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同學聚會,有個小子竟然當著眾人的面嘲笑我,我特別生氣,回到家我還在生氣,做夢的時候還在生氣,夢里他還在嘲笑我,于是,我在夢里把他殺死了。”
“第二天,我的一個同學打電話告訴我,羞辱我的同學早上死了,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只是面容扭曲,好像活生生被嚇死了。”
“第一次在夢里殺人,我害怕了極了,好長時間不好做夢,睡得也不是很好。”
“時間會淡化一切,一年以后,我又在夢境殺了一個人,他是我的老板,每天讓我工作十二個小時,開的工資只夠生活,還總是找各種理由罰款。”
“我實在忍無可忍,就在夢里把他殺了。”
“第二天,老板真的死了,而且死的和我的同學一樣詭異。”
“這次殺人,我的心麻木了,沒有一絲負罪感。”
“接下來我又用夢境殺了好幾個看不順眼的家伙,就連小時候搶過我棒棒糖的張三我也沒做放過。”
“我殺的人也越來越多,我的夢境也變得越來越黑暗,直到有一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樣醒來,卻發現,躺在身邊的翠花死了。”
胡大海抓著自己的頭發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
“她的死狀竟然和我在夢里殺得那些人一模一樣。”
“你殺了她?”
“不是我,翠花是我一生摯愛,我怎么會殺她。”胡大海隱隱啜泣。
“那她怎么會死?”
“我構建的夢境世界出了問題,一種叫做夢魔的怪物從我的夢里逃了出來,殺了翠花。”
“我不知道它們何時從我的夢境世界誕生,也不知道它們為什么會脫離我的掌控,從此以后只要我睡著,這些夢魔就會從我的夢境世界里跑出來出來濫殺無辜。”
“翠花死了,我們的孩子死了,鄰居也受到了牽連,一個星期的時間,我住的整棟樓的人都死了。”
“這些夢魘怪殺的人越多實力越強大,我不敢睡覺,因為只要我睡著,夢魔就會出來殺人。”
“我不可能永遠不睡,哪怕我只是睡一分鐘的就會有人不明不白的死去。”
“我的夢境像是一團黑暗的陰影慢慢的擴大,最終籠罩了整個城市,到最后整個城市只剩下了我一個活人。”
“你為什么會穿越呢?”
“我所在的城市成了禁忌之地,沒人敢來這里,我也不敢出去,我怕把自己的夢魔帶到別的地方,我想要自殺。”
“因為我知道,只要我死了,夢魔也會隨我一起煙消云散。”
“每次我想要自殺的時候,這些夢魔都會從我的身體里沖出來阻止我。”
胡大海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其實,說到底還是我害怕死亡。”
“你怎么死的?”林越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
這個家伙怎么這么啰嗦,說了半天也沒把自己想要知道的結果說出來。
“餓死的!”
林越:“…?”
李響:“我靠,你怎么會餓死呢?”
“我雖然會做夢,但是不代表我不吃飯也可以活著,這些夢魔雖然阻止了我自殺,卻忘記了我只是個普通人的事實,是人就得吃飯。”
“它們為了讓我放棄自殺的念頭,把我二十四小時都困在夢里,我的身體機能一天天的崩壞,最終把自己餓死了。”
“你以前怎么沒餓死?”
“我每天都會有一段時間特別的清醒,自從產生自殺的念頭以后夢魔就把我困在了夢里,我就再也沒醒過來吃過飯。”
“一個人三天不吃不喝就會身體衰竭,我的身體堅持了七天。”
“夢魔發現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我連出去找吃的力氣都沒有了。”
林越沒想到胡大海的死因竟然這么簡單。
胡大海的人生可以這么理解。
一個愛做夢的宅男,整天在夢里YY自己如何強大,不出去社交,因為他怕別人看不起自己,不去談戀愛,因為夢里什么樣的女孩都有,不去工作,因為他覺得所有的老板都是資本家,最后因為沒錢吃飯活活把自己給餓死的故事。
社交恐懼癥,單身狗,重度懶癌患者。
嗯,差不多就是所有單身宅男的寫照了。
不對,胡大海結婚了。
“你覺得現在還能構建那個夢境世界嗎?”李響好奇的問道。
“沒問題,你也可以,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真的嗎?”
“真的,只要你想學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教你。”
“需要學費嗎?”
“不需要,只要管飯就行!”
“那簡單,等我忙完了這里的事情,你就跟我回家吧。”
“好好好,咱們一言為定啊!”胡大海樂滋滋的說道。
這家伙也不怕養出夢魔那種怪物。
“李響,咱們該去找馬老師。”林越朝李響招了招手。
“你在這里等著吧,等我們出來一起走。”
“好嘞,您先忙。”胡大海諂媚的說道。
林越已經走進了大樓,李響趕緊跟了上去。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你覺得呢?”林越笑瞇瞇的看著李響。
“我看他認真的樣子多半假不了。”
林越嘆息了一聲。
“人家說什么你都信,能不能動動腦子。”
“我覺得他沒有說謊的必要啊!他騙我有什么意思?”
“可能你長得像他的老婆翠花吧。”
“Σ_(꒪ཀ꒪」∠)嘔!”李響用力的推了林越的肩膀一下:“別惡心我了!”
“給馬老師打電話,問問他在哪里?”
李響掏出手機撥通了馬向陽的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竟然沒人接聽。
林越和李響對視了一眼,趕緊朝著重癥精神病區跑了過去。
重癥精神病區的鐵門已經被打開了,像是被人用大力踹開的,厚厚的鐵門上有一個大大的腳印。
李響上去比劃了一下,竟然比自己的腳大了一倍還多。
可以想象,這個門是被一個身材多么高大的家伙踹開的。
兩人走進重癥精神病區,走廊里一片混亂,頭頂上的燈光忽明忽暗,到處都是血跡,白色的墻上還有人的血手印,地面上的地板磚掀起來了不少,墻面也有不少裂縫。
整個病區好像發生過非常慘烈的戰斗。
“馬老師!馬老師!你在哪里呢?”
“砰砰砰!”
一個皮球突然從拐角處滾了過來,一直滾到了李響的腳下。
“叔叔,可以把球給我踢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