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龍宮。
王后殿。
一名身穿紫色長衫,俊秀儒雅的白凈少年疾步而入,躬身行禮:“詔兒拜見母后。”
“坐罷。”南海龍后伸手一指身旁座椅,淡淡說道。
敖詔乖巧坐下:“母后召喚兒臣過來,可是有何指示?”
“待會我為你介紹兩位貴客,你盡量主動一些,爭取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
敖詔臉上浮現出一抹好奇神色:“不知這兩位貴客是什么身份,竟能令母后如此推崇。”
南海龍后眉眼間全是笑意,語氣輕快:“百年前他們還是一文不值的兩只小妖,為求道橫渡汪洋,跨大洲拜訪名師,如今百十年后,他他們在下界為妖王,上天宮為重臣,飛黃騰達矣。”
敖詔瞪大雙眼,吃驚道:“即便是天賦異稟,區區百年,能成仙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他們兩個是怎么做到的?”
南海龍后道:“小有成就靠努力,飛黃騰達靠命運。命好氣運高,走到哪里都有貴人扶持。命差氣運低,無論何時都有麻煩。”
敖詔道:“兒臣明白了,等他們來了一定盡力結交…”
“啟稟龍后,兩位大人即將抵達龍宮。”母子倆正說著,門外突然響起一聲通報。
“詔兒,隨我去龍宮外迎接貴客罷。”南海龍后起身說。
“是,母后。”
“拜見娘娘,拜見大太子。”
龍宮外,婢女帶著白骨與猴子剛剛來到正門口,臉色倏然一變,急忙行禮。
“不必多禮,去忙你的罷。”南海龍后態度溫和,笑著開口。
“是。”
那婢女微微一怔,離開時還忍不住向后看了一眼。
作為龍后身邊的實權婢女,她雖然頗受器重,但先前龍后從未對她笑過,這是第一次。
她很清楚這變化來源于何處,是故對那兩只妖王敬畏不已,甚至敬畏中還夾雜著一些羨慕。
若有一日,我能出人頭地,應該也能擁有這種影響力罷?
僅僅是幻想,就感覺十分美好…
“怎敢勞龍后出宮相迎!”這時,白骨帶著猴子上前見禮。
“今時不同往日,你們兩個如今已經貴為天界巡查使,官位大于輩分,自是不敢怠慢。”南海龍后莞爾一笑。
白骨哈哈一笑,道:“再貴也貴不過當初龍后的贈寶之情,日月星辰劍在下現在還用著。”
南海龍后臉上的笑容更盛,伸手一拉身旁的敖詔道:“那是極好的…白骨,悟空,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兒敖詔,南海龍宮大太子。”
經南海龍后提點過的敖詔可不敢在兩位天界正神面前托大,率先說道:“小龍敖詔,拜見白巡查使,孫巡查使。”
“大太子有君王之風啊!”白骨擺了擺手,夸贊道。
這句話仿佛是夸進了敖詔心里,令其目光都柔和許多,謙虛道:“白骨大人謬贊了,小龍愧不敢當。”
南海龍后瞥了自家孩子一眼,知子莫如母,如何看不出他已經被夸的心花怒放?
甫一見面,三言兩語之間,差距就出來了啊!
令人頭疼。
“白骨,悟空,宴會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來。”未幾,南海龍后收拾好心情,左手拉著白骨,右手拉住悟空,帶著他們踏入龍宮。
此次宴會,南海龍后并未尋找外人作陪,以至于大殿內除了隨侍婢女之外,僅有他們四位。
“你們先下去罷。”
當殿內氣氛在南海龍后的帶動下逐漸熱烈起來時,她突然向侍奉在殿內的八名婢女道。
八名婢女同時應諾,分成兩排,魚貫而出。
白骨當即意識到正戲來了,危襟正坐,抬目望向南海龍后。
“別緊張,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南海龍后笑吟吟地開口:“是這樣的,我兒敖詔現在年齡也不小了,卻一直沒能成家立業。我這做娘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這段時間來多番咨詢,得知東海龍女敖蕊至今為止還未婚配,動心起念,想要請你們二位保個媒,促成這段姻緣。”
“四海龍宮不是近親嗎?”白骨愣住了,驚詫道:“你們龍族近親也能結親?”
“誰告訴的你四海龍宮是近親?”南海龍后疑惑問道。
白骨撓了撓頭,說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南海龍后失笑道:“四海龍族為上古龍族殘部分裂而出的四個大部落,每個部落占據一海之地,由此形成了東西南北四大龍族。迫于生存壓力,四海一體,但從血緣上來說根本不是一脈。”
白骨現在不能聽別人說什么上古遠古的,一聽就頭疼,哈哈一笑:“原來如此…龍后娘娘對我們兄弟有恩,按說我們不該拒絕此事。只是敖蕊的情況有些特殊,我們兄弟二人保不了這媒。”
見“她”態度誠懇,又聞事出有因,南海龍后心中倒是沒生出什么不滿,只是好奇地問道:“這是為何?”
“龍后有所不知,當初我們與敖蕊一起拜師修行,關系親密,后來我們被不由分說的逐出師門時,敖蕊并未與我們一起離開,自此形同陌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去東海保媒,東海龍王答應了,她卻不滿意的話,勢必會多想,如若再稍微偏激一點,怕是就會反目成仇。屆時,喜事兒就壞事了。”
南海龍后著實沒想到中間還有這么一茬,沉吟道:“既是如此,我再找找別人罷。”
白骨頷首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我們能效勞的嗎?”
見她應對得體,不亢不卑,從容有度,南海龍后竟是越看越欣喜,電光火石間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試探道:“白骨你可有心儀的對象嗎?”
白骨:“???”
敖詔下意識將目光放在白骨臉上。
先前關注點一直在她的權勢上面,現在仔細一看,這女子的樣貌并不下于自己看到的任何神女啊!
有權有勢有臉有身材,不及一個龍女香?
一時間,大太子心思浮動。
猴子看了看白骨,又看了看突然緊張起來的敖詔,不知為何,心里很不舒服。
以前渾渾噩噩,從未想過。
現在一聽說白骨要嫁人,莫名就有一種暴虐情緒漸漸浮現而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不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