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在地面上也能飛

　　那天下午，何敬忠面帶嚴肅，還講到去國外交流的經歷。

　　有一次執行全程護航轟戰機的任務，雖然在空中干了一場，但順利完成任務，接著掩護轟炸機護航，直至返回到機場上空。

　　何敬忠以為圓滿完成任務，就準備掉頭返回起飛的機場，可剛離開，耳機里就傳來指揮員的聲音，護航任務失敗。

　　何敬忠問為什么，指揮員告訴何敬忠，你作為戰斗機，必須要等到轟炸機安全著陸，才算完成任務。

　　指揮員還告訴我，如果這個時候有敵人來偷襲，轟炸機就會被擊落。

　　何敬忠講完，抬頭看著大家：“這個失敗的經歷就是告訴我們，不管到什么時候，都要堅守到最后一個時刻，直至最終勝利。”

　　不用何敬忠再往下說了，大家都全部懂得了，包括作戰參謀，其實李進和譚龍虎也已經猜到，何敬忠搞模擬對抗，就是讓大家明白，不要以為打贏幾次對抗，就覺得功成名就，其實199團才剛剛起步，來日方長。

　　不過為提醒大家，何敬忠下了一劑猛藥，讓菜鳥展鵬做藥引資，讓剛裝備不久的CJ-001來做藥鍋。

　　起初何敬忠也擔心展鵬完不成任務，但沒想到通過第一次模擬對抗，展鵬讓何敬忠眼前猛然一亮，這小子行。

　　于是又臨時起意，接著搞了第二場。

　　何敬忠又提到了模擬對抗，是重點表揚展鵬，說已確定勝利的情況下，仍對三中隊發起攻擊，這就是堅守到最后一刻，不然第三作戰中隊一定會反撲，勢必造成被動。

　　何敬忠還特別強調：“雖然我們批評了展鵬在空中的狂呼，但他是一位有激情的飛行員，我們199團就應該保持昂揚的激情，當然，我們也要保證安全，如果你在199團，因為人為錯誤而發生問題，那我就告訴你，能滾多遠，就滾多遠！”

　　大家不再對展棚橫眉冷對，而是投來崇拜的目光。

　　李進也拿著白眼，瞪著展鵬，但嘴角卻露出淡淡的笑容。

　　展鵬捂捂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其實當時他也沒想這么多。

　　最后何敬忠說，大家對模擬系統有了新的認識，但系統就是系統，代替不了真正的對抗，也代替不了真正的戰爭，我們還要繼續在天上加勁努力。

　　提到飛行，展鵬手心又癢癢了，他現在急需飛行，積累空中作戰經驗。

　　但何敬忠宣布休息一天。

　　展鵬咂咂嘴。

　　何敬忠看出了展鵬的意思，站起來往外走的時候，拍拍展鵬的肩膀：“莫急，莫急，凡事要一步一步來。”

　　展鵬站起來，表示服從地笑笑，其實他也挺累，兩次模擬對抗，不知消耗了他多少腦細胞。

　　列隊走回去，吃過晚飯，回到宿舍，黃耀華抱起了吉他。

　　展鵬安靜地坐在桌子旁，很愜意地欣賞著。

　　經過了緊張和激烈，如此的平靜，倒也不失為最好的調節。

　　“你可以跟著唱出來，這樣會更放松自己。”黃耀華早就看出了展鵬的緊張，還帶著些許的疲憊。

　　展鵬笑笑，他喜歡聽歌，但不喜歡唱。

　　孔迪推門進來，大聲說：“大隊長，二大隊要和我們對抗！”

　　“怎么又對抗？”展鵬歪頭看著孔迪。

　　是籃球對抗，黃耀華立即停止彈奏，放下吉他，對展鵬說：“這個老吳，打不過我們，還成天想挑戰，趕緊換籃球服！”

　　展鵬明白了，不由苦笑一聲：“在天上對抗，在模擬機上對抗，好不容易休息了，又在籃球場上對抗，我們簡直成了專業對抗團。”

　　“行了，大隊長都讓你換衣服了，就少說廢話，我先去熱身了。”孔迪慌的像個兔子，扭身跑了。

　　展鵬懶洋洋地換好衣服，跟在黃耀華身后，出了空勤宿舍樓。

　　不緊不慢來到體能訓練館，展鵬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搞得還挺正式，有翻分牌，何敬忠還換上了籃球裁判服。

　　還有一位裁判，大概四十歲的年紀，戴著眼鏡，像學者模樣，展鵬還沒見過。

　　何敬忠立即招手，讓展鵬過去，介紹說：“李政委，這就是展鵬。展鵬，這是咱們團李政委，剛回來。”

　　展鵬趕忙立正，大聲喊：“政委好！”

