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受到污染的人
“你怎么不早說？現在阻止還來得及嗎？”
夏洛克單手捂額，他其實剛才就注意到，這些禱告的話有些奇怪，但一時半會兒又說不出問題在哪里，畢竟他上輩子也沒有什么信仰，對宗教知識一無所知。
“你為什么要阻止？他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這不就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人生嗎？”
皮皮西亞親不解地看著夏洛克。
“這里的一切根本就不真實。”
夏洛克反駁道。
“真實？什么是真實？什么是不真實？能和自己心愛的人生活在一起，還能享受永生，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人生，就算知道是個夢，只要一輩子不醒來，恐怕他們也是愿意的。”
皮皮西亞親平靜地說道。
夏洛克愣住了。
確實是這樣，如果能過上自己最夢寐以求的人生，誰又會在乎是否真實，難道非得活在苦難之中才算真實嗎？
夏洛克忽然覺得，可以理解那些信奉宗教的信徒們，但即便可以理解，夏洛克自己還是不能接受。
謊言穿上華麗的外套總是讓人沉迷，赤裸的真相卻讓人難以承受。
“這只胖胖的蝙蝠是休斯頓養的寵物嗎？為什么它會說話？”
赫靈好奇地看著皮皮西亞親。
克洛克達爾和Mr.1也盯著皮皮西亞親。
“你們看得見它？”
夏洛克咽了口唾沫。
赫靈點頭，克洛克達爾和Mr.1也投來看智障的表情，眼神傳遞，你說呢？
他們現在竟然都能看到腹黑的皮皮西亞親了，這家伙在這里竟然可以實體化？
這座不死鳥之都太古怪了…夏洛克腹誹著，發現皮皮西亞親已經被赫靈抓過去了。
她好像得到了一個新鮮玩具的熊孩子，開始研究皮皮西亞親的構造：
“奇怪，之前都沒有見過你，小家伙你是這里的原著民嗎？”
“別亂摸，咱是公的！”
皮皮西亞親紅著臉吼道，赫靈緊張地收起小爪子，“我…我碰到什么了？”
夏洛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在眾人的禱告聲中，一個身影從天空掠過。
這體型遮天蔽日，僅僅出現瞬間，就感覺夜幕降臨了，但很快就消失了。
盡管夏洛克和克洛克達爾都沒有看清，但他們的內心都本能生出一絲恐懼。
難道，真是的不死鳥始祖？
直到禱告結束，所有人才緩緩起身，又恢復了和諧相處的模式，大街小巷一片歡聲笑語。
穿著白色教士袍，胸前帶著不死鳥勛章的老者與穿著藍袍同樣帶著勛章的修女不知何時出現在夏洛克等人面前。
他們背后還有穿著整齊白色鎧甲的護衛軍。
這座城邦，看來教會才是主導。
“外來者，歡迎來到不死鳥之都菲尼克斯城，我是黃昏教會的傳教士威利·波普，這位是大修女布埃諾。”
名為威利·波普的老傳教士流著灰白寸頭，身形高大，足有5米高大，臉部線條剛硬，每一條皺紋都清晰可見，但他體型魁梧，就算穿著教士袍，也給人一種壓迫感。
比起傳教士，他更像一個身經百戰的軍人。
他手中捧著一本紅色封皮刻畫著不死鳥圖騰的書本，他將書本合上。
“我有多少年沒見過外來者了？”
威利·波普左側的大修女布埃諾問道。
布埃諾容貌清秀，看上去三十多歲，細長的眼眸，圓潤的臉盤，自帶一種親和力。
但她的雙眸暗淡，卻不像常年受到神言教導的信徒，總給人一種憂郁的感覺。
“不是昨天才有人來過嗎？”
威利·波普一本正經地說道。
“昨天？不，你記錯了，上一次見到外來者，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布埃諾單手捂臉，感覺威利·波普的記憶力已經無法拯救了。
“各位看起來并不信仰偉大的菲尼克斯，不是我們的信徒，我們無法給予保護，請盡快離開這里吧。”
衛兵長官是一位年輕氣盛的男子，腰間一把銀晃晃的佩劍，他走上前，給眾人下了逐客令。
夏洛克聽見其他衛兵都稱呼這位男子為奇犽·羅卡兵團長。
剛剛才說好的歡迎果然只是客套么…夏洛克微微頷首，表明了來意，
“我們只是想借道前往下一座島嶼。”
威利·波普打量了夏洛克等人，搖了搖頭，
“不是我們的信徒，恐怕不能讓你們借道。”
做你們的信徒就無法離開黃昏之島，不做信徒又不給讓道，這不是死循環嗎…夏洛克嘴角微微抽搐。
“還有，你們之中的污染者，請速速離開這里，否則我們只能驅逐了。”
威利·波普繼續說道，他剛毅的方塊臉上察覺不到一絲親和力。
“什么污染者？”
夏洛克摸了摸下巴，眼角余光灑到尤金身上，尤金緊張地后退了一步，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夏洛克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尤金這反應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威利·波普走到海賊們身邊，目光一一掃過他們的臉，最終落到了尤金身上。
