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光頭有問題!
刮的上好的腦袋在大廳頂部明珠的照耀下散發出油膩的光澤,微微垂下的頭顱,陰影掩蓋了眼眸。
秋虹瞧見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的小眼神,在心中默默給他畫上個代表懷疑的圓圈。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一次試探。
本來應該是白露配合著大雪、小雪三人共同來完成的,他們一個下毒,一個破壞引起注意,還有一個負責接應,這樣才算是最合適的組合。
倘若今日是白露配合出手而不是另外一個不具名的節氣使的話,今晚的混亂想必也要大上很多。
可惜,沒有如果。
秋虹收回撇去的目光,心道:
“估計二十四節氣使那邊還在納悶,為什么白露沒有趁機出手。”
“也有可能他們早已探知到了白露身死的事情,不然的話,先前的妙珍閣不會下那一場突兀的細雨。不過也說不定,也有可能都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
青冥真氣隨心而動,抬手似是不經意間拂起落發。
劍氣勃發,將存在微塵中、附著在發絲上的奇異之蟲一一斬斷。
空氣中好像彌漫起了一股陽光的味道。
“蠱蟲嗎?”
“看來武道之途,倒也真是包羅萬象啊。”
在場的眾位宗師神色如常,也都做出了微微思考的樣子。
沒有收獲,秋虹稍稍有些失望。
但也在意料之中,這般仿若微塵的蠱蟲揮手間就能撒下億萬,損失上一些,又如何會引起他的注意,或是讓他被其反噬呢。
這不過是一次嘗試罷了。
“禪師多慮了,即便是那白露出現,我們也早有準備,護衛每人身上都配有解毒丹藥,雖然不能解天下奇毒,但他大規模投放的顯然也不會是什么珍惜的,足以應對了。”
趙元回應了他的疑問。
“阿彌陀佛,九爺果然考慮周全。”
靜心禪師一杵九環禪杖,輕頌佛號。
繼而,趙元又振聲道:
“諸位前輩,二十四節氣使雖然此時試探不得力,暫時之間退卻,但今晚未必不會再生事端,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因此,為了大家的安全起見,還請在這大廳上暫居一晚,輕易不要離開,若有要事,也要尋上三五同伴,一齊而出。二十四節氣使行事無常,詭計多端,不得已如此防備,諸位前輩且多擔待一些。”
下方有人朗聲笑曰:“我等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暖房溫床睡得,露天席地也睡得,更何況這里有諸多前輩同道陪伴,大廳又如此寬廣,不比平常露宿荒野強的多嗎,無事、無事。“
不言、笑語二人也從外面回來,此時就坐在秋虹一旁。
他們忍不住的開口附和道:“就是就是,我還沒睡過這么大的床哩!”
“還有那二十四節氣使身份神秘,說不得這里便有那位隱瞞了身份,我們可不能分開......”
“還有,嗚嗚......”
秋虹將點在他們身上的手伸回,無奈的看著他們。
場下眾人俱是一臉尷尬,原本圓融的氣氛立馬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大家都不傻,能練到武道宗師這個地步自然也不會有癡愚之輩,當然是有考慮到這個事情的。
不過你也不能就這樣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啊!
大家心照不宣,不管內心多么提防懷疑,至少還能維持表面合融這樣子不好嗎。
秋虹倒是瞧的明白,與這二人接觸的稍久一些,自然就能了解到他們的一些性格,他們不過是嘴巴快一些,常常說出些別人不愛聽的大實話罷了,也沒有什么壞心思。
他們只是敏銳的察覺到了趙元與靜心禪師在有意無意的避開這個話題,不愿將其點破。
因為二十四節氣使這般神神秘秘的遮掩身份,為的便是讓場上明顯不在一條心上的諸多宗師互相猜忌。所以發起這一切事端的趙元,更不會讓宗師們在和二十四節氣使尚未正面交鋒之時,就亂了陣腳,相互懷疑。
這樣的話必然是稱了他們的心意,如愿的將水攪渾,方便他們接下來的行事。
不言、妄語二人雖然看出了此中內情,但江湖上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喊錯的外號,他二人若是能說話委婉一些,就也不至于在江湖上罵聲一片。
真話在口里不說那不是他們的風格,也不喜歡這種各種顧忌,索性便毫不猶豫將實情點破。
反正他們的身份事跡大家也多有耳聞,知道他們是兩個口無遮攔的憨貨。
所以由他說破這一點,倒也是當下看來最合適的選擇,既能讓大家都提起警惕之心,又能讓場上可能存在的節氣使心存顧忌,行事時多有考慮,又可以不讓大家心生不滿。
不然若是由趙元說破的話,他們即便嘴上不說,那心里必然有著芥蒂。
我好心好意來參加你的鑒寶大會,給你漲漲面子,只是想混你些靈材,你反而還懷疑我的身份,是不是不相信我?
反手一個帽子就會扣在趙元的頭上,到時即便他有諸般謀劃也施展不開。
只不過現在看來,今天晚上怕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安心的睡覺,即便是打坐也會分出八分的心思留意著周圍的變化。
小心的防備著隨時可能出現的,背刺!
“人心呦!”
秋虹將身子靠在椅背上,見了這么一場暗斗的開場小戲,紛雜的氣機交涌,幫助他錘煉著自身的念頭。
得了好處,自然要好好消化一下。
順便捋一捋思緒,目前看來這前兩個主線任務都不是那么好完成的樣子。
清穹之下打定了注意不讓他簡單將這份仙功掙到手,更是擺明了要難為他的樣子。
遠處,白五從大廳入口走來,在趙元身邊耳語了片刻。
趙元便帶著身邊的尹人依以及紜圓急匆匆的離去,看來又是發生了些什么事。
秋虹并不打算去理會,可是稍微過了一會,白五站在了他的面前。
“胡少俠。”
他輕輕的問。
秋虹睜開眼看他,只見他臉上勉強扯出一分笑意,剩下的全是惴惴不安,
一晚上發生了如此多的事,饒是見多識廣的他也有些擔心害怕起來。
“出大事了!”
他壓抑著聲音,緊張的同秋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