為他的底牌——
白熾靈焰！
儲存在靈囊中的白熾靈焰！
這些白熾靈焰，僅僅是在外界燃燒就可以放出三千度的高溫，如果是在人的體內燃燒呢？
而且以燃血功為引，還可以給這些白熾靈焰加上燃靈的特質，讓心魔連做鬼的機會都沒有！
再加上剛剛的拖延時間，他已經完全掌控了一枚靈囊…
一枚，就夠了！
不說他能從心魔手上搶下一枚，已經算是意志力強大，況且毀滅這具身體估計半枚靈囊都用不到。
所以…
是他寧道凡贏了！
在他獲得一顆靈囊的控制權的時候，這場爭斗就已經落下帷幕。
寧道凡就是以這靈囊為威脅，壓制了這初生的心魔，他賭心魔不敢引爆這些白熾靈焰跟他同歸于盡，而心魔卻不敢賭寧道凡不會跟他同歸于盡。
在最后一縷魔氣被吞噬之前，心魔的殘念如此問道：
“憑什么，你就認定我不敢引爆白熾靈焰跟你同歸于盡呢？還是說你僅僅只是依靠猜測就贏了我？”
“你不是說你是我的過去嗎？可我過去是個什么鬼樣子，我自己難道不知道嗎？因為怕死而拋棄家庭去修仙這種事情都干得出來，過去的我又怎么可能有同歸于盡的決心呢？”
寧道凡的回答，直直地戳向了心魔那最后的意志，讓他徹底沒了抵抗。
現在…
“我是我，也是心魔！”
寧道凡的泥丸宮中，原本泛著光芒的血色變得暗淡，黑色的魔氣讓原本看起來還算正常的血河變得陰森恐怖。
整個泥丸宮…
都從鮮紅色變成了暗紅色。
從現在開始，寧道凡可以真正的說自己是個魔頭了！而且還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偽魔頭，是真正有著魔氣和心魔特性的天魔。
外界…
雷云匯聚！
尋山靈境四堂弟子，也全部趕到。
天劫，將至——
隱約之間，寧道凡好像聽見了一句十分溫柔的話：
“你可是我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