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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殺人如割草 生死與共赴

  見他面上的灑脫,蝴蝶忍相觸片刻,不禁避開了那雙有神的眸子,而短短片刻間,絕望盡去,他一定可以的!

  一員日本武士,興許是看他喘氣的樣子,覺得自己可以來殺他,沖的比誰都急,先一步來到李觀云面前。

  武士的刀,瞬間出鞘,風聲呼嘯,直劈李觀云的肩膀。李觀云看也不看,明劍一轉,瞬間就將那顆腦袋削飛,頭顱上的欣喜就此定格,腔子里的熱血沖天而起,李觀云隨手一拍,拍散鮮血。

  血液沒有落在白衣,卻讓劍鋒飽飲,而名劍劍身,仍是清明透亮,一滴滴血珠滾落在下,毫無遲滯。

  一眾日本武士見他瞬息殺人,頓時被震了一震,然也只是震了一震,下一瞬,他面前數十武士虎視眈眈。

  為首三人目光交匯,喝呀一聲,武士刀不分先后,只愿砍中一處,讓他受傷流血,便算建功。

  李觀云抱著蝴蝶忍,一劍斜拉,將左側一人自肩膀到腰腹拉開,那武士悲鳴一聲,氣息很快消失。

  另外兩把武士刀卻襲來,李觀云明劍難回,便賞了中間武士一腳。

  那人如被火車撞中,大叫一聲,飛天而起,摔在地上,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明劍還在回轉,右側日本武士大喜,卻又見一腳,直踢腹部。

  他嗚哇一聲,跪倒在地,口中咳嗽不已,吐出大量的內臟碎片,兩眼一翻,日本武士立死。

  三人死時,另外武士也圍了上來,有武士提刀迎面砍來,而李觀云的明劍收回,當即賞他穿胸一劍。

  拔出劍來,明劍毫不沾血,再迎上側面刺他胯下的日本武士,明劍倒轉,劍柄敲中那日本武士前額,額骨頓時塌陷,流出紅白之物,慘叫倒地,要死卻要等一會兒了;李觀云又將劍鋒往前一送,刺死個近身的日本武士。

  再一腳踢去,蹬死另外一個武士。

  屆時有個厲害些的日本武士,從人群中擠不到近前,暴喝一聲,身子跳起,踩著其他日本武士的肩膀劈來。

  其人聲勢不小,兩眼圓睜,瞪著李觀云,端是讓宵小喪膽。

  李觀云不在意一笑,也足尖一點,微起三尺。

  長劍反撩而上,將那武士從中剖來,他雖然躲得極快,白衣上卻也染了第二朵紅梅。

  有日本武士見狀,知道他跳起正是力竭,武士中,再度跳起一人,武士刀直劈他腦門。

  李觀云不慌不亂,落地之時,蹬飛一個想偷襲他的武士,借力再起,明劍精準插入那日本武士心臟。

  便如同挑著一只蛤蟆,李觀云輕巧轉了一圈,那日本武士已然死去,卻被他拋出,砸入武士群,引發不小傷亡。

  李觀云受眾武士包圍,不進反退,對著前頭一個面目兇惡的武士,當胸一劍,迅捷無比。

  那日本武士的兇惡表情,便凝固下去,身體軟軟倒在,李觀云抽出劍來,往前一掃,又是大片紅花綻放。

  不知不覺間,第三朵紅梅,悄然染上白衣,他恍若未覺,反倒是以一人之力,殺的眾日本武士連連后退。

  一劍,將左側一個武士的喉管刺開,順手,又將中間一個武士的胸膛剖碎。

  后足一瞪,將原本正面的一個日本武士,蹬得狂翻白眼,生機全無。

  他心中殺心一起,端是鬼神辟易!

