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無量功德
“是你叫我打哭的，這可不怨我！”李世民看著眼前腫成豬頭的后土，確實有點抱歉。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拳頭，自己的手也打腫了，就沒見過這么頭鐵的。
哇~~
后土哭的更加傷心了，那淚珠兒像珍珠一般掉落下來，讓人看了不禁心疼，就如同一個失去兄長庇護的小女孩。
李世民也有些于心不忍，畢竟后土剛剛幫了自己擺脫地藏的攻擊。
后土捂住臉蛋，抽泣著：“你知道嗎？我長這么大，除了兄長們，還從來沒有挨過別人的打，現在卻被你打得這么慘，這筆賬我記住了。“后土咬牙切齒的說道。
“娘娘，你可要講道理，站樁對拳可是你自己說的，而且你還犯規了！”李世民不依不饒，不過內心卻是有點心虛，被后土給惦記上，好像很麻煩的樣子。
“你！”
“你什么你，輸了快付賬，一百萬年的功德！”李世民毫不客氣的說道。
現在頭頂有天庭，腳下有后土，不遠的將來還有西方教佛門在路上等他，說不定真要西游的時候還要連妖族一起算上，這局面真的想想都刺激。
后土使勁拍臉，功德神光涌入，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瞬間恢復如初。
“我給你超級加倍，看你撐得住嗎！”后土咬牙道，她是真沒見過這么沒風度的人，當年洪荒亂歸亂，但是不打架的時候，大家也很好說話的啊。
這家伙怎么就像個守財奴一樣。
每一個人能夠承載的功德都是有限的，即便是圣人也無法收納無量功德，他們在數字上總歸有一個極限，超出了就無法再吸收，強行吸納，只會失去更多。
這就和高空倒水一樣，下面的水桶滿了，你再倒，只會流出更多。
一個人間帝王能承受多少？就算是三皇在她的面前，也不敢直接承接她一百萬年的功德啊。
她是后土，身化輪回臺的后土！
她每天的功德，可不是那些凡人修橋鋪路，又或者仙道中人為人間解決一次劫難所能媲美的。
每天需要通過輪回臺轉世的萬族生靈不計其數，三界之中唯有她一人當得起無量功德，這方面恐怕就是天道也不敢爭鋒。
凡間常有人說德不配位，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一道通天光柱，自后土的掌心射出，五彩斑斕、絢麗奪目。
李世民原本想躲的，看著這威勢不凡的光波，總有一種會被轟成渣的感覺。
可是全知之眼卻告訴他那是一大團功德！
宿主身體正在接收大量功德，即將撐爆！
宿主要爆了！
系統也要爆了！
“爆了？我感覺精神很充沛啊，爆了會有什么事？”李世民心中納悶，明明自己都快飄飄欲仙了，怎么系統緊張成這個樣子。
爆了！要爆了！系統過載，爆了就沒了。宿主爆了就是一介凡人了，人皇血脈將被沖刷為功德之體，但由于功德之體也無法一次性承受這么多功德，所以宿主的功德之體會在一瞬間廢掉，成為凡人！
“別光顧著喊啊！你是系統，你快想想辦法啊！”李世民頓時大驚失色。
對哦，系統主動開啟功德/氣運轉化模式！
霎時間，李世民的感覺四肢百骸充滿了力量，他抬頭望去，自己的頭頂逐漸形成一道金黃之氣形成，直沖云霄，沒入那冥冥之中的虛空，瞬時間又反沖而下，如瀑布一般垂落。
這道氣息玄之又玄，只能模糊的感受到其存在，卻無法真正存在，忽隱忽現。
人皇血脈升級！宿主成功升級人皇位格，即便轉世重生，血脈不再，位格永存！
九重天上，老君心中一動，他抬頭看向無盡虛空處，與本體隔空相望。
兩人心頭皆是一顫，這天地間似乎有什么東西松動了。
虛空之中，那自天地初開便孕育而出的天道石，此刻體表布滿了蛛絲狀裂紋，然而一直以來生怕這天道石出問題的老君此刻心中卻無一絲擔憂，反而生出一種莫名喜悅。
