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人情
圣教設下的集中營距離傳道臺有數百里外，而這里并不在云荒赤地的祭壇范圍之內，將近五千人在數個呼吸中集體自爆，整片大地都被血霧籠罩，可這并沒有引起傳道臺那邊注意，只把守在集中營附近的那些圣教弟子全都看傻了。
血霧尚未散去，陰霾中再次傳來慘叫聲，但見一道金光將血霧分割，那些圣教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分尸了。
“圣王大人！你們在干什么！”癡念回過神來，對站在血霧中的二人發出怒斥。
驀然，背后一道寒光襲來，癡念又驚又怒，全力展開修為化作靈力護體，但還是慢了一步，深藍色的貪嗜夜刀從她背后插入，穿膛而出。
“啊！”癡念渾身顫栗著，回眸看到貪丸冷冽的目光。
貪丸拔出夜刀，一腳將癡念踹飛出去。
癡念捂住胸前噴涌的大量鮮血，臉色變得煞白，只死死盯著滿地污血和腐肉里站著的三人。
這時整個集中營附近的血霧已經被驅散，濃重的腥臭味遍布方圓十里，尸山血海鋪滿大地，在高空中俯視如同一朵猩紅的玫瑰…
“你們…要造反…”癡念指著兩位圣王和貪丸，眼中蒙上不解和震驚。
“造反？我們可沒那個打算。”陽月圣王將身上的靈力護罩驅散，灑落在護罩上的血肉掉落一地。
他輕描淡寫地拍拍衣服上的土灰，隨后轉頭看向貪丸，目光徒然一沉，那眼神看得貪丸心頭一顫，不由倒退幾步。
“誰讓你殺紅月圣尊了？”陰月圣王低沉的聲音響起，隨之他的身影便出現在貪丸身前，掌心一團寒霜彎月之光揮出。
貪丸眼中閃過震駭，急忙舉刀迎擊，毫無懸念地被震飛，摔落到數十丈外口吐鮮血。
以他元嬰境初期的修為，硬接分神境的陰月圣王一招，不死都是對方手下留情的了。
“屬下知錯了！”貪丸自知自己下意識地防御可能會更加引起兩位圣王的不滿，顧不上身上的痛楚，爬起來跪在二人面前，五體投地，一動也不敢動。
“圣王大人，屬下是怕紅月逃了而已…”貪丸聲音顫栗道。
陰月圣王眼中閃過寒光，抬手掌心霜月鋒芒再現。
陽月圣王已經到了貪丸身前，用修為護住她的心脈，她這命才算是保住了。
他回頭對貪丸冷聲道，“要是本王想要殺紅月，你還有出手的機會嗎？”
“是是是！屬下愚鈍，不知圣王大人之舉另有深意，以后屬下絕對不會再擅自行動了。”貪丸連忙認錯，察覺到陰月圣王身上的殺氣消退了不少，心中才暗暗松了口氣。
他這條命也暫時保住了。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癡念并沒有因為陽月圣王保住自己的命而給他們好臉色看，她隱約意識到新月圣教要變天了，應該說天已經在變了。
“我們想要做什么？呵！”陰月圣王一個閃身來到癡念面前，大手抓住她的滑嫩細膩的下巴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打量著蘿莉嬌軀的美優美弧線，目光中閃過幾分貪婪，“我們當然是要帶領圣教走向更輝煌的未來，而那些所謂的天才，就是圣教未來的絆腳石！”
“放開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癡念用力掙扎著，然而并沒有任何作用。
“放心，本王不會殺你的，沒有你，本王去哪找雙修的容器？”陽月圣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至于我們要做什么，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高空之上，周天和陳衣目睹了集中營的那一場屠殺。
陳衣看著看著，眉頭逐漸皺起，尤其是看到陰陽圣王打算把癡念當做雙修容器時，身上氣息變得異常強烈。
同為女子，她很清楚雙修容器對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生不如死的痛苦和折磨。
“你不忍心了？”周天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臉上露出幾分意外，他還以為這個只會關心自己的家伙是沒有心的呢。
“我只是…見不得他們小人的陰險嘴臉。”陳衣低聲道，目光看向傳道臺上的新月老祖。
“就算你現在把這一切告訴秦百首，也無濟于事。”周天說，“他已經放棄新月圣教了。”
陳衣眼中浮現幾分疑惑。
周天看了看下方依舊在心平氣和的傳道，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數百里外那場慘烈屠殺的秦百首，說，“新月圣教對他來說本身就只是脫身祭壇的工具，現在這個工具對他來說沒用了，他為什么還要庇護他們？”
“他現在大概只想著把這所謂的道傳完，就可以功成身退，接下來，或許他會拼命尋找破解禁術，離開祭壇的方法吧。”
“不然你以為他不知道那兩個圣王暗地里的手段嗎？之前他恐怕就已經知道那藍月圣尊貪丸知道他無法離開云荒赤地的事，而那兩個圣王之所以這么放肆，應該是從貪丸身上知道了這個消息。”
“你的意思是…貪丸背叛了圣教？”陳衣說道。
周天道，“究竟是不是背叛圣教現在我也不知道，不過顯然這兩位圣王有著別樣的想法。秦百首裝聾作啞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現在也奈何不了陰陽圣王，那個地方已經離開了祭臺的范圍，超出了新月老祖的實際掌控范圍了。”
“至于那個傀儡教主，想必陰陽圣王是有手段對付的，不然他們不會這么明目張膽地…”
周天目光看著遠方大地上兩位圣王抓著癡念，和藍月圣尊貪丸一起準備離開那片血肉殘骸堆積的廢墟。
“周公子。”陳衣抓住周天的手腕，語氣凝重。
周天扭頭看她，便聽她說道，“你能幫幫那個女孩嗎？就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哦？”周天詫異地看著她，這個家伙可是最怕麻煩的，而一個人情對她來說無疑是未知的巨大麻煩。
陳衣感覺到他的目光，不由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滿，怎么？她在別人眼里就是這么不堪的人嗎？
周天哈哈一笑，“可以，說實話，我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你欠的我的人情，不止一個了吧。”周天丟下一句話，身影在原地瞬間消失。
陳衣見他的身影重新出現，已經是在大地之上，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沒有周天八卦劍衣的保護，她身上強大靈潮頃刻間就涌遍了半邊天，這引起了下方千千萬萬雙目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