　　李政委已伸出手來：“你好，我叫李民，我剛聽團長說了，找時間我也去飛模擬器，認真地感受一下。”

　　展鵬笑著點點頭：“好啊。”

　　何敬忠揮揮手：“好了，去準備吧，展鵬籃球打的很不錯。”

　　展鵬謙虛地笑笑，跑著去找孔迪。

　　李進和譚龍華也來了，倆人也要參加，但都想加入一大隊，因為一大隊實力明顯比二大隊高。

　　李進說：“我和黃大隊是一個單位的，就應該在一大隊。”

　　譚龍虎不以為然，還扣帽子：“你想拉山頭啊，這可不好。”

　　李進白白眼：“行，那我們剪子包袱錘，誰贏了誰先選。”

　　譚龍虎立即伸出拳頭：“好。”

　　兩人在場邊比劃開了。

　　竟然還能看到這樣的場景，展鵬扭頭看著兩人笑。

　　一天的時間，都在圍著展鵬轉，孔迪終于抓住機會，又找到了老兵的感覺：“笑什么，工作就是工作，休息就是休息，團長說了，會休息才會工作。”

　　“哦。”展鵬點點頭，雙手接住籃球，投向了籃框，沒進。

　　“就你這水平，差遠了。”孔迪又說道。

　　展鵬知道孔迪對自己很不服，低頭跑到籃球場另外一側。

　　譚龍虎勝出，直接跑向了一大隊。

　　吳可跑過來，滿臉微笑：“李副，二大隊熱烈歡迎你！”

　　李進舒展了兩下肩膀：“好，咱們今天就滅一大隊！”

　　吳可立即點頭：“也該滅他們一回了，有你參加，我們更有信心。”

　　李進卻苦苦臉：“沒什么啊，被滅吧，展鵬那小子能扣籃。”

　　吳可沒聽清，扭臉想問李進說了什么，李進卻走進了籃球場。

　　對抗開始，展鵬被黃耀華留在籃球場上：“看你無精打采的樣子，給我使勁跑！”

　　展鵬并不想多跑動，幾天時間，他已知道孔迪是出名的孔不傳，因為只要籃球到他手上，比撿了金子還珍貴，有出手投籃機會絕不傳球，哪怕面前有三個對方球員。

　　不過他非常靈活，技術也扎實，經常能突破到籃下，造成殺機，但也是有名的跑不死。

　　一大隊之所以能屢屢戰勝二大隊，孔迪還功不可沒。

　　孔迪進了一個球，開始洋洋得意，也盡情的一個人表演，氣的譚龍虎直罵他：“孔不傳，不知道兩人包夾你啊！”

　　孔迪不為所動，仍然左沖右突。

　　黃耀華也是得分主力，但此時在場下，看著場上的局勢，坐不住了，站在場邊大喊起來：“孔迪，穿給展鵬——哎呀，給參謀長！我說老吳，你往哪掏啊，孔迪也沒結婚呢！”

　　打到8：10，一大隊落后兩分，二大隊士氣大增，又接連進了兩個球。

　　黃耀華做出換人的手勢。

　　孔迪還以為要換展鵬，沖展鵬揮揮手：“快下去！”

　　黃耀華跑過來，指著孔迪：“你，下去休息。”

　　“我？”孔迪有些想不開，但還是悻悻地走了下去。

　　展鵬就是不想和孔迪在一起打球，尤其是一伙，他也細心觀察過，孔迪平時并不自私，但到了籃球場，籃球就成了他的情人一般，誰也不想給。

　　換下孔迪，展鵬立即精神大振，也活躍起來。

　　黃耀華搶到后場籃板，展鵬立即飛身向前場跑去，黃耀華只瞄了一眼，籃球立即飛了過去。

　　剛過半場，展鵬接到籃球，又帶球直沖籃下，距離籃下兩米，一個健步飛起，右手托著籃球，然后猛砸向籃筐，完成了單手扣籃動作。

　　展鵬個頭只有一米七八。

　　全場立即嘩然，譚龍虎激動地跳了起來，吳可不相信地站在了原地，嘴里喊著：“這家伙在地面上也能飛啊！”

　　李進和黃耀華知道展鵬能扣籃，只是面帶微笑，安靜地看著。

　　孔迪站在場邊，張著嘴巴：“好家伙，還能扣籃，以后就成為一大隊核心了，難道就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嗎？”

　　展鵬冷靜地跑回了后場，扭臉看到何敬忠在沖他微笑，隨即又聽到李民在沖他喊：“展鵬，別太猛了，受傷可就影響飛行了！”

　　在109時，團政委和教導員也這么交代過他，所以他一般不扣籃，今天興奮了，就來了這么一下。

　　但就這一記扣籃，徹底把二大隊的士氣打沒了，此后一大隊越打越順，最終領先二十一分結束了籃球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