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子與靠山面前,當舔狗并不是丟面子的事,而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
而且他相信一旦他當了舔狗,眼前的這位沈大人,那面子可是賺足了,指不定以后還怎么樣關照他呢。
他甚至在想,這位沈大人會不會一口把他奶暈了?
“先生客氣了,小子自認資質駑鈍,無法列入沈大人門墻,只不過,小子對先生仰慕已久之前,又得先生關照,不求做先生的弟子,只當先生門下一個學生。”
這話說的就有意思了,弟子和先生當然是不一樣的。當了弟子,那意味著要接受對方的衣缽傳承,收了弟子,那就必須要傳道授業解惑,盡到當先生的責任。
這種師徒之間的關系,堪稱是這個時代人與人之間,在親情之外最親近的關系了。
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而至于學生,這個就不像弟子那么親近了,僅僅只是授業而已,只能說出自于誰的門下,而不是傳承誰的衣缽。
如果你做了某人的弟子,一般來說你是不能再輕易的拜入別人的門下做弟子了,除非你這個先生或者師父允許了。
而作為學生既可以是這個人的學生,也可以是另外一個人的學生。
楊文青這話,說的可是極其巧妙,既避免了直接拜師亂了輩分的尷尬,又間接的承認了自己在心中將他當做先生,既照顧了沈綸的面子,又滿足了他的自尊。
就這一點,讓沈綸心里極其滿意。
雖然說學生不像弟子那么親近,但是試想一下,以楊文青如此的天賦,沈綸真的會僅僅是把他當做普通的學生對待嗎?
就像孟子說的那樣,人之患在好為人師,這也是中國古代讀書人的一個通病,他們就喜歡給別人當老師,尤其是遇到有天賦的學生。
如果沈綸真的由于輩分,不愿意收這樣一個學生的話,估計他也不會提這一句。
如此一來,沈綸自然是異常高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收下這個學生了。楊夫人,你這個孫子可要比楊將軍還要優秀啊。”
佘太君聽到有人表揚自己的孫子心里邊的高興,那肯定是掩飾不住的,但是表面上必須要保持淡定。
“承蒙沈大人照拂,這小子就是有點太過于油滑了。”
沈綸搖了搖頭,“楊夫人此言差矣,楊將軍雖然號稱無敵,但是性子也太剛烈了一些,這一點也不好,在戰場上固然可以勇往無前,但是卻也容易被人利用。還是文青這孩子的性格倒是讓我喜歡,人必須要懂得有進有退,該退的時候退,不是懦弱,而是策略。”
這話雖然是對著楊文青說的,其實,又何嘗不是對于佘太君的一種委婉的勸誡。或許,他的目的就是通過佘太君,把這話傳遞給楊業,讓楊業的性子稍微有所改變。
楊文青也知道,沈綸的這番話是非常有道理的,而事實上,楊業也是因為他的這性格導致了他的死亡。假如當初不是她的性格,不管王侁和劉文裕如何刺激,只要他不上鉤,那這兩個死太監也拿他沒辦法。
畢竟西路軍的主帥也是潘美,而這兩個死太監只是監軍罷了,將軍沒辦法對一路副將下命令。
可偏偏的楊業卻性子剛烈,受不得刺激,這才導致了強行出戰,飲恨陳家谷。
看來沈綸的家伙倒是一個有腦子的,當然,沒腦子的也做不到宰相。不過就在舉國上下,對這一次北伐勢在必得,一直看好的時候,這家伙能夠看穿其中的問題,的確是相當難得的了。
只不過大軍出征,即便他是宰相,也肯定不敢指出其中的問題,因為當今的皇帝陛下疑心太重,指不定就會有其他的想法。
他在這里委婉地將這些話說了出來,也不知道佘太君能不能明白,不過看目前的情況,楊文青似乎比佘太君先反應過來。
看著楊文青若有所思的神情,沈綸就已經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么接下來便是再順水推舟,賣楊家一個人情。
“文青,我看你應該可以突破銅皮境了吧?既然只差臨門一腳,為何不趕緊突破呢?來現在就突破吧,老夫順手幫你一把。”
“老師,當初,寇準寇大人從踏入武道到突破銅皮鏡,花了多少天啊?”
“二十天…”結果這三個字剛出口,他就明白楊文青的意思了,的確如此,假如楊文青今天就突破銅皮境,那也就坐實了他得到準地品功法的事情了。
這小子什么妖孽,居然反應這么快?其實楊文青之前并沒有想到這些,畢竟,誰也不愿意當一個廢柴是不是?
可是剛才,沈綸說到楊業的性格的時候,他才突然想起,既然連他爺爺都需要藏拙,那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藏著,不要那么鋒芒畢露呢?
反正自己現在已經都十二歲了,也不急在這幾天,從開始練武算起,七年都熬過來了,多熬十天半個月又怎么了?
在想想之前,潘豹被人突然一把抓走的事情,他越發覺得,這個大宋真的不安全了,所以自己還是適當的茍幾天再說。
“只是之前,你在那邊弄出的動靜有點大,你想好了怎么解釋嗎?”
“功法是好功法,只不過我這人天賦稟異,經脈狹窄,再好的聚氣法也都沒有用,所以在怡紅院聚集起了那么多的靈氣,可是我一時半會又吸收不進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如此一來,便能解釋得通了,這功法的確只是玄品巔峰的功法,只不過楊文青經脈太過狹窄,所以沒辦法把那么多靈氣納入體內,才形成了怡紅院之前的靈氣化霧的奇觀。
“嗯,這個說法不錯。”
而佘太君也在一旁聽明白了,原來這一大一小兩個陰險的家伙,可能是在憋著壞啊。
“既然如此,楊夫人,你我還得演一場戲。”
這話一說完,沈綸便飛了起來,朝著天波府之外飛去。
佘太君也飛了起來,站在空中,對著沈綸說道,“沈大人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青兒可是真心的想拜你當老師。”
“楊夫人,實在抱歉,我本以為令孫是文道一脈天才,只是這經脈,說實話,楊將軍七年沒做到的事情,沈某也做不到。”
“沈大人,青兒可是得到了玄品巔峰的天賜功法…”
“楊夫人,我還是那句話,恕沈某無能為力。”
說完,轉身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