  有一武士機靈的很,從他后背摸來,瞬息出刀,李觀云卻仿佛腦后長了一雙眼睛,一記鐵山靠撞去。

  那日本武士五臟欲裂,反應過來,人已離去,他捂著自己的脖頸,嗬嗬作響,不甘倒地。

  李觀云大步入得日本武士群中,每走一步,必殺一人。

  四朵、五朵,越來越多的紅梅,染上他的白衣。

  蝴蝶忍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縱然她殺了不少鬼,但眼前的場面,仍是有些讓她不忍直視。

  于是,他只能看著這個剛烈的男人,那決然的揮劍,決然的殺人,他目中如此清明,絲毫不受情緒所動搖。

  蝴蝶忍有那么一刻,甚至認為如果武士無窮盡,李觀云便能殺無窮盡。

  李觀云再進一步,削去當頭一個日本武士的半張臉,身子偏折幾分,躲開一個日本武士的刀,明劍斜斜一送,又將他的半個腦袋剁下,身軀繞了一個半圓,劍尖直直一挑,身后的武士,開膛破肚。

  縱然深陷合圍,反而殺人愈烈,每一個眨眼,都有人死在他的劍下,死在他的腿下。

  他一劍刺去,將一個武士的胸膛刺穿,后腿一踢,將一個日本武士的胸膛踢塌。

  屆時明劍再轉,又將旁邊武士的攻勢封住,順便將其分成兩截,后足也轉,踢掉武士刀,踢死一個人。

  李觀云復又站立在地,但凡有武士敢靠前一步,等待他們的,不是明劍,就是那條腿。

  有時候,那條腿還更為恐怖一些,因為明劍殺人即死,那腿中了卻一時不死,得痛苦之后才死。

  李觀云將一人踢倒,朝著人群奮力一踹,登時撞翻一群日本武士,他齜牙一笑,虎入羊群,高舉屠刀!

  有個日本武士還學著他,用腳來踢他,李觀云淡淡一笑,反手就是一劍,那武士捂著斷腿,慘叫不已。

  李觀云微覺聒噪,還他一腿,當即要死不活,劍鋒一拉,又將兩個靠近的武士削成兩半。

  眼見周圍包圍之人目中惶惶,李觀云不言不語,明劍揮舞成一團劍光,沖入日本武士群中,頓時撕拉聲四起。

  短短時間,便有十余人死在劍下,無不是凄慘無比,不得全尸。

  李觀云執劍在手,白衣之上,滿樹紅梅,花開嬌艷,目光掃視,無一人敢與其相觸。

  “讓開,讓我來殺他!”一聲大喝響起,左右日本武士如釋重負。“大浪人,飯塚啟介,一定要殺了他啊!”

  李觀云看也不看,低頭一望,冷硬清明的眼中,浮現出幾分溫柔之色。“還好吧。”

  “我沒事。”受那目光一照,蝴蝶忍幾近沉迷其中,竟不知身在何方,聲如呢喃軟語,微不可聞。

  李觀云微微頷首。“那就好。”這才掃了飯塚啟介一眼。

  蝴蝶忍聽著他急促的心跳,知道他已經累到了極點,然而她的心跳,卻比李觀云更快更急。

  一時之間,她小小的心臟頗有些無法承受,緊咬唇瓣,雙手箍住他的胸膛,纏住他的腰身。

  “不用抱著我。”她像一只樹袋熊,死死掛在李觀云身上,只愿如此,能解放他一只手,不被強敵所趁。

  李觀云淡淡嗯了一聲,手卻沒有松開,他亦能感覺到,蝴蝶忍其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許是因為體內的暗器發作了,一旦他松開手,多半會掉落下去,而此刻的她手無縛雞之力,落下的后果可想而知。

  蝴蝶忍感覺到他的動作,心中既是欣喜,又是懊惱,喜他從未動容,惱己成了累贅。

  “不要那么想,辜負了我。”李觀云若有所覺,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嗯呢。”蝴蝶忍不敢看他。

  眼見兩人還在‘調情’,那大浪人能忍嗎?他可是連鬼都照殺不誤的日本大浪人!“我飯塚…”

  “何方宵小,也來聒噪?”李觀云目光微瞇,飯塚啟介言語戛然而止,而李觀云上半句話還在面前,下半句話已在耳邊,飯塚啟介心中狂呼,他怎么還有能力用那么快的劍,他會累死的!

