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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教化張角

  魏郡,武安縣。

  已是晚春時節,但空中竟還飄零著雪花,為這土黃色的城池更添了幾分冷硬和蕭瑟。

  西城某條巷道上,正有一行人沉默前行。

  走在最前方的,乃是一個身穿粗布麻衣、頭戴竹笠的少年。

  此人右后側兩步處緊跟著一個青色道袍裹身的老者,老者身后尚有兩個道人。

  而在周圍,還隱約有一些壯實的身影徘徊游弋。

  “關于通神…”

  啃茲啃茲的踏雪聲中,老道好似有些不耐,忽然出聲。

  可還不待他繼續說下去,那少年便頭也不回的冷聲打斷。

  “靜觀、靜思、靜省。

  癥結所在我已說過,但很多東西不是你自以為明了便是明了。

  即便有不明處,也當自我剖析,方可體悟對癥之策。”

  老道不由眉頭皺起,起了疑心。

  而后方的兩個道人更是眼中冷光凜冽,殺心漸起。

  此時,一行人恰好拐過一處拐角,隱隱聽到有嬰孩哭啼聲傳來。

  斗笠少年猛地止步,看向前方。

  老道不明所以,便也瞇眼瞧了過去。

  巷道左側數十步外,一道破敗低矮的土墻下,正有一個只著單衣的婦人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

  而且不知為何,還在低聲啜泣,聲音有些干啞。

  看其姿勢,好像還抱著什么東西。

  而在更遠處,則有一個佝僂著背,看似有些鬼鬼祟祟的男人正冒雪朝那里靠近。

  及至兩方碰頭,交談聲也在西北風的吹拂下隱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這是昨兒夜里沒的,你也休問是哪家。

  反正不是瘟病而喪,不會有問題。”

  男人經驗十分老道,一邊說著,一邊將懷中抱著的東西塞給了婦人,轉而將婦人抱著的東西提了過來。

  “個頭剛好,倒也省得咱麻煩。

  你那個觀音子我已照例取了一角,這個我會在途中取下,如此對大家都好。

  得了,我走了。”

  男人說完便欲離去,那婦人卻是嚎哭一聲,猛地扯住男人衣角,想要奪回自己那物。

  男人手疾眼快,一把推倒婦人,大罵一聲。

  “要死啊!干啥都得守規矩!你想讓我白跑一趟?

  再說了,你不忍心這個,難道忍心里屋的小家伙再被餓死?”

  婦人剛剛撲將起來,聽聞此言以及里側越來越急促的啼哭聲,頓時僵在原地。

  男人趁機離去,婦人呆愣半晌后,猛地撲倒在地,嚎啕大哭。

  同時,還不停地向男人離去的方向狠狠磕著頭。

  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夾雜在雪花中宛如鬼泣,白雪與泥土映襯著額頭的斑斑血跡,在散亂鋪地的頭發下,更似行尸。

  數十息后,婦人漸漸止了哭聲,爬到了男人留下的東西前。

  當麻布被揭開,露出的赫然是一具尸體!

  那是一個只有六七歲小孩的尸體,同時還缺了一只左腳…

  然而,面對這恐怖的一幕,婦人卻不曾有絲毫懼怕之態。

  緩緩蓋上麻布,婦人將其提起踉蹌著站起來,而后一步一步向著土墻后方的茅草屋挪去。

  倘若能夠看到婦人的眼神,當可發現里邊一片空洞,好似失了靈智。

  斗笠之下,張淵的眸子中滿是復雜。

  在瞳孔的最深處,還有著一抹深沉的悲戚。

  哪怕類似這樣的情景,他已親眼見證過不下十次;

  可每一次看到,都會讓他難以自抑的戰栗!

  生活在后世那樣的太平盛世,很難想象真正的亂世究竟意味著什么。

  可自從三個月前重生于東漢之末,所見所聞便在不斷沖擊他的認知…

  滿村徒余五六戶、皮包骨耕農、以高嶺土團果腹、易子而食、白骨盈野…

  社會環境中,朝政腐敗、邊關戰事不斷、豪族大肆兼并土地、天災頻發、疫疾瘟病橫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將最底層的百姓逼向萬丈深淵!

  “觀音土”、“觀音子”,這等被冠以希望之諱的東西,實則是人間慘劇的血色外衣。

  “哼!既已決定易子相食,又何必做此姿態?

  不過悻悻以求心安罷了。

  此類愚民皆有大罪,唯向古仙跪拜,誠心伏罪悔過,方可得以解脫!”

  老道忽然冷哼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不以為意。

  似此等場面,他布道天下行走十幾年,早已見過不知凡幾。

  張淵側頭,面無表情的盯向張角。

  不錯,眼前這老道正是創立太平道,即將于兩年后掀起黃巾起義的那位!