他似乎有了第二個選擇，天道無為的對面似乎還有一條路能夠走，并且向他敞開了大門。
“西游量劫？似乎有點意思了。”
兜率宮中，老君再也無心煉丹，任由這八卦爐中的火焰沸騰將一爐上好的原料燒成灰燼。
“練個屁的丹。”
他用玉簡向金角銀角傳信。
兩位童子興奮的返回天庭，雖然是妖身，可巨靈神等天兵天將也算是見了老熟人，主動放行。
“師父，找我們有什么事？”金角一臉興奮，能夠回來一次可不容易啊，和妖怪在一起，那才叫一個膩歪。
老君駕著祥云在天宮之中游蕩，諸神見了紛紛行禮，也發覺這老君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多了一些人味，不再那么高遠。
老君對著高大的金角說道：“給為師帶一葫蘆酒來。”
“啥？”金角一臉詫異，還以為又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安排。
“妖怪沒做多少年，就聽不懂人話了？”老君說道。
金角銀角大氣都不敢喘，立馬下天買酒，這一定是太上老君又一步深謀遠慮、伏線千里的棋。
看著兩位童子離去的身影，老君不禁露出一絲迷之微笑，落在眾仙眼中卻是那么意味深長。
“看來老君是要出手了！”玉帝得到密報后，開始閉目養神。
這三界難道還有什么人或者事能夠被這老東西看得上？
只有老君自己明白，道不同，則心境不同。
“你們說，李世民會不會和后土娘娘打起來了？”
“有可能。”
“那就真的是他自己找死了。”
“你們說娘娘會不會受傷？”太白金星冷不丁的說道。
眾仙投來鄙夷的目光，后土能受傷？你死了，她都不會受一丁點傷啊，死撲街！
很快，三界鏡中再度出現了李世民的身影。
他氣勢如虹，從九幽之中飛出，回到洛陽。
地藏身后巨大的功德法相抬起手掌，緩慢的重建著幽冥山。
他的眼神盡是疑惑，這一進一出，李世民的氣息發生了驚天變化。
佛教講因果，他剛剛以佛眼觀望，這李世民簡直就是一個因果的集合體，下到草木蟲魚，上到諸天神佛，無數因果線都和他緊緊相連。
當然數目最多的，還要是那三界眾生中的凡人。
超脫三界，不染因果一直是佛教所追求的至高境界。
因果不存，則萬劫不毀，這是一種玄妙的至高境界。
但反過來，如果你能成就那因果本身，你就是劫，這萬族之劫！
只是這可能嗎？地藏搖搖頭，覺得有些荒謬。
“娘娘，您也要重新入這三界嗎？”地藏坐在無盡骸骨之上，以佛法經文重塑大地。
后土抹干眼淚，一拳透過屏障砸在幽冥山的根基上，直接磨滅海量經文。
這和尚真是不懂事，哪壺不開提哪壺。
地藏一臉委屈，從骨灰中喚起諦聽，開始虔誠打坐。
經過一天一夜，孫思邈早已經不在郡守府。
李世民回來后，果斷到城中找到了奮斗在一線的他，也看到了劉能等人。
“陛下，老臣現在有事在忙，就不按禮數來迎接了。”孫思邈一邊給病人扎針，一邊記錄病癥，同時吩咐劉能等人熬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李世民回到人間的那一刻，這大唐境內，所有人都感到魂都回來了。
孫思邈哪怕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也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瞟了一眼李世民。
“系統，能不能兌換個什么藥品？”
你咋不兌換功法呢？
“我們嚴肅點！”
系統不是商店，不提供任何兌換服務。
李世民唉聲一嘆，他看到四周這些病患，很多人的癥狀已經達到死亡的標準了，可是地府不收魂，他們便只能在這身軀之中飽受煎熬。
可是他們該死嗎？李世民搖頭，這些人陽壽未盡，要不是因為他和天庭的賭局，又怎么會受這份苦。