  直到這一刻,他也感受到徳永輝方才感受到的恐怖,剛剛觀戰之時,他原以為自己有一百種辦法躲開這一劍,然而直到自己親自面對,方才發覺,他沒有半種辦法可以躲開這一劍,他揮刀格擋,武士刀瞬間就斷了。

  背心一痛,這日本大浪人,竟然在李觀云手上走不了一個回合,被他腳一踢,抽出明劍,死的不能再死。

  “大浪人!”四周日本武士瞠目結舌,沒想到飯塚啟介死的如此輕易,縱聲悲呼。

  刺死飯塚啟介,李觀云再度拄劍而立,胸口起伏如風箱,蝴蝶忍像一顆果子,被勁風吹拂,上下晃動,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但她絲毫沒有慌張,因為她腰間的那只手,依舊如此堅實有力。

  “他到了極限,殺了他!”有日本武士見此,眼前大亮,揮刀劈來。

  李觀云反手就送他上了黃泉,舉目一望,他原以為自己殺得差不多了,此刻觀察,原來僅僅殺了四五十人。

  “大人,確定不出手,那我可出手了,我看他還不錯。”少年眼睛發光,只覺李觀云也充滿了莫名的吸引力。

  美婦猶豫片刻,揮揮手。“看著,從沒見過你對男人感興趣。”少年聳聳肩,他也不知道呢。

  四周包圍李觀云的日本武士目光接觸,他的虛弱有目共睹,而他們這邊,還有一百二十余人,耗也能耗死他!

  終于有數人攻來,牽一發而動全身,十余日本武士個個面色猙獰,欲要將他亂刀砍死。

  李觀云綻放神光,面上再度冷硬,目中復又清明!

  紅梅黯淡,形軀將傾,劍更無情!

  劍出,人死;劍轉,人死;劍掃,人死;劍歸,人死!

  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他個天昏地暗,殺他個日月無光!

  又勉力殺了二十余人,紅梅鮮艷如初,他身子卻晃了一晃,拄劍在原地,軀體不動彈,目光顯渾濁。

  他的身體,小幅度的顫抖著,心跳也沒有那么急促了,傳來有氣無力的虛脫之感。

  但有一處,卻是不同,那腰間的手,如磐石般穩健,不受顫抖之軀的影響,不因虛浮心跳而無力。

  蝴蝶忍試著扳動腰間的大手,自然是紋絲不動,她更不強求,所幸放開了抱住他胸膛的雙手,蓋在腰間的手上。

  她望著李觀云的側臉,面如金紙,冷汗涔涔,知道他已然油盡燈枯,連揮劍的力氣都不再有了。

  蝴蝶忍一陣心疼,心臟隨著那顫抖的軀體而顫抖,但她沒有言語,只是默默握住他那腰間的手。

  ‘等會這家伙如果被人砍死,我也跟著他一起死好了。’蝴蝶忍這樣想著,心里沒有半點害怕。

  ‘我可不是殉情之類亂七八糟的,是這家伙太可憐了,從小沒爹沒媽的,一個人死了,不知道多孤單。’

  蝴蝶忍暗自點頭,她就是看李觀云太可憐了,一個小孤兒,黃泉路上得有多寂寞?她大發慈悲,陪陪他好了!

  至于他們的仇,相信姐姐會給他們報的,還有鬼殺隊的人,總有一天會把所有可惡的鬼全部殺掉。

  想起自己的姐姐,蝴蝶忍小臉上莫名有些羞愧,搖搖頭,她都要死了,還管那么多干什么!

  四周的日本武士,也在享受這難得的靜謐,這個男人,真殺起人來毫不眨眼,沒人敢用自己的性命賭他的極限。

  不,還是有的,一個年輕些的日本武士高喝一聲,朝他握劍的右臂砍來一刀。

  李觀云略抬昏沉的眼皮,明劍如此沉重,竟難以持握,便松開明劍,反手兩指,夾住那武士刀。

  那年輕武士憋紅了臉,竟然沒辦法砍下一寸,但左右的日本武士,卻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他拿不動劍了!”“他在發抖!”“小泉沒有死!”“殺啊!”呼聲四起。

  李觀云忽而低頭。“害怕嗎?”

  蝴蝶忍已經做好了準備,小臉上沒有半點恐懼。“才不害怕。”

  李觀云哂然一笑。“這樣可不好,我可很怕死的。”

  蝴蝶忍一聽樂了,正要打擊他幾句,卻見他已經移開了目光,略微抬頭,仰望灰暗的蒼穹。

  她直勾勾的盯著李觀云,竟從那臉上看出幾分寂寥,而四周武士的喊殺聲,并不能傳入這個男人的心中。

  李觀云微微而笑。“劍道漫漫,豈可死于蟲豸之手?”

