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竟是前幾日與李長生有一面之緣的如意菩薩!
“貧尼一直都是藏經閣的守閣人。”
菩薩仍是那般靜雅,從容站在樓道口,居高臨下,輕聲問道:
“佛子不知道?”
“我來寒山寺沒多久,能知道啥?”
李長生上樓,跟菩薩并肩,道:
“還有,以后不要站那么高跟我說話。”
“抱歉,貧尼沒注意。”
菩薩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主動彎低了幾分柳腰,輕聲致歉道:
“再見佛子,喜不自禁。”
“真開心?”
李長生是不信的。
如意菩薩冰心無瑕,與世不爭,怎會因區區一位化神少年失了態?
“真開心。”
可菩薩卻一臉認真,道:
“佛子魅力,貧尼難卻。”
“菩薩也會說情話?”
李長生有意作弄如意菩薩,玩味兒道:
“這兒沒外人,不如我們雙修吧?”
“佛子不可。”
那菩薩似乎比李長生更會煞風景,面對魔修少年的調戲,她面色如始,古板拒道:
“您采補入的化神,根基虛浮,此時該摒棄雜念,潛心鉆研佛法,穩固境界才是。”
“女人太冷靜可就沒意思了。”
李長生嘀咕一聲,擺了擺手,兀自上樓。
如意菩薩一人在道口失神。
藏經閣里,少年的腳步聲“踢踏”回響。
良久,菩薩低眉,理性消融。
她審視著自己曼妙的身軀,喃道:
“貧尼,真的很無趣嗎?”
...
寒山寺的夜,是一幅寫實的畫。
寒山寺的生靈,皆是畫中的景:
有用過晚膳的佛陀菩薩,在弘揚佛法,木魚敲擊聲、朗朗誦經聲,隨處可聞。
佛音下,有妖帝和仙子攜手,在廣袤山野間漫步,赤足踩著枯葉,誘惑無限。
山野間,有魚兒嬉戲在溪流,蟲鳥飛舞在枝頭,走獸奔跑在山林,萬靈和睦。
上述畫景雖令人神往,卻都不是畫中最亮眼的那筆,此畫真正精華,在藏經閣內。
那閣,九層琉璃。
前八層黯淡,第九層亮著微光。
光中倒映人影有二,一男,一女。
視線游移,入閣。
只見第九層中,那白發少年李長生坐一方案前,手捧一本竹質佛經,專心翻閱。
李長生左側,那白衣菩薩手握蒲扇,一面扇著風,一面幫少年注釋著經文寓意。
古閣蘊檀香,青燈伴黃卷,對影成雙,羨煞旁人,當為畫中第一景也!
多時后。
案臺上,油燈的燈芯即將燃盡,菩薩輕輕起身,掐滅,點了根新的燈芯,對少年道:
“佛子,時候不早了,歇息吧?”
“我讀完這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李長生看得入神,頭也沒抬,道:
“你要困了,先歇息吧。”
“貧尼不困。”
菩薩淺笑,沒再叨擾,繼續搖著蒲扇,扇著風,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年。
盯著少年玉樹臨風的容顏,盯著少年白發滿頭的悲情,盯著少年孜孜求學的刻苦...
久之。
這尊佛國史上最年輕的菩薩,凡心潺動!
一縷清風徐來,油燈搖曳。
燈火闌珊時,少年眉心,蓮紋生輝。
如意癡了。
盡管少年妻妾成群、風流成性;
盡管少年殺生無數、無法無天;
盡管少年魔性天成、仙修不齒;
但此時此刻,借菩薩慧眼觀去,他只是個平凡、普通、且令人疼惜的孩子。
有時,喜歡上一人就是這么簡單:僅燈火下的一眼,便已私定了余生萬年。
“佛子...”
菩薩呢喃著,輕輕放下蒲扇,緩緩移到李長生后背,從后面摟住了少年:
“貧尼喜歡你。”
“怎么了這是?”
李長生合上經文,小聲問道:
“心動了?”
“嗯。”
菩薩點頭,再次肯定道:
“貧尼喜歡你。”
“唉。”
李長生輕聲一嘆,喃道:
“讓菩薩動凡心,是我的罪過。”
“佛子無罪。”
如意抱的更緊,道:
“是貧尼道心不堅。”
“如意...”
李長生轉過身,與菩薩四目相對。
旖旎氛圍里的如意菩薩,相較白天,多了幾分人間煙火味,李長生小腹郁熱:
“我能吻你嗎?”
“佛子請便。”
菩薩閉目。
李長生印在如意的櫻唇上。
“啵!”
“滋!”
“唔!”
一位雙修魔頭,花叢老手。
一位菩薩青澀,未經人事。
兩人干柴烈火,水到渠成。
唇分,菩薩退后幾步,拜道柔聲道:
“貧尼罪無可恕,請佛子...“責罰”!”
“你可想好了?”
李長生不愿騙如意,實話實說道:
“我給不了你名分。”
“貧尼不要名分。”
菩薩不假思索,道:
“能伺候佛子,是貧尼的福報。”
李長生沉默半晌,卻搖了搖頭:
“下次吧。”
他上前扶起如意,笑道:
“我還是喜歡那個清心寡欲的你。”
“是,佛子。”
雖然如意不明其意,但還是按照李長生的要求,恢復了那副看破紅塵的神態:
“佛子不是說貧尼這樣很無趣嗎?”
“無趣歸無趣,又不影響爺喜歡。”
被如意一攪,佛經李長生是沒心思看了,他扭了扭脖子,調笑道:
“你大概不曉得,男人呢,都喜歡你這種恬淡無欲的床下貴婦。”
“為何?”
“因為男人都有征服欲。”
李長生一邊回答,一邊整理起經文:
“我們都希望,床下的貴婦,到了床上...”
“到了床上什么?”
常年吃齋念佛的如意聽不懂李長生話里晦澀的潛意思,追問道:
“佛子怎么說話說一半?”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整理好佛經,李長生吹滅油燈:
“帶我去塌上吧。”
“佛子大智慧。”
菩薩未動,似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可否分享給貧尼?”
“這哪是什么大智慧?”
李長生噗嗤一笑,道:
“先帶我去塌上,去了再告訴你。”
“是。”
如意依言,帶李長生上了塌:
“佛子,現在可以告訴貧尼了嗎?”
“不行。”
李長生食言了,他不愿如意變成那樣。
“佛子...”
如意小聲道:
“我們出家人,不打誑語的。”
“哈哈哈,爺是魔修!”
李長生大笑,大被一掀,把如意菩薩拽進被窩,湊到她耳邊,細語道:
“你們佛修那套,對小爺沒用!”
“好吧。”
如意扯了扯被子,道:
“佛子把貧尼拽上床,是不是代表貧尼今晚可以跟佛子睡?”
“虧爺還顧慮菩薩會斥責爺耍流氓呢。”
李長生環住如意的腰,戲謔道:
“你個不正經的菩薩。”
“佛子說的對。”
如意菩薩往李長生懷里縮了縮,道:
“佛子晚安。”
“晚安,我的...小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