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畢竟年少,也還沒有那么心狠手辣到因為私仇就要對一個宋人動手的地步,折惟信雖然心里多少有點忐忑,但最終還是同意放劉仁裕離開。
否則以他們的實力,要留下這家伙是完全有可能的。
大火很快就被撲滅了,城里邊還是有一些武者的,對于一場普通的大火,只要沒人在其中搗亂,要撲滅也并不難。
大火只是在院子里燃燒,孟良這家伙還算有點良心,只是點燃了院子里的一堆柴火,并沒有真的燒房子,也就把客棧的大門點著了,這還是他第二次拿鐵鍬的時候順手點著的。
只不過在大火撲滅,客人各自回歸房間的時候,劉仁裕卻是徹底的崩潰了。
他本來準備好的為好朋友申冤報仇的證據,居然找不到了!
他仔細的看了看房間,其他的東西都還在,唯獨去了那邊大鐵條,難道說剛才救火的時候有人拿去用了嗎?可是他又想了想,似乎不對,那鐵鍬少說有五十斤以上,誰能拿得動那么重的東西呢?
不過抱著僥幸的心態,他還是在院子里找了一陣,說不定是哪個武者當做普通的鐵鍬拿去用了,畢竟剛才來救活的人當中就有許多是武者,要不然這火也沒辦法那么快的被撲滅。
然而仔細尋找了一圈,仍然沒有找到。
劉仁裕找到老板,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結果老板告訴他,并沒有人進入他的房間。
老板當然要這么說,否則的話,萬一客人說又有其他東西丟了他怎么辦?現在才是一把鐵鍬,萬一等一會兒再來一個客人,說他房間的金銀珠寶沒有了怎么辦?你能進入這個客人的房間,那就肯定能進入另外客人的房間。
所以,這個鍋是絕對不能背的。
尤其是這時候的劉仁裕,為了行走方便,還化了妝,是一個農夫的打扮,這店老板對他也就更加的不放在眼里了。
劉仁裕幾時受過這等憋屈?一時間著急了,將那老板劈胸一把揪住,高高的單手舉了起來。
店老板這才知道遇上狠角色了,眼前這位不僅是一位武者,而且絕對是一位個心狠手辣的家伙。
一時間嚇得臉色發白,瑟瑟發抖。
“好漢饒命!我說!我說!”
“你最好實話實說,要不然我就宰了你!”
看到如此兇狠的劉仁裕,店老板心里邊也十分憋屈,不過就是一把鐵鍬嘛,至于這樣嗎?
“前面著火的時候,我好像看到有一個人拿著把鐵鍬出門了,不知道是不是好漢,您的鐵鍬。”
“那人什么樣子?往何處去了?”
“當時院子里著了火,又是濃煙滾滾,我顧著救火,沒看清那人長什么樣子。”
“要你何用?!”劉仁裕正在氣頭上,最后居然得來了這樣一個結果,一下子把氣都撒在這個店老板身上,手一揮,就將這店老板扔到了一邊,重重的摔在地上,當時就昏死了過去。
然后他又跑出客棧的大門,好吧,客棧的大門也化為灰燼了。
來到外邊大街上,還有許多看熱鬧的人并沒有離去,然而他仔細掃描了每一個人,愣是沒發現那柄鐵鍬所在。
人群中也不時有人發出不滿意的聲音,“好生無禮!”
的確,這把肆無忌憚的掃描和查看他人,還真的是一件非常無理的事情。
劉仁裕聽得有人發聲,直接撲過去,一拳就將對手轟飛。
其他人看到他如此兇悍,也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沒辦法,這個城市屬于被大宋剛剛占領的城池,城中原來有的高手,之前早已經在楊業和佘太君兩個屠戮殆盡。
此時整個城中也沒什么高手,就連軍方留在這里駐守的將領,也不過是一個四品而已。
眼看著這家伙將一個三品一拳打的不知死活,其他人也不再說話。
劉仁裕含怒出手,對面那人恐怕也活不了了。
這一幕讓呆在自己房間里邊看著窗外的折惟信十分憤怒,“不行,我必須得出去教訓一下這家伙!這家伙發了瘋了,平白無故對路人出手!果然,和那個死太監在一起的人沒一個好東西!”
孟良也在旁邊煽風點火,“就是少爺太心軟了,照我說,直接在半路上將這家伙干掉不就得了,哪來這么多事情!”
楊文青勸道,“兩位,好歹是軍中的一個軍官,如果咱們將他殺了,那不是等同于造反嗎?這種人即便是死,也應該讓他死在戰場上去死,而不是死在我們手里!”
孟良翻了下白眼,“這種人壞到戰場上去死才怪了!”
折惟信看到這種情況也是十分煩躁,想要去打又不能打,只好在房間里生悶氣。
當下嗡聲嗡氣的說道,“看著心煩,把窗子關了,睡覺!”
楊文青也能夠理解他的苦惱,本來,惹的這家伙發狂,就是他們惹出來的事情,然后看著一個路人無緣無故的被這家伙打死,心里邊肯定是過意不去的。
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跟著躺下,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睡覺吧。
孟良道,“好吧,你們倆先睡,我下去解個手。”
楊文青道,“你該不會是去找那家伙的麻煩吧?”
“放心,不會的,好歹那是六品高手,我一個三品的小渣渣,讓人家一拳就打飛了。這個時候我敢去捋虎須?”
楊文青心想,別說,你還真敢。
也不等楊文青說什么,孟良一轉身就走了。折惟信對楊文青說道,“我感覺這小子肯定會干什么壞事,咱們兩個先別急著睡覺,萬一這家伙惹出什么事來,咱們也好出去幫一把。”
孟良去得快,來得也快,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回來了,倒是讓折惟信和楊文青白白虛驚了一場。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對面的客棧里邊,那個在大街上折騰了好一陣子的劉仁裕,一夜也沒有睡安穩。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折惟信就已經起來,趴在窗子上監視著對面,這一下子趴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太陽老高的時候,才看到劉仁裕的身影在院子里活動,看起來沒一點精神。
“對面那家伙怎么了?你快過來看看,好像精神頭不大好。”
孟良睡得正香,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說道,“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昨晚拉了一夜的肚子罷了。”
“你干啥事兒了?”
“也沒干啥事,我就是到對面客棧里邊的開水鍋里邊放了一大把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