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山距離汴梁城,也不過七八十里路,經歷了之前的事情,焦贊孟良二人便不再蹉跎,跨上馬背加速前行,免得再出意外。
然而,有些時候人不找事,偏偏的事情卻找人。
兩人趕著十幾匹馬快到八角山山下的時候,后面有人追了上來。孟良回過頭一看,為首的三個人,后面跟著一支四五十人的軍隊,其中一個,正是之前攔截過他們的那人。
孟良也是呵呵冷笑了一聲,還真的有上趕著送死的。
之前沒有理你們,那是因為距離汴梁城太近,怕驚動了城里邊的人,而現在隔了這六七十里遠了,還怕你們不成?
當即勒住了馬,停了下來,看著這三人前來。
“喲,這是找來了幫手了是嗎?怎么著,還真想要我們這一群馬?”
之前那人縱馬向前,“奉上級指令,你們這些馬朝廷有用處,征繳了。”
孟良看著對方,“哦,既然是朝廷征繳,之前為何不說?”
那人呵呵一笑,“之前我說要征繳,你們給嗎?”
“那當然不給,那時候你打不過我們嘛。”
“那不就得了,現在呢?”
孟良仔細的打量了下對面,其實,這些人的修為他早已經看得清清楚楚,現在只不過是做一個樣子戲弄一下對方。
“現在嘛,當然是…還是不給!”
對方本來還以為是要給了,沒想到孟良居然還在戲耍他們,他一時也有點憤怒,就你現在這情況,有什么資本和我們開這樣的玩笑?
難道是對方不知道我們有多強大嗎?
于是,為首的三人立刻釋放出了自己的氣息,一時之間,兩個五品,一個四品,氣息展露無遺,開始壓迫向焦贊孟良二人。
這股氣息壓迫而來,焦贊已經感覺到強大的壓力了,甚至多少有點承受不住的感覺,畢竟是三打一,對方還比自己牛逼。
孟良看著這一幕,將交戰拉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也釋放出了自己的氣息,這股氣息當然一直表現為五品。
然而這五品氣息似乎始終壓著對方一頭,不管對方的氣勢多么洶涌,在這股氣勢面前,猶如泥牛入海。
這時候,對方也發現眼前這個五品似乎強一點,不過以二打一,應該沒問題吧?于是也不再廢話,驟然發難。
既然是遠離了汴梁,孟良也不用擔心太多,便開始稍微戲弄一下這兩個家伙。
當然長時間的不成,畢竟夜長夢多。
那個四品想要繞過去,直接和焦贊比一下,但是孟良卻沒有給他機會,一伸手,將這三個家伙直接圈了進來。
這樣就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面,但是對于孟良來說,這仍然是像開玩笑一樣。
他們想打孟良自然是打不中的,但是孟良想到他們確實非常容易。可笑這三個家伙不懂其中的緣由,還以為孟良只是身法太好,像泥鰍一樣滑的抓不住的那種。
孟良也是故意使壞,跑到這個身后,朝肩膀上輕拍一下,又跑到那個身后,朝屁股一腳,一時之間,將這三個傻缺戲弄的氣喘吁吁,卻沒摸到孟良的衣角。
“你tnd屬泥鰍的嗎?有本事面對面的打一仗!”其中一個五品幾乎已經忍受不住了,被這種無力的打法戲弄得心態都要爆炸了。
“好啊!”
孟良一邊說著,直接繞到這家伙的眼前,然后朝對方臉上就是兩個巴掌。
“啪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兩個耳光扇完,孟良直接閃人。
另外兩個看到孟良終于鉆進三個人的圈子里了,終于可以放大招了,于是放了大招,直接朝著這邊砸了過來。
然而等這大招放出來之后,那個目標就突然消失了,這大招就直接招呼到了同伴的身上。
“哎喲…”
“哎喲…”
三個人的驚呼幾乎是同時響起。
挨了耳光的五品莫名其妙的就被自己人招呼倒了,而且還是寒露出手,這一下子打的可不輕,而這兩位出招的還沒反應過來,屁股上又挨了一腳,兩個人直接朝前撲了過來。
孟良這一下出腳可不像之前戲弄那樣,只是留一個腳印而已,而是用了三分勁,直接踢到了尾椎。
頓時,三人同時倒地不起。
就在這時,一陣掌聲突然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聲音也喊了起來,“哈哈,打的好,打的妙啊!”