他吸了吸鼻子，說道：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紫霧的氣息，你已經不是人類了，請速速離開這里。”
“你在胡說什么！？”
尤金眼神慌亂地掃過眾人的臉，激動地舉起槍，對著威利·波普就開了兩槍，可惜他并沒有神槍手的稱號，兩槍都打偏了。
威利·波普甚至沒有躲，奇犽·羅卡與周圍的衛兵都圍了上來，拔出武器，對準了尤金。
“竟然對威利大人不敬！”
威利·波普擺了擺手：
“無礙，今天不是我的死期。”
夏洛克抱歉地看了一眼異常冷靜的威利·波普，把目光重新落到尤金身上。
他按住了尤金的火槍，淡淡道，
“尤金，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船長，你別聽他胡說，我什么事都沒有，我還好好的。”
尤金眼神飄忽不定，但語氣卻很堅定。
海賊們看著尤金，他確實和平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反常，完全沒有異變。
“船長，接觸到紫霧后會變成卡姆那副模樣，尤金完全沒事，證明尤金根本沒有接觸過紫霧，幸運地躲過了。”
“對啊，休斯頓老大，不要相信外人的挑撥。”
海賊們紛紛為尤金辯解。
“對，卡姆接觸到紫霧后身體異化，變成怪物了，我沒有，我還是我，船長，你要相信我。”
尤金緊張地握著火槍，再次解釋道。
夏洛克皺了皺眉：
“誰告訴你，卡姆身體異化成了怪物？”
海賊們都愣住了，他們沒有人跟尤金提過卡姆變成怪物的事，其一是因為曾經的同伴親手被他們殺掉，他們都覺得難以啟齒。
其二是害怕尤金聽到卡姆的事難過，也是考慮到尤金與卡姆感情深厚的原因，顧忌他的情緒。
“尤金，你為什么會知道？你明明說自己與卡姆分開后就迷路了，根本不清楚卡姆之后的遭遇，我們也沒有提過。”
莫爾比說道，其他海賊看尤金的目光也發生了轉變。
“尤金，你為什么要說謊？”
尤金知道接觸到紫霧后會異化，或者是親眼看見卡姆被異化，或者是自己也接觸到了！
夏洛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
“尤金，別逼我。”
尤金再次后退，他丟下槍，痛苦地抱著腦袋：
“船長，你為什么不信我？為什么不信我？為什么不信我，我沒有異化，我還是我，尤金巴斯塔！”
“尤金，你冷靜點，把事情說清楚。”
霍爾勸道，他認識尤金已經十多年了，一起抗過槍，一起開過船，也曾為了同一個女郎大打出手，但最后都在幾頓酒之后釋懷了。
當年，尤金妻女感染瘟疫去世的時候，也是霍爾這一群兄弟陪著他，渡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日子。
尤金雙眼布滿了血絲，他看著霍爾和夏洛克，搖著頭。
“為什么，為什么不肯相信我？！”
尤金身形忽然暴漲，衣服被撐破，皮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一股腐臭味從他身上傳出，血肉一點點滴落到地上。
他彎下腰不斷地撿起來，貼在自己身上：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啊！”
少女的尖叫聲響起，隨即此起彼伏的驚叫聲覆蓋了整個廣場，人群因恐懼而逃竄，他們匆匆躲進自己覺得安全的小屋中，鎖好門窗。
婦人捂住了孩子的眼睛，不讓他看到這一幕詭異的場景。
衛兵們高舉武器，列隊整齊，等待命令。
你果然受污染了…夏洛克咬牙，舉起左手，E126拳套手槍對準了尤金的腦袋。
“船長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尤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瞬間，他那逐漸變形的臉上裂開無數縫隙，每一條縫隙中都長出一只詭異的豎瞳。
伴隨著咔擦的聲響，尤金后背的骨頭破皮而出，形成一條脊椎骨鞭，瞬間朝著夏洛克刺了過來。
這骨鞭鋒利無比，速度極快。
赫靈下意識地沖了上去，擋在夏洛克面前。
夏洛克抱住赫靈，利用剃步閃開攻擊。
骨鞭擊在地上，留下一道深邃的裂縫。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尤金叫喊著，
“卡姆不是我害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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