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到初七,李長生在東大街送了七天的藥材,三千四百箱全送了出去。
如今的廣陵城,上至達官顯貴,下至平民百姓,幾乎人手一份淬體藥材。
但,葉無道和紫竹沒領到。
李長生有意保他們一命,沒發給他們。
第三步算是做完了。
三人在東大街待了七天,七天沒著家,七天后,三人回家時,卻發現…
長生府進不去了!
不僅門反鎖了,府內還布下了禁制,禁制連瓊霄都撕不開,一看就是李白淵的手筆。
也就她攔得住瓊霄了!
“臥槽…”
長生府外,李長生瞅著門口貼的“李長生與狗不得入內”的牌匾,哭笑不得:
“她初一那天叫我早點回家,我給忘了…”
李白淵有脾氣了。
他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笑的是李白淵染了世俗的煙火之氣,這對她的靈智提升有極大的幫助。
哭的是李白淵此生第一次發脾氣,竟是自己害得,讓自己有家不能回。
“娘子,咋整?”
“你問我我問誰?”
瓊霄抬手擋著陽光,嗔道:
“她是你女兒,我可沒本事管她。”
“唔。”
李長生扶額,嘗試喚道:
“白淵乖乖,把門開開,爹爹回來了!”
府內靜了片刻,一淡漠的聲音道:
“不開,滾,你不想回家就永遠別回!”
“我…”
李長生碰了一鼻子灰,退居兩女身后:
“你們來。”
“公子,青綰去跟白淵說吧。”
青綰美眸一轉,似乎有了主意,敲門:
“白淵,開門,是姨娘,姨娘有話說。”
幾秒后。
“轟。”
門開了。
看來李白淵認為青綰娘子是無辜的。
李長生一喜,壓腳,意渾水摸魚。
李白淵早有準備,陰翳道:
“你要敢進門,我把你腿打斷!”
李長生不敢亂動了。
他敢肯定,他要敢邁過那道門檻,氣頭上的李白淵真的會打斷他的腿!
“噗,公子,您還是耐心等等吧。”
青綰憋著笑,掩嘴,入府:
“信青綰,青綰去去就回!”
門關上。
瓊霄臉色一黑。
她純粹是城門失火,被殃及的魚啊,就跟人類社會那套天子犯錯,帝師代罰一樣!
“奴婢好想打她的屁屁!”
瓊霄吐槽道:
“好的不學,學刁蠻公主!”
“哈哈哈,白淵比公主高貴的多呢。”
李長生劍眉一挑,把玩著瓊霄的下巴:
“青綰沒那么快,我們打發點時間?”
“怎么打發?”
瓊霄問道。
“低頭。”
李長生手指輕輕滑過瓊霄的朱唇。
悟了李長生的意,瓊霄小嘴微啟,美腿輕顫,光聯翩臆想,已是丟了一回…
沒人路過。
瓊霄非常失望,草草收場,抹了抹嘴:
“白期待了!”
李長生剛卸了的火又燃了:
“那么喜歡被人看,干脆送你去青樓做頭牌得了唄?不光有人看,還有人摸呢。”
“才不要呢。”
瓊霄連連搖頭,認真道:
“奴婢是喜歡跟少爺一起被看,又不喜歡單獨被看,沒有少爺奴婢啥也不想干。”
“傻狐貍。”
李長生抱緊瓊霄。
他最愛瓊霄這點:
追逐刺激,卻以他為主心骨。
倆人穿戴整齊,此時,門開了。
李長生有些小局促:
“咦,青綰,白淵他…”
“幸不辱命。”
府內,青綰娘子面含微笑,亭亭玉立,朝兩人揮手,比了個“ok”的手勢:
“進來吧,公子、瓊霄姐姐。”
“你是那個啊青綰。”
李長生眉宇舒展,好奇的問道:
“怎么做到的?”
“嘻嘻,秘密。”
青綰可不會跟李長生說,她是把李長生賣給李白淵了,李白淵才答應放他回府的呢。
“你這丫頭。”
李長生也沒起疑,拉著瓊霄跨檻。
反正,青綰不會害自己…
對吧?
回府后。
瓊霄撇下李長生,接著跟薇薇、瀟瀟學起了刺繡,青綰把李長生帶到鳳苑,進了廚房。
鳳苑里,李長生獨自面對李白淵。
“野了七天,野夠了?”
李白淵儼然一副女主人的語氣,質問道:
“咋的,家里給不了你溫暖了唄?”
閱女無數,李長生知道,面對不理智狀態下的女人的逼問,不能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不管你的答案有多么無懈可擊,她都能雞蛋里挑骨頭,挑出毛病,再跟你吵架。
那么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解決呢?
大家看好,我只演示一遍:
只見李長生關上門,拉上窗,大步上前,二話不說,將李白淵壓倒在床上。
(敲黑板劃重點:一定要壓倒,要讓她感受到你的男性魅力,其他姿勢不管用!)
“你…你要干嘛?”
李白淵氣勢泄了一半。
這時,她腦子里想的,不再是生氣,或怎么收拾你,而是…
他好壞啊,我好喜歡!
接下來,馬上,立刻,不要給她緩神的時間,直接吻她的唇,要用力,不要怕弄疼她!
女孩子都喜歡自己的男人有輕微的、小小的暴力傾向,特別是強勢的女孩子。
“唔!”
被索吻,李白淵手腳胡亂撲騰,胸膛起伏不定,眼中的冰冷,一點點消退。
退無可退時,李長生松嘴。
李白淵低著頭,臉蛋兒紅撲撲的,小聲道:
“爹爹…我不該把你關在門外…”
“不要道歉,我擔不起你的道歉。”
李長生伸手堵住她的嘴,道:
“小白淵,你是萬古的長存不朽,你是幽冥的無冕之王,我應該尊重你,敬畏你。”
這不是自我嘲諷,以退為進。
李長生說的是真心話。
他始終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也是這個緣故:李白淵的身份,她不該有道侶。
任何人做她的道侶,都是玷污她的神圣。
哪怕是自己!
“好。”
李白淵沒逼著李長生端正思想。
萬古走來,她清楚人的心態是會隨著地位和修為的改變而改變得,順其自然就好:
“《法相天》煉的如何了?”
“咋煉?”
李長生反問道:
“我上哪去搞人血?”
“廣陵不遍地是人?”
“廣陵是凡人的城,不能亂殺人呀。”
李長生摸著一年沒打開過的儲物戒,道:
“亂殺人,引起騷亂,不就壞了計劃了?”
“笨。”
李白淵一敲李長生的頭,問道:
“你的藥都送出去了吧?”
“對啊。”
“送藥的目的是什么?”
“挑起紛爭啊。”
李長生答著,兀地一滯,黑瞳突明: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挑起紛爭,廣陵百姓死了,不就有人血了嗎!”
李長生抱起李白淵連親三口,贊道:
“還是白淵你腦子轉得快啊!”
“知道該怎么做了,你還杵著干嘛?”
李白淵眼神又重現死氣:
“等我請你出去?”
“那你…”
李長生遲疑道:
“不生我的氣了?”
“我本來就沒有人類的情緒。”
李白淵淡淡說道:
“我也不知道我這兩天為什么會生氣。”
剎那。
李長生驟然醒悟:
李白淵仍是那個未涉足世俗的李白淵…
她的紅塵萬丈,皆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