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么...”
陳思瑤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笑道:“那很好啊,以你的實力,去那里會很快出頭的。”
“是這樣。”陸浪微笑。
晚風習習,長發在風中輕輕晃動,他大病初愈后臉色有些蒼白,給人一種虛弱孤瘦的感覺。
陳思瑤看著,莫名涌出一絲酸澀。
這份酸澀在心底翻滾了一兩秒,沒有變成什么能說出口的文字,她只能靜靜看著這虛弱的青年。
陸浪也無言。
兩人明明面對面站著,可居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頓時讓氣氛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最后還是陸浪打破了尷尬。
“那個。”陸浪側了個身,背靠著墻,正視著陳思瑤,“你練的是什么武功?我有些好奇。”
“風疾尺法,二流練體武功。”
陳思瑤說著,問道:“你的呢?”她記得辰溪縣時陸浪提過一嘴,但是沒仔細聽,忘了。
不過能確定的是,陸浪絕對武功不俗,最最起碼也得是二流,而且肯定不止一門。否則無法解釋他的屢次越級殺敵。
“我的是一流練體武功,牛魔大力拳。”陸浪道。
果然...陳思瑤點頭,縱然早有心理準備,眼底仍舊掠過一絲驚嘆。
然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她有些氣餒,抱怨道:“真羨慕你有一流武功,我想得到它,起碼還得攢半年功勞。哎,人比人氣死人。”
“其實...”
陸浪小心含蓄又不失炫耀道:“我還有一門一流純殺生武功,這個才是我越級殺敵的根本。”
“什么!”
陳思瑤驚愕了,震驚道:“你,你,你居然還有一門,還是極其稀有的純殺生武學?!”
她聽到了什么。
這男人居然還藏著一門,純殺生武學?!
這可是連郡衙都不曾有的寶貴秘籍啊,甚至連她的陳家,修仙和武學并存,也只收藏了一本二流純殺生武學,而且只傳給嫡系子弟,旁系絕沒有學習的資格!
想當年,她為了這部二流純殺生武學,不知求了她父親陳紫玄多少次,可是永遠只能換來一句:“出去!別惦記那東西,那不是你有資格學的!”
那種冷漠的表情,冷漠的語氣,至今依舊歷歷在目。
可現在。
一部貨真價實,放在西河府都能讓人爭破頭的一流純殺生武學,居然出現在這男人手里!
不僅如此。
當她驚愕時,那男人還好像說了一句話:“想學嗎,我教你啊。”
“什么?你說了什么?”
陳思瑤猛地反應過來,“你再說一遍。”
陸浪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我說你想學嗎,我教你啊。”
“真,真的嗎...”陳思瑤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被巨大的幸福砸中了的感覺。
“真的!”陸浪點點頭,“只要你拜我為師,我就教你牛魔大力拳和獅吼刀訣。”
“太謝...呃,你說什么!”
陳思瑤一愣,緩緩伸出纖白玉指,指了指自己:“你讓我拜你為師?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孩拜一個二十八歲的男人為師?”
“不行嗎?”陸浪瞥了他一眼。
“這不是行不行的問題...”
陳思瑤一臉糾結,“如果你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或者四十多歲的大叔,我拜了也就拜了…可是,你才二十八歲啊,而且你長的俊,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和我幾乎沒有多大差別…”
“這種情況下…”
陳思瑤努力用一種探詢的語氣,淳淳善誘地想讓陸浪明白她的意思:“你不會覺得別人家看我們的眼神有點奇怪嗎?”
“不會。”
陸浪很光棍地搖頭,“只要一個人有本事,哪怕年齡比自己低,拜他為師有何不可呢?說到底,只不過是聞道有先后罷了,知識是沒有年齡的。”
“還有,陳同志,你思想有點偏啊。”
陸浪拿出政委的語氣嚴肅道:“這樣不利于你的武道,得改。”
然而哪怕他說破天,陳思瑤還是有點扭捏。
說到底她還是個女孩子,叫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同齡人師傅,怎么看都像是社會性死亡的節奏。
“這樣。”
猶豫良久,陳思瑤道:“只有在私下里,我才叫你師傅,但在外人面前,你得叫我陳姐姐。”
“不可能!”
陸浪一口回絕,私下里叫師傅可還行,明面上叫姐姐是什么鬼,二十八歲的人是我好吧!
“叫姐姐是不可能叫的,打死我都不會叫!”
陸浪義正言辭,“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前一個條件,師傅可以私下里叫,有外人在場,則平輩以待。陸浪,陸哥,爸爸,都行。”
爸爸又是什么鬼玩意...陳思瑤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好!”
于是陸浪抱著胳膊,下巴微揚,黑眼珠居高臨下看著陳思瑤,表情似笑非笑。他正等著那一聲甜甜的師傅。
陳思瑤咬了咬牙,沒奈何,只好低聲道:
“師,師傅。”
陸浪伸出小指頭撓了撓耳朵,“大聲點,我聽不見。”
陳思瑤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送他上西天的沖動。聲音清亮地喊了一聲:“師傅!”
“哎!”
陸浪喜笑顏開,那聲清清甜甜的師傅叫得他心里酥酥麻麻的,好像電流在心臟游動,又似鵝毛在心間輕撓。陸浪親熱地拍拍陳思瑤肩膀:“徒兒,再叫一聲。”
陳思瑤臉都綠了。
“你他媽的。”
一腳踩下!
“臥槽!”
陸浪慘叫一聲,伸手捂著腳一跳一跳,氣憤道:“你,你欺師滅祖啊你。”
“那我再滅一回!”
“哎,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我動的是腳!”
五分鐘后,院前石桌下,陳思瑤心平氣和地捧起茶杯,輕啜一口,然后平靜道:“知錯嗎?”
陸浪鼻青臉腫地站在一旁,他被陳思瑤揍了一頓后,現在已經看清了形勢。低頭道:“知錯了。”
“真乖。”
陳思瑤滿意地笑了笑,摸了摸陸浪的臉,俏臉湊了上去,輕聲道:“師傅,叫姐。”
她忽然覺得這樣逗陸浪特別有意思。
全然不顧陸浪心理陰影面積。
形勢比人強,陸浪只好強顏歡笑,卑躬屈膝地道:
“哎,乖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