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族飼,暗潮洶涌。
年邁仙帝冷汗直流,他太清楚坐在他跟前的少年,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了。
一步錯,等待他和王家,就是萬劫不復!
“陛下,騰兒是我王家的繼承人。”
“朕知道。”
“他被紅毛黑血污濁道心,若失去系統...”
“這些不在朕的考慮范圍之內。”
長生帝一拍桌案,身子前傾,距離年邁仙帝僅有半尺之遙:
“朕不是在跟你商量,劍冢有系統,所以朕把劍冢給滅了。”
“系統是何物不用朕多說吧?你想那王騰替他們做嫁衣嗎?”
年邁仙帝哪不知道,系統是個害人邪物?
可眼下王騰的道心...
“陛下,我王家就這么一個繼承人啊!”
“你們王家那個少帝不錯,朕看好他。”
向來強勢的長生帝難得退了一步,一口給王家敲定了個新的繼承人:
“他的道心比那王騰高了不知幾何,天賦這東西,可以用材寶堆上去。”
“可是...”
“王瑯琊,朕是看在王嬋的面子上,給你指一條明路,你莫要不識好歹!”
見年邁仙帝不死心,長生帝蓮紋一亮,尸山血海的煞氣異相沖擊年邁仙帝的心神:
“若你還執迷不悟,朕不介意提早送你下去和王嬋團聚!”
“噗。”
大恐怖之下,年邁仙帝一口帝血噴涌,癱靠著椅背,雙目無神,氣息萎靡,臉色煞白。
他已老到...連自己的兒孫都保不住了嗎?
“陛下...”
王瑯琊暗黃的眼球微微閉攏,像一位窮途末路的賭徒,顫抖著嘴唇,頹唐喃道:
“您為何要跟個孩子過不去啊。”
“王瑯琊,朕不是針對你們王家,系統的存在,危害的是整個修真界。”
長生帝收回異相,語氣重歸淡漠,道:
“系統是邪道,大千世界,有多少天資過人的修士,被系統奪了氣運?”
“修士修身、修心、修道,可系統破壞了修真界的生態法則,它讓修士只會不勞而獲,安逸享樂,長久以往,修真界就毀了!”
“朕雖然從不自詡救世主,但六界終究是朕的國土,六界的修士,終究是朕的子民,朕肅清系統,是要給六界修士一個交代!”
大帝,可以殺人,可以滅派;
大帝,可以有私心,可以有私欲;
大帝,可以不通情,可以不講理;
但,大帝不可以沒有天下!
這,是身為大帝的責任!
“陛下...我...懂了...您自便吧...”
王瑯琊說完這句話,像溺水的人兒,脫離的望著天花板,喃道:
“我明天會宣布...立少帝為繼承人。”
“很好。”
長生帝點點頭,道:
“莫說朕心狠,朕再給你兩天時間,陪他說說話吧。”
“朕走了,登基大典后,讓王家少帝把他帶來見朕。”
王瑯琊沒了回應,像聾了一樣。
長生帝搖了搖頭,起身。
走到門口時,他又轉身,道:
“登基大典你們不要來了,那天會有大事發生,你們王家,好好休養吧。”
白發少年遠去。
四下無人,王瑯琊終是崩潰,似一位被搶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嚎啕大哭:
“嬋兒...我想你了...”
...
出王家后,長生帝回了寒山寺。
寒山寺上,一眾佛陀和妖帝正開著會。
地藏首座,圓寂、瓊霄次座。
說是說開會探討登基大典的細節,實際上都是地藏在說,瓊霄托著香腮,昏昏欲睡。
你要她殺人她行,你要她動腦筋...
免了吧!
她的小腦袋瓜幾萬年都沒轉過了!
“總之,一句話,登極大典時大家務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出現任何變故。”
地藏說了將近半個鐘,末了問道:
“諸位,可還有什么疑意?”
“沒有!”
眾人答道。
能有什么疑意?
換個佛子?
別鬧了。
長生帝在仙界大殺四方的消息,早就傳到了寒山寺。
他殺人,掛的是寒山寺的名號,寒山寺跟他已是一條船上的乘客。
船翻了,他們也好過不了。
“好,散會!”
地藏大手一揮,眾人散場。
額...
除了瓊霄。
這妖帝娘娘,居然睡著了!
“娘娘?”
地藏躡手躡腳的走進瓊霄,正要喚醒她。
一只手攔住了地藏:
“讓她睡會吧。”
手主人脫下外套,蓋住瓊霄曼妙嬌軀,對地藏輕聲道:
“出來說。”
二人出門。
“佛子,您回來了?”
地藏見到來人不勝歡喜,道:
“您這幾日的事跡我可都聽說了,太...”
“行了,別整那套虛的。”
長生帝打斷地藏的奉承,道:
“開會內容我聽到了,我跟你說件事。”
地藏以為佛子對他的安排有什么不茍同的建議,立馬洗耳恭聽,道:
“佛子請講。”
“登基大典...”
長生帝注視著地藏,一字一頓,道:
“寒山寺的人,一個都不準去!”
“什...什么?”
地藏眼睛瞪的溜圓。
“我說登基大典,寒山寺的人不準去!”
長生帝神情嚴肅,不似在開玩笑:
“不光是你們,瓊霄我也不會讓她來。”
“為什么?”
“那天,會死很多人。”
長生帝青眸如無底黑洞,源遠深邃:
“有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人,會來到這個時代,到時候打起來,我顧不上你們。”
“您是說...”
地藏東張西望,壓低聲線,道:
“跟您一個時代的人?”
“嗯。”
長生帝遙望東方,不知在看些什么:
“多了你別問,下去通知吧。”
“是。”
經過仙界血案,地藏對李長生心服口服,既然他打好了算盤,自己照做便是:
“老衲告退。”
地藏走后。
“前世。”
識海中,李長生兀然道:
“是仙皇厲害,還是那個叫“作者”的幕后黑手厲害?”
“我知道你有仙皇法旨,但我的未來,我希望你能銘記一件事。”
長生帝沉默俄頃,鄭重的說道:
“六界,是你我的六界,是你我的地盤,仙皇再器重你,她也只是外人。”
“此戰,我輸也好,贏也好,道消也好,那都是六界,是我的命,我認。”
“但無論如何...”
長生帝青眸犀利堅毅,道心巍峨不動,宛如向大道立誓,道:
“六界,只能靠我們自己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