這聲音似乎也不像焦贊的聲音,孟良轉頭一看,馬上一員大將,就在旁邊不遠處看著,渾身穿著鎧甲,手提一柄花刀,年紀二十八九歲,相貌俊朗,還留著幾縷胡須,看那修為,也在五品中段。
這人不是那花刀岳勝又是何人!
焦贊孟良二人同時開口,“岳大哥!”
岳勝看著也是哈哈大笑,“你們兩個怎么來這里了?孟兄弟現在什么修為了,我一時看不透了啊。”
孟良笑道,“小弟到這里專門來找岳大哥,沒想到遇到了朝廷的鷹犬。”
“這些家伙現在是欺負老百姓已經上癮了,這已經是明目張膽的搶劫了。我看你早就能夠輕而易舉收拾的這三個家伙了,卻還是在這里故意戲弄,你這心啊…”
月勝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搖頭,孟良這家伙還是相當頑皮的。
“嘿嘿,如果他們不要第2次追過來,我也不想欺負他們,再說了,好歹也是朝廷里邊來的打狗,還得看主人啊。可是這三個家伙不識趣。”
地下那三個二貨一聽,我去!旁邊觀戰的這個啥時候來的?而且和他們還認識,這下跑不掉了吧?
再看看他們帶來的那些士兵,主要都是一二品的,在焦贊面前也都沒敢動,看來這些家伙也是在觀風向啊。
三人也是氣急,看著那幾十個人,“蠢貨,你們站在那里干啥呢?看熱鬧啊!”
如果是之前這些士兵可能有點膽怯,但是如今一看,你們三個都被人家干趴下了,能不能保住性命還不知道呢,居然也敢在這里吼我們?嗨,我們才不鳥你呢。
岳勝問道,“你這個修完現在怎么回事?去年來的時候還是三品,如今我看應該有六品了吧?可是看起來又有點好像是五品…”
孟良道,“嗨,我這修為比較奇妙,”
孟良一邊說著一邊飛了起來,緩緩的飛到這三個二貨頭頂。
這一下子,在場的人除了焦贊,幾乎全部都瞪大了眼睛。
天哪,居然是高品!
尤其是岳勝,都是自家兄弟,差距咋就這么大呢?
去年的時候,焦贊孟良都是三品,他是四品巔峰。如今一年過去,他終于突破到了五品,焦贊這家伙也突破到了四品,不可謂不快,要是換了別人,這可是要五六年、甚至要十年才能達到的。
可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機緣和修煉速度,跟眼前這位相比,簡直就沒臉看了。
而那地下趴的三個二貨也終于明白,原來對方并不是仗著身法好才讓他們打不著,原來對方從一開始,一直就是抱著戲弄他們的想法啊。
天哪,這是什么樣的好運氣,居然都讓他們碰到了!本來以為是一只大貓,沒想到頭上扒拉了一下,突然變成了一只老虎。
要知道,老虎可是要吃人的!
完了這下子徹底完了,招惹了如此高高在上的存在,想要活著回去是不可能了。
三人一時嚇得的嘴里邊胡亂喊了起來,“大人,不,大爺,爺爺,饒命啊,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小的吧,小的不知道您這么厲害,早知道您這么厲害,我們打死也不敢來呀…”
沒錯,這倒是句實話,但問題是有錢難買,早知道他們又不知道著里邊居然有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
呸呸呸,他們算什么老虎,充其量就是三只狗。
“說說吧,誰讓你們來的?”
“爺爺,是商恭靖王…”
說實話,孟良對朝廷里邊的這些王爺什么的,都不大清楚,在他看來,除了麟王和燕王這兩個新封的王爺之外,其他的凡是帶王字的恐怕都是姓趙的吧?
