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陰差陽錯
“下限？”張綺夢有些不解。
“我記得你說過，你并不想成為我的眷屬...”
“并不是...我...我不是不想成為愿先生的眷屬。”張綺夢連忙矢口否認。
她打心眼里認為這是一種莫大的光榮，可隨后，她反應了過來。
成為愿先生的眷屬，意味著要放棄自己身為人類的身份，變成一團不可名狀，不斷同化著外界的一切活物死物的污染。
“我...我只是更想當人類一點...啊...唔...”
張綺夢紅著臉，支支吾吾的猛地把自己的舌頭咬了一下。
“好痛...”
黑夜中，余安在自己的床上猛地翻身而起，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在一片黑暗中簡直要放出光來。
請允許他說臟話！
他嗎的，夢姐，你怎么可以這么可愛啊！
怎么說呢，如果把平日的張綺夢比作是女王，那么現在就跟個抖M似的，這種巨大的反差感簡直讓人小心臟都有點受不了。
“不行不行，我已經不是上輩子那個死宅了。”余安捂著胸口平復了一下心情。
神恩之地到底是怎樣的啊？為什么一旦牽扯到神明這個概念，特別是自己信仰的神靈，在那片土地上生出人們就會變得無比狂熱，就像是...中了邪？
不光張綺夢是這樣的，葉宗楊、葉娑，甚至是賤賤的王雨感，表面上開開玩笑，但真的碰上自己的神靈，就變的無比虔誠了。
余安并不喜歡這種...異化。
在他看來，人應該是獨立的、互相尊重的，不應該把自己的一切都放到自己的信仰之中。
所謂神明，也就是一群擁有更強大力量的人類罷了，甚至這個世界的神靈，還是那種邪異的污染物。
他所認為的神靈，應該是那種無私奉獻、腳踏實地、埋頭苦干、傳播希望、帶領人類朝著更美好生活前進的存在，這樣的，才配叫做神靈。
但同樣矛盾的是，真要有這樣的存在，他也就不應該在乎別人是否認為自己是神靈了。
“我想把這些人掰回來一點，就算是我的一點小小自私...可以從自家教宗開始。”
現在還不著急，因為...自家教宗已經開始催了。
“愿先生？愿先生？”
張綺夢有些慌張的念叨著。
雖說這個愿先生說自己只是一個念頭，隨時都有可能消散，但張綺夢想說的話還沒說完呢，她現在慌死了。
“嗯，我在。”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的余安，連忙回歸了狀態。
“呼...我還以為您消失了。”
“剛剛本體又撞碎了一片星系，我受到了一點波及。”
張綺夢的聲音一下子慌張了起來：“這樣嗎...您沒事吧？”
“我只是一個念頭而已，張綺夢，你不需要擔心我。”
“我...我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張綺夢有些失落。
雖然說，愿先生的話沒錯，但聽起來好直男啊，一副完全不需要她關心的樣子。
“對你來說，有一個好消息，因為本體撞碎了一片星系的緣故，祂近期應該會醒來一次，倒時候你可以跟本體見上一面。”
“真的？！”
喜出望外，大概就是這種感覺，愿先生每一次沉睡的時間都是天文數字，能夠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見到他第二次，張綺夢覺得自己是真的幸運。
“我快消散了，你再驚訝下去，可能沒辦法把事情說完。”
“好的，好的。”張綺夢老實的點頭如搗蒜。
“許愿的下限在于，你對于污染的中和能力...給予你我的權柄，這個過程不可避免的會附加污染，這并非我所能控制，這個世界的本質就是如此。
我并不清楚你能夠承受多大的污染，但我們可以進行一個小小的試驗。
現在，你可以許一個愿。”
“許愿？我...我一時也想不到自己想要什么。”
“你不是要跟我借用力量嗎？自然會擁有一個參照物吧，怎樣的才算是力量？”
“參照物...”
張綺夢的腦海里自然而然的想起那天楚語的冰晶蓮花來，第六限的力量，凜冬之母權柄下的絕對零度。
“如你所愿。”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徹骨的寒冷突然從張綺夢的右手掌心處傳來，就像是眨眼那般自然的感覺，她緩緩舉起了手，一朵晶瑩剔透的神異冰蓮緩緩出現在了張綺夢的面前。
冰蓮緩緩轉動，神圣且清遠，仿佛這就是世間最美好的事物一般，能夠牢牢的抓住人的視線。
冰凌、霜花開始在整個房間內蔓延，只是一瞬間就將這片小小的客房變成了一個冰雪的王國，可張綺夢還是收不回視線，她的靈魂都仿佛被眼前的冰蓮吞噬了似的。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難時刻，那朵冰蓮帶著制造出來的所有變化，在空中消散的一干二凈。
“看來，這種程度的力量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掌控的。”
愿先生的聲音把靈魂都丟失的張綺夢徹底拉回現實，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一個寒顫，卻從鼻子里噴出兩條鮮活的觸手。
“對你的影響有點大，還有十次左右，這種污染就是不可逆轉的了。”
看著觸手緩緩干癟消失，張綺夢自然知道是誰的功勞，她躬身行禮：“謝謝您，愿先生。”
“繼續測試吧。”
“是。”
接下來，張綺夢又測試了包括金屬騎士、驚濤、月刃等五四三限的力量，最后得出了一個結論——她所能夠承受最大限度的力量在第六階，但代價很大。
隨著限度的減弱，承受的代價也越小。
“就像今天這樣溝通我，我會給予你回應的，期待跟你再見的那天。”
“謝謝您，愿先生。”
鏈接中斷，張綺夢懷著無限的崇敬，收起了自己的糖果棒。
...
“楚語的力量在旅臺出現了。”
神秘男人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甚至有些不太相信，但把這條消息發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偉大的主上。
“好的，主上，我一定盡快完成您交代的任務。”他誠惶誠恐，隨后給方才同化的男人打了個電話過去，“楚語離開江都的消息為什么不上報？！”
他很是憤怒，堂堂江省裁判長走了，一個消息都沒有？
“沒有啊大人，楚語還在江都待著呢，我剛才還看見她下班。”
“你放屁！那個一定是替身！讓你監視楚語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被罵一通的男人很是委屈，但也不敢頂嘴，只能認罪：“大人，我錯了。”
“計劃啟動，這是你將功補過的機會，好好干，我們的人將會在今天凌晨趕到江都，你注意接應。”
“保證完成任務。”
“一切為了自由！”
“一切...為了自由。”
男人憤憤掛斷電話，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這口號傻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