  鏘然一聲,武士刀斷,他足尖一挑,便踹進那年輕日本武士的心窩,肩胛骨當即鼓起,瞬息便死。

  李觀云復執名劍,而十數把武士刀也至,這次他并沒有以明劍之利,掃斷刀刃,而是腳步倒轉,殺向身后。

  于是前方的刀刃便無法傷他,只需顧忌身后寥寥數把武士刀。

  他再提明劍,再行殺戮,油盡燈枯之軀,不知撐到何時?

  蝴蝶忍小臉上,也燃起希望的光芒,不看到這個男人死去,便絕不相信他會死去,他真的可以嗎?

  如果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能夠活下來,她又如何面對自己的姐姐呢?

  李觀云這次,心無雜念,目中清明如故,目光更是銳利如鷹,身體內每一分力氣,都不能有絲毫的浪費。

  軀體即將燃盡,頭腦卻清醒非人,他能看到面前每一個武士,臉上最細微的細節,那臉上的畏懼、惶恐、憤恨,以及汗毛、毛孔、痤瘡,不論是臉上的表情,亦或是面上的皮膚,皆不能逃過他的眼睛。

  有一個日本武士,提刀沖來之時,嘴巴大張,似乎是給自己壯膽,李觀云見此,一劍便送進他嘴里。

  又點到為止,并不刺穿顱骨,將劍收回,那日本武士的口中噴出大口鮮紅,卻沒有立刻死亡。

  李觀云若有所悟,他殺他們,其實就是這么簡單的事情,沒必要劈成兩半,沒必要剖開肚腹。

  而無論明劍多么鋒利,和骨骼相撞,總要多耗損自身的力氣,一點一滴匯聚,成為他也無法承受的損失。

  唯有血肉才是柔軟,沒那么費力氣。

  且血肉中也有分別,刺進去肯定會受到阻力,所以刺的越淺越好,只要能致死就行了。

  李觀云于是嘗試著,以最小的力氣,去殺一個日本武士,他的劍尖送去,挑剔的避開肋骨,只在縫隙間一點。

  劍尖陷進去一寸,堪堪在心臟上劃破一條痕跡,便收了回來,后方三名日本武士攻來,他陡然轉頭,目光犀利如鷹隼,如法炮制,下一刻,四個日本武士倒地,一時不死,捂著胸口痛呼陣陣。

  然而只要有經驗的日本武士,都能看出來,這四人不活了,心臟受損,血液必然流干而死。

  近前的日本武士,無不倒吸口涼氣,這個男人又生變化,雖然沒有那殘肢斷臂的沖擊力,卻變成更可怕的敵人。

  李觀云面上淡淡,他之所以如此,是身體不再允許了,他之所以如此,是目力能夠允許了。

  近月修行,果然不是白費功夫,他那一雙眼睛,如同夜空中燦亮的星,這些日本武士的破綻,在眼中無所遁形。

  他極其挑剔的出劍,不再斬斷日本武士的刀刃,也不再分開他們的身軀,只是簡單一刺,云淡風輕。

  但凡被他目光照中的日本武士,下一刻,只能是捂著胸口劍痕,或許勉強站著,總會含恨倒地,終究氣絕身亡。

  劍之銳,莫過于一刺,不論削斬撩掛,總是不如簡單一刺,只需入一寸,就是致命的傷勢。

  到得最后,李觀云只需隨意一掃,就能將面前日本武士看得徹徹底底,或直刺、或斜刺、或偏刺,殺人如割麻!

  而他,確實已然沒有了力氣,可每當這種時候,心中的執念便驅使著他的驕傲,不讓他倒下。

  低頭一望,女孩的眼神,同樣望著他的雙眸,李觀云灑然一笑,不論是劍道,還是懷里女孩,都不允許他放棄!

  以前的他,總以為信念是很扯淡的東西,現在卻有些明白了,真的有人,不到最后一刻,不會倒下。

  而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他也要站著!

  于是,那雙眼睛越發銳利,不知不覺間,已然得了準之一字,甚至將他帶到利劍更高層次的天空。

  他并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只需要聽到敵人的心跳,就能準確估計出他的動作,他的軀體,然后用出那致命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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