“什么亂七八糟的?”
岳勝道,“當今皇帝陛下的兒子,四皇子,兼任著東京留守。”
孟良這終于反應過來了,原來是皇帝的兒子啊,“趙老二的四兒子?”
下面這三個二貨也一時沒反應過來,當今敢把皇帝陛下叫做趙老二的可沒有幾個人。
其實即便是在楊家,也很少有人把這來叫做趙老二,也就是楊文青這么叫趙老二習慣了,孟良也就聽習慣了。
看著這三位木然的表情,孟良抬起腳就想踹三人。這一下子,三個二貨也終于明白了趙老二是誰。他們睜大了眼睛,敢于對皇帝陛下如此大不敬?
但是想想自己的性命,再想想皇帝陛下的威嚴,感覺還是自己的性命更要緊一點。
于是爭先恐后的回答,“對的,對爺爺說的對,就是趙…那個,老二的四兒子,趙元份。”
這事情就有點奇妙了,我也就是順便過一個路罷了,你們居然還為了十幾匹馬,就派三個中品武者追過來,這是打算著殺人劫貨的想法啊。
岳勝也發現,這其中事情有點不大尋常,孟良修為雖高,但是這家伙的性格他可是知道,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不靠譜的。
所以接下來,審問這些事情還是要他親自出面,有了孟良的威脅,再加上岳勝的縝密審問,一會兒時間就把這些事情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有點古怪,看著孟良問,“你之前和他們說是要去蔡州?”
“哎呀,我也就是這么胡謅一番。”
岳勝道,“那位四皇子已經派人給呂大人送信去了,說是要讓把這些戰馬賣給他。”
孟良大大咧咧的說道,“管他向誰要呢,既然這話問完了,這四個家伙留著也沒什么用,像這種禍害百姓的角色,宰掉吧?”
聽到這聲音,下面三個二貨懵了,剛才這不是想問什么就說什么嗎?我們也都全部如實說了,怎么突然就要殺頭了?
這個是不是有點太不講武德了?一時之間也顧不上說別的,趕緊開口求饒。
這是關系到自己性命的事情,可馬虎不得,三個人趴在地上,腦袋磕得嘣嘣嘣直響。
岳勝點了點頭,的確這些禍害百姓的角色就應該被殺了。直接揮起花刀,一刀一個,將三個家伙砍掉了腦袋。
這時候后面的那幾十個士兵也終于明白了,這幾位爺可是打著殺人滅口的目的呀。
幾十個人也都跪在了地上開口求饒。
岳勝雖然也是占山為王的土匪,但是這時候多少也有點不忍心。
“你們要么死,要么到我山上當嘍啰。”
轉瞬間,這身份就要從官軍變成土匪,這個身份的落差有點大,但是眼前這個情況,容不得他們有絲毫的猶豫,只要能活命就好,至于是官軍還是土匪,先把這一關過了再說吧。
很干脆的,這些人也都沒有多大的猶豫,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兵器,要求當土匪。
岳勝一揮手,山下跑過來了一隊土匪,將這些士兵全部繳了械,押送到山上去了。
一看其他人都走了,這里就剩下他們弟兄三人了,焦贊這才開口,“岳大哥,其實我們這一次是來請你,和我們一起去投奔麟王府的。”
岳勝道,“什么?你們怎么想起來要去投奔麟王府?再說了,咱們可都是土匪,麟王要咱們嗎?”