等到孫思邈忙完，已經是深夜。
回到郡守府，孫思邈就差直接昏倒在地。
李世民散發出太陰之力滋養他的身軀，這才讓孫思邈振作起來。
“孫先生，朕覺得這洛陽的瘟疫，以及大唐各地的瘟疫都要有一個穩妥的處理方式。”
“陛下有何高見？”孫思邈的眼睛放出光芒，他對這仕途真沒什么想法，要不是當初李世民答應他來洛陽，他當郡守可以不管事，只行醫，并且整個洛陽的資源都可以為他的醫術事業提供便利，他才沒興趣當整個郡守。
“朕認為，防疫于未然，這瘟疫傳播必須要有媒介，我們當務之急是阻斷傳播的途徑。”
“陛下所說，談何容易，不說大唐其他地方，就是這洛陽，感染瘟疫的人，埋進土里也是可以傳染的，就算一把火燒了，空氣也還是能夠傳播極少的殘渣，最嚴重的是，現在人手不足，全城幾十萬人，根本不知道誰感染了沒。”
“對于和患者有過密切接觸的人，立刻采取隔離措施，任何有疑似癥狀的人一同視為感染者，進行觀察，只能在限定區域進行生產活動。同時安排專門人員在有防護保證的情況下對接相關活動，傳遞信息。”
“這辦法倒是好，可這只能治標不能治本！”孫思邈說道。
這就好比于當年大禹治水，前人只知道堵，后面就是找來了息壤都沒有用。
大禹在堵的基礎上，重新開辟出河道將水流引導出去，這才從根本上將問題解決。
“朕愿意拜孫先生為相，作為疏通河道的大禹，若功成，就是效仿先賢，禪讓也行。”李世民抬起袖子，躬身一拜。
“陛下使不得，這天下并非是行醫就能救萬民于水火之中，老臣自幼行醫，如今這把年紀也算是明白一個道理，身體上的病好治，心中的病難醫。我愿意看到這天下盛世之景，可也明白我非那英雄。”
“孫先生倒是提醒了我，要開這民智。”李世民笑道，孫思邈的話確實給他一點啟發。
歷史上的李世民在政治上開明歸開明，在位二十多年手段也算高明，算是從根本上打破了晉朝以來世家門閥壟斷仕途的局面，可本質上還是沒有達到開民智的地步。
官員的選拔只是從世家門閥之中轉移到了地方豪強之上，從大家族轉移到了小家族，多了一條渠道，根本問題卻沒有解決。
古代能夠讀書認字的再貧寒也不是一般農戶可以供養出來，讀書人的存在本身就象征著這家人的底蘊。
寒門貴子的說法，在古代是指那些家中出過縣令以上的官員，后來因為某種原因而家道中落。
一般農戶，吃飽喝足就是豐年，哪還有閑錢養一個讀書的種子幾十年。
孫思邈眼前一亮，說道：“陛下若真能開這民智，可抵得上老臣救千人萬人！”
雖然他對李世民很佩服，正是因為自己是科班出身，才知道這民智有多難開，這些阻力一旦開始反抗，不亞于當年楊廣的天下皆反，這份魄力，無論成敗都當得起他一拜。
兩人從深夜談到了大白天，在李世民的刻意引導之下，孫思邈總結出了很多新名詞，比如病毒、細菌感染、傳染媒介等等。
李世民更是以現代醫學的角度誘導孫思邈研發新藥物，古代中醫固然擁有很多弊病，比如五行八卦的封建迷信，可其中卻也有著現代醫學難以解釋的經驗科學。
經過李世民這一點撥，本就是醫學奇才的孫思邈頓時茅塞頓開，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
“陛下，您是神仙下凡吧！”孫思邈驚嘆道，他打算用一生去寫的千金方現在看樣子是寫不完了，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加進去，有太多的東西需要刪改。
忽然間，天色變暗。
李世民抬頭一看，太陽一點點的在消失，大地上的潮汐之力不斷增強。
他冷笑著。
等到日月合朔，天地失色之時，李世民從大地上起跳，直接沖向月亮。
太陰星君常羲，驅動法陣，讓月亮向著大地砸來。
“李世民，快把我的侍女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