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先“走”一步
“呼~”
終于脫離危險，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剛剛完成生死時速的薩沙靠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臉上滿是汗水向劉云比出大拇指。
卡爾波夫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干得好，非常好。”
經過短暫的歡騰慶祝，精神高度緊繃的眾人在脫離危險后才感覺到疲憊，熱鬧的機艙很快就重歸平靜。
杰克遜和凱特與兩個孩子相擁而眠，卡爾波夫也護著兩個兒子進入夢鄉。
塔瑪拉抱著自己的小狗悄悄爬上駕駛艙，沒多久戈登就順著樓梯溜了下來，看到杰克遜一家四口時，他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哎~”
糾結了好一會兒，老好人戈登只能苦笑著嘆了口氣，自顧自的找了個角落躺靠。
作為飛機的副駕駛，戈登承受的壓力僅次于薩沙，好不容易放松下來后很快就打起了呼嚕。
等到所有人都入睡，蓋著毯子蜷縮成一團的劉云突然睜開雙眼，表情有些怪異的看了看從上方關閉艙門的駕駛室。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啊…你們也太明目張膽了。’
由于先入為主的印象，劉云早就發現薩沙和塔瑪拉背著卡爾波夫有一腿。
站在客觀的角度公正的評價，熟練掌握多項能力的薩沙確實很優秀，需要挺身而出也絕不含糊，具有較強的人格魅力。
與薩沙相比，逐漸發福的卡爾波夫唯一的優勢恐怕也就只剩財富了。
別把富豪當傻子，卡爾波夫其實早就知道塔瑪拉和薩沙偷情的事。
對卡爾波夫這樣的富豪來說，錢只是一個數字，末日災難過后舊，有貨幣體系能否維持還有待商榷。
既然如此，30億還是40億歐元對卡爾波夫來說沒什么區別，無非就是多買一張票的問題。
如果塔瑪拉沒那么歪心思，或許他會考慮幫自己的情人也買一張昂貴的方舟船票。
但現在嘛…
‘算了，反正與我無關，先顧好自己吧。’
劉云在這次布拉戈維申斯克之行的驚險加油行動中表現出色，憑借一己之力壓制多名手持步槍的暴民，功勞不亞于冒險為飛機加油的薩沙。
捕捉不到軌跡的金錢鏢不但震懾了另有盤算的卡爾波夫，更進一步強化了他這個群主在杰克遜心目中的地位。
從杰克遜和凱特的互動來判斷，他的心愿任務距離完成只差最后一步。
而擋在這最后一步面前的人，就是戈登。
不管怎么說，戈登在凱特離婚后最落魄的時期接納了她和兩個孩子，凱特心中對戈登還是有感情的。
‘難道真的要戈登死了才能促成杰克遜和凱特的正式復合？’
劉云對這三人在末日災難前搞中年人的復雜三角戀頗感無語。
如果不是任務需要，他根本不想摻和到這種破事里。
‘戈登這道卡在任務完成大門前的攔路虎必須解決，不過，也許不必用那么極端的解決方法，最好能勸服戈登主動退讓。’
中年人看待感情不像年輕人那么極端，不至于像瓊瑤老太太的虐戀小說一樣，為了愛情要死要活。
“你失去的只是一條腿，她失去的可是愛情啊！”
這種毀盡三觀的圣經在當時居然還能引發癡男怨女的瘋狂吹捧，劉云這種新時代的文科學生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的。
成年人看待事物更加理性，在事不可為的情況下通常不會死纏爛打，而是會主動抽身及時止損。
當然，這只是一般情況。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世上也有不少保持著少年心性的成年人。
看了一眼睡得打呼嚕的戈登，劉云暫時按下心中的想法，等到以后有機會獨處時再和戈登詳談。
研究過任務相關的事情，劉云將思緒轉回到自己身上。
雖然在卡爾波夫和杰克遜等外人看來，劉云的表現超乎預期，但劉云對自己其實并不滿意。
說得難聽一點，即便經歷了圣莫妮卡的驚魂一刻，他的心態依舊沒能完全轉變過來。
潛意識里，劉云還沒把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當做真實的經歷，而是以游戲人間的心態游離于事件核心之外。
經歷過布拉戈維申斯克之戰后，劉云天真的想法開始發生變化。
‘這不是游戲，而是真實存在的平行世界。’
‘如果不能調整好心態，以后前往其他世界可能會吃大虧。’
從這方面來考慮，第一個任務世界是2012這種現代末日背景真的很幸運。
雖然毀天滅地的天災非常危險，但至少不會出現什么超自然力量。
大自然對待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不會特別針對某一個特定的人。
但如果超自然的力量掌握在心思復雜的人類手中…
遇到之前那種與人戰斗的場合，依然懷揣著天真想法的劉云恐怕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在象牙塔內苦讀25年，剛剛踏入社會不到3個月的劉云還沒有真切的體會到成年人世界的殘酷。
這一次的經歷為他敲響了警鐘。
‘劉云，不要讓自己成為杰克遜那樣頑固的理想主義者，認清現實吧。’
‘這個世界，所有世界，沒有你以為之中的那么溫柔。’
‘對人類造成最大威脅的，永遠都是人類自身。’
離開阿穆爾州的地界，安225順風順水的從蒙古國和新疆上空飛過，正式進入雪區管轄的地界。
喜馬拉雅山位于青藏高原南部邊緣，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山脈。
喜馬拉雅這個名字在藏語中意為雪的故鄉，整座山脈常年籠罩在厚厚的積雪之中。
山脈全段橫跨華夏、印度、尼泊爾、不丹和巴基斯坦，是幾國之間的天然分界山。
修建方舟的卓明谷位于喜馬拉雅山體內部，船塢為人工開鑿而出。
尤里·卡爾波夫有方舟的登船許可，對卓明谷的具體位置一清二楚。
在他的指引下，薩沙和戈登謹慎的調轉航向，最終順利降落到卓明谷特意修建的機場上。
但更嚴重的問題從這里才剛剛開始。
除了花費30億歐元購買了船票的卡爾波夫和他的兩個兒子，其他人都沒有資格登上方舟。
擁有類似經歷的人并非只有劉云他們。
蹭飛機到達卓明谷的各國低級官員同樣得不到登船許可，只能留在船塢內無助的等待海嘯到來，祈禱著能憑借卓明谷船塢的防御力逃過一劫。
在華夏軍人的護送下，手持船票的卡爾波夫帶著兩個孩子準備離去。
塔瑪拉難以置信的質問讓早就忍無可忍的卡爾波夫毫不猶豫的吐出真相。
“為什么不給你買票？你配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薩沙的那點破事？”
塔瑪拉先是一驚，隨后憤怒的沖上前試圖抓扯卡爾波夫的衣物，被守護在一旁的華夏軍人舉槍架開。
“尤里！你這狗O養的！你一定會不得好死，我發誓！”
頂著戈登和杰克遜等人異樣的視線，薩沙硬著頭皮苦笑著攔下不依不饒的塔瑪拉。
“好了，是我們有錯在先，boss沒有提前處理我們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卡爾波夫沒有理會薩沙的勸說，意氣風發的昂起下巴，張開雙臂向一同旅行至此的小隊成員“告別”。
“朋友們，很抱歉，我要先走一步了。”
劉云攔住氣不順的戈登和杰克遜，臉上帶著難以捉摸的笑容回應卡爾波夫的嘲諷。
“好的，請您先‘走’一步。”
舉出右手擺出中指和無名指分開的奇怪姿勢，劉云意味深長的向卡爾波夫道別。
“Live Long and Prosper（生生不息，繁榮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