說實話,他還是缺少信心,對于楊家他還是有所了解的,那可是朝廷的忠臣良將,聽說這一次也是因為平定黨項,收復燕云十六州,有大功勞才被封為王爺的。
而且還是那種上殿不參王,下殿并肩王的王爺。
這樣的忠良王爺,會收留他們這種土匪嗎?要知道,他們這些當土匪的,多多少少都是有點劣跡的。
焦贊道,“岳大哥,你就放心吧。你可能還不知道,老孟已經投奔麟王府一年多了,他從去年就跟著麟王世子一起,所以這才機緣不斷,修煉的這么快。”
“真的假的?老孟,你可不能騙我。”
孟良道,“岳大哥,我就是騙,誰也不能騙你和老焦啊。”
“那行,先上山,到山上仔細說說。”
于是,三個人便往這八角山上走去。
孟良一邊走一邊看著這座山,心想,這山還真的夠險要的,要不然,距離汴梁這么近的一座山,人家汴梁城里邊的那些高品,隨便來一個,吃一頓飯的功夫,就能把他給滅了。
“岳大哥,你說你在這汴梁城邊上干這個打家劫舍的事情,官軍咋就沒來剿滅你啊?”
岳勝笑了笑,“怎么可能不來剿滅?你沒看到我這山上連幾座像樣的房子都沒有嗎?弟兄們住的房子都破爛不開,我知道干這一行不長久,所以也沒打算把這地方建設的多好。至于我為啥能夠在這里呆下去,那肯定也是有人照看著的,我一年搶到的東西都要給那人分一半。如果遇上什么特別好的東西,還得如數上交。”
說晚安不由唏噓,這當土匪也不好當,居然還要交保護費。
焦贊道,“岳大哥,那你為啥不到我那邊去呀?不信你問老孟,前幾年我們在瓦橋關那邊,可是從來不給人分成的。”
岳勝撇了撇嘴,“你們那邊有啥?邊界上窮的和什么一樣的,能過來幾個肥羊?萬一遇到遼國打草谷,連棺材本都被搶個精光。”
這倒是實話,在汴梁城邊上,幾乎每天都會有肥羊,所以岳勝的修煉資源倒是一直不缺。
“岳大哥,你那靠山能和麟王比嗎?”
岳勝搖了搖頭,他身后的靠山也是去年參與了雍熙北伐的,打了敗仗,那就必須要受到處分,直接被調出了汴梁。所以,岳勝現在的日子也是不太好過。
之前聽到有十幾匹戰馬從山下經過,岳勝也是開心的跑了下來,想著還能不能大撈一筆。
沒想到,跑下山來才發現,居然是自家的弟兄,老朋友來了。
三個人走到聚義廳,聚義廳里邊又一個人走了出來,修為也只是三品。
但是在這座土匪窩里面,這也是僅次于岳勝的第二高手了。
“大哥,您回來了?之前壓回來的那些俘虜都關好了。這二位是?”
岳勝連忙將焦贊孟良介紹給來人,那人聽說孟良是七品高手,頓時瞪大了眼睛。當然,對自家大哥也是更加的佩服了,自家大哥還真的是厲害,居然和高品武者都能夠做朋友。
岳勝接著又介紹,“這位是楊興兄弟,在我這個山寨里邊坐第二把交椅,山里邊的各種雜事都是楊興兄弟幫忙打理的。”
當下三個人坐下,楊興便要忙里忙外招待,能夠招待一下高品也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
岳勝道,“楊兄弟先不要急,你也坐下,有些事情我要和兩位兄弟商量,你也一起聽一下。”
“哦,那行,我聽大哥的。是什么事啊?”
“我打算跟著孟兄弟另投他處,這塊地方我不打算要了,從今以后改邪歸正,做一個良民。我也跟你說實話,是打算去西北的麟王府,到那邊謀一個出身,脫掉這身賊皮,從今以后就是麟王府的軍官了。如果你想去就跟著我一起去,如果你不想去,那這八角山就留給你了。”
楊興這人修為雖低,但是考慮問題還是很有腦子的。如果能有一個官方的身份,誰愿意在這里當土匪啊,辛辛苦苦打家劫舍搶來的東西,還要給身后的靠山分一部分交保護費。
尤其是,不管怎么說,都背著一個土匪的名頭,指不定哪天官軍來了就會把他們剿滅。
如今能有一個更好的出身,他當然是樂得要去。
“看大哥說的!這些年都是你照看著我,從今以后,你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