  至于張角口中所謂“古仙”,自是太平道所奉之神,黃帝。

  “你莫非忘了我先前所言‘三靜’?”

  張淵的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復又轉過頭去。

  張角不由一愣,半信半疑的盯向張淵竹笠下清瘦的側臉。

  難不成,那六個字當真有何玄機?

  “世間道理再動聽,都敵不過一句‘設身處地’。

  倘若將那婦人換成是你,你、又當如何?”

  張角嘴唇一動便想回答,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若是真的如此,身為一個討不到絲毫生計的婦人,自己又能如何?

  難道這便是那六字的真正意思,讓自己設身處地的從他人立場出發,而后去細心感悟?

  “其實,最初的你,并非如此。

  只是,這十幾年的傳教,雖然讓你收獲了極多,可也讓你忘了許多東西、背離了一些本心。

  仔細去觀察、去體悟、去反省,當你有所收獲時,解決癥結的第一道隘口便可攻破。

  至于第二道…”

  張淵正說著時,余光忽然瞥到張角正一臉愣神、好似在神游天外。

  同時,其身上更有一種莫名的氣勢在轉換、升騰。

  張淵頓時眼皮一跳,嘴角微抽。

  不會吧?這就成了?

  是對方悟性太強,還是自己的瞎編確有奇效?

  又或者,是那個東西的功勞?

  思緒紛雜之際,張淵的眼前浮現一道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光幕…

  教化點數:17(+15)

  本次教化所得:教化點數15、太平經丹符初解、通力階完美感悟。

目標教化引導二:靈神平衡  教化所需:12

  三自身屬性:

  年齡:16

境界:通力后期  兵器適性:槍·D、刀·C、戟·D、弓·C、弩·D

  術藝適性:騎·B、水·D、丹·D、書·C、棋·D”

  三個月前,張淵重生于這個世界,便發現了這道光幕的存在。

  這光幕無法溝通,不過經過不斷摸索,他也算掌握了一定信息。

  首先,所謂的教化便是光幕將目標的信息投射而出。

  倘若自己有意幫助對方,那光幕便會提供教化方案。

  這教化方案可以針對隱疾、針對修煉岔子,也可以是智慧、感悟等等。

  但這方案只有寥寥幾字,具體是否能夠成功好像要看多方面的因素。

  至于究竟如何,目前張淵還無法確定。

  其次,教化點數每十日自動增加一點,另外完成教化也可獲得。

  但這其中有很大風險,倘若教化失敗,付出便會盡數打了水漂。

  就如此前,張淵也曾對一人試過手,可惜未能成功。

  此外,如果教化的是一個白眼狼,說不得非但不會感恩,反而還會反噬。

  最后,教化所得應該是多樣性的。

  如此一來,他那慘不忍睹的適性便有希望被提升起來。

  此時,一直綴在后方的兩個道人卻是忽的快步靠了上來。

  他們明顯發現了張角的異狀,一左一右拱衛在兩側,以警告的眼神瞪向張淵。

  張淵神色不動,但心中卻是頗為無奈。

  這二人不是旁人,正是張梁、張寶。

  張角倒還好,雖然始終抱著疑心,但敵意還不是太大。

  可這兩個家伙許是認為自己在故弄玄虛,一直看自己不順眼,敵意甚濃。

  更關鍵的是,他無法看穿二人的信息,自然也就無法教化以拉近關系。

  若是因為實力差距,那張角便是一個特例。

  至于為何,或許與張角因為修煉出岔而早逝有關?

  氣氛逐漸的有些凝滯,在雪花紛飛之中,四人如同雕塑般靜立不動。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當張淵感覺都快要被凍僵之時,張角終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大兄!”

  “大兄…”

  張梁、張寶微松一口氣,輕喚一聲。

  張角抬手止住二人話頭,看向張淵,眼中神色既有欣喜、激動,又有不解和猶疑。

  “你、究竟是何人?”

  “使匈奴中郎將之子,張淵。”

  張淵緩緩抬頭,露出一副清秀卻剛毅的面孔,眼中神色一片平靜。

  張角三人臉色微變。

  “張修之子?你竟然還活著?”

  張淵自嘲一笑,搖了搖頭。

  也難怪三人會如此詫異。

  三年前的七月,張修因擅殺南匈奴單于呼徵,因而被下獄處死。

  至于張修之家眷,要么被一同押回雒陽問罪,要么被皇旨通緝,成了詔犯。

  當時的張淵還是十三歲,能夠活到今日自然是一個奇跡。

  事實上,單靠當時的前身自己,自然無法逃多久。

  但張修不忍血脈斷絕,因此安排了親隨護送前身潛入太行山脈躲藏,這才能夠茍活數年。

  及至三個月前,前身感染了傷寒,彌留之際便被意外而至的張淵接掌了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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