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來喝藥了。”
中午,陳思瑤端著一碗藥走進房間,她換了一身新衣服,白色長裙,淡藍上衣,袖口繡著精致的牡丹花,看上去溫柔可人。只是頭發還是馬尾,并未綰起。
陸浪坐起身子,看著她。
這女人,明媚皓齒,肌膚細膩。溫柔中透著爽朗,豪氣里又帶幾分女兒家特有的婉約。
有種矛盾的美感。
說實話,怪吸引人的。
“看我做甚。”陳思瑤低了低頭,輕輕舀起一湯匙吹了吹,臉頰微紅。
陸浪笑了笑,“你換了身衣服,倒顯得好看許多了。”
“那我穿捕快服就不好看啊。”
陳思瑤白了他一眼,將湯匙遞到陸浪嘴邊,“張嘴。”
陸浪:“啊。”
一口抿下。
藥味很苦,沁入口腔喉嚨,仿佛藿香正氣水灌入了一大口。陸浪頓時沒了欣賞美女的雅致,糾著一張臉道:
“怎會如此苦。”
“良藥苦口。”陳思瑤揮手甩來一陣香風,“來,張嘴。”
陸浪下意識張嘴,只覺一塊硬狀物落入嘴中,旋即絲絲的甜味升起口腔,咂了咂嘴,喲,草莓味的。
陳思瑤道:“好點了嗎。”
陸浪點頭:“好多了。”
說完,一時無言。陳思瑤也不再喂,這動作畢竟有點曖昧,傳出去容易讓人說閑話了。她道:
“你自個慢慢喝,糖還有。”
放了一包糖在床邊,碗讓陸浪接好,陳思瑤便欲起身回去。
“等等。”
陸浪忽然叫住了她,他看著她:“你要去哪里?”
這話本不該問,人家去哪關你何事。可他還是問了,一問出口,氣氛竟然沒有任何不妥。
陳思瑤動作一頓,稍一側頭,似笑非笑:“你舍不得我離開?”
這該死的第六感...陸浪臉頰微紅,“倒不是,我就是想知道我昏迷后發生了什么。這些事還沒人告訴我。”
陳思瑤也不點破,重新坐回他身邊。端視著他的臉。
陸浪被這眸兒一看,心神莫名一慌,低頭竟不敢看對方。
陳思瑤嘴角翹起一抹弧度,也不再逗陸浪,道:“你和那龐強一戰,昏迷了后,我那時已經將魔兵引到青城前輩那兒…”
她輕輕述說,咬字清晰,嗓音清甜,敘事脈絡也有章法。偶爾卡在某個地方時,那漂亮的黑眼珠子會微微上翻,做出一副回想之狀。
陸浪一邊喝藥一邊用眼角余光觀察她。
真好看。
陳思瑤離開了。
陸浪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不斷浮現的倩影面容,讓自己的思緒轉到另一個軌道上去。
先說昏迷前后發生的情況。
如陳思瑤所說,在陸浪昏迷后,她成功將魔兵引到了青蟒水潭那里,然后青城子大發神威,蟒軀一纏,直接生擒了該魔兵。
這是大功,生擒比殺死更珍貴。
而事后經高層們評審,這功勞陸浪得占五成。
首先若無陸浪徒弟李大壯指引,他們也不會發現黑山里有條青蟒。
其次若是沒有陸浪的靈藥,那青蟒也不太可能會出手。
最后陸浪在王康等幫助下,斬殺匪徒龐強,也是功勞一件。
數功并賞,直接爵升上造!
別覺得張松得了上造,這爵位就賤,其實人家張松用了一年時間,殺了無數魔獸,才積累夠這個功勞的。
陸浪呢,才幾天。
“從公士到上造,需要功勞是五十顆三流普通魔獸的頭顱,或者五百顆劣等魔獸人頭。這些加起來,相當于五十個三流武者。”
陸浪感覺很滿足了。
從上造到簪裊,所需要積累的功勞更是天文數字,50頭二**英魔獸,或者500頭三流普通魔獸,或者5頭一流領主魔獸,1頭超一流領主魔獸——當然殺掉一個魔兵也行。
爵位難度之大,可見一斑。正常人都是安安分分攢功勞,三流殺三流,二流殺二流,一步一步的攢,攢上一兩年基本能攢上。
可若想再往上爬,本身實力就不夠了。
這時候富余軍功呢,更進一步的爵位夠不著,自身多年殺魔獸,積累了大量暗傷,只能拿著剩余軍功跟朝廷換點銀錢,回家養老去了。
陸浪的父親就是這個路子,中年突破三流,殺了二十幾個三流魔獸,或許覺得晉升上造太累,所以不想殺了,就用軍功換了銀兩回鄉享清福。
“老爹做了公士就滿足了,我可不行,要么不做,要么...”
陸浪抬頭,想象面前是一個金字塔,他站在第二臺階上,望著金字塔最頂端的兩個字,那金光閃閃,吸引億萬秦人的兩個字。
徹侯!
“要做,就做徹候!”
陸浪目光堅毅,求其上者得其中,要求,就求那最高的位置。
然而徹候需要的功勞又何其恐怖?
陸浪不敢想,只能一步一步來,圣師系統是他最大的依靠。
當然,陳思瑤不僅只講了這些,還有陸浪的目前的現狀。
他現在就呆在褚郡秦軍大營里,千夫厲倫親口吩咐,讓軍醫幫他治病,不惜代價的治。
啥心思?陳思瑤也暗暗透露了。
人家相中他了。
這不能說是討好,更像是在籠絡、賣人情。為接下來的一句‘要不你來我軍中吧’做鋪墊。
陸浪什么心思呢。
一個倩影重新浮現腦海,陸浪想,相比于駐軍,他更想上郡衙,跟陳思瑤一樣,一身捕快服,左手握鐵尺,右手拎鎖鏈,追兇查案,做個風里來雨里去的捕頭。
順便,近水樓臺先得月。
“嘿嘿嘿嘿...”
想著,陸浪沒忍住笑出聲來。
門外。
正欲進入的厲千夫突然腳步一頓,臉色一愣,他在笑什么?
想著,敲了敲門。
“進。”
厲倫進入,陸浪一見對方,當即感覺煞氣撲來,這是一個百戰老將,衣上戰甲斑駁,稀碎的裂痕,像是飲盡了大漠的風沙,藏滿了無數的故事。
這種氣場...陸浪明悟:“您就是厲千夫,厲倫大人吧?”
厲倫看向陸浪,微微點頭:“正是。”
陸浪當即坐起,肅然抱拳:“小子陸浪,見過千夫大人。”
不管生在哪個世界,永遠都沒有無緣無故的和平,戰亂是常態。而據陸浪所知,大秦面臨的外部環境,不可謂不惡劣,畢竟十個魔界聯手欺負仙秦一個國家啊。而正是像秦軍士卒這些一塊塊城磚般的人,組成一道巍峨萬里長城,外御來敵,內鎮魔窟,使億萬斯民免于戰火流離,試問不該敬否?
厲千夫擺了擺手,坐在陸浪身前,使自己視線和對方平等相視,免掉居高臨下給對方造成的壓力。然后,他就直接問道:
“你,可愿來我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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