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滾出楚州
當然，以沈歌的性格不可能沒有任何底氣和準備就直接跟著柳公子和葉云風兩個人對著干，畢竟柳公子這個人可能有點背景還是能夠看出來的，他雖然從心跟著他干，卻也不是魯莽之人，在他站出來直接自稱柳公子爸爸的時候，心中早就有了應對之策。
一如之前王梓煊在網絡上大肆宣傳攻擊他時，他雖然一直沒有回應，但是卻不急不慌，連岑溪都詫異他為什么如此淡定，那是因為他早就胸有成竹了。
當時是王梓煊自己作死，在《國風美少年》的舞臺上表演辱華節目，而且還發表一通吹捧日國文化的言論，這無異于是撞到了槍口上，所以那個時候即便是他不主動出手，王梓煊這個人都已經自取滅亡了。
再加上他還創作出了改編版的《蘭陵王入陣曲》，因為是國家牽頭發起的項目，目的就是為了針對所謂的日國使團，而當時他又把這件事辦得這么漂亮，上面的人知道了有王梓煊這小人在黑他，哪怕是王梓煊不自己作死，最終的結果仍然是死路一條。
至于現在用什么方法來對付柳公子，沈歌心中還沒有想法，畢竟此時還不知道對方的背景是什么，而且柳公子還沒真正用什么壞手段來對付自己，所以秉承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他選擇默默地等待著柳公子的后手。
而且萬一柳公子只不過是一個什么都不是的騙子，那豈不是更加的方便對付了。
在眾人心中各有想法的時候，臺上的演出已經開始了，楊大叔上臺后，底下的觀眾席上時不時的傳來陣陣掌聲和叫好聲。
這一次葉云風和柳公子兩個人倒沒有出言搗亂，而是靜靜地看著臺上的表演，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冷笑，明顯憋著大招，準備在演出結束的時候放呢。
“柳公子，這天元劇場里的人，戲唱得實在是不怎么樣，跟我們云風劇場相比，差得太遠了！”葉云風低聲對身旁的柳公子說道：“如果不是他們耍小手段惡意競爭，不然我都不會多瞧他們一眼！”
“戲唱得的確是挺差的！”
柳公子手搖折扇，緩緩地開口說道。
“是吧，您是京城來的人，見過的名家數不勝數，這幾人不過是走街串巷賣藝的，怎么能跟柳家這樣的藝術傳承大家族相比，一個小小的劇場根本就入不了您的法眼！”
葉云風繼續拍著馬屁，全然忘了自己的年齡已是中年，如今卻對著這么一個不知道比自己小了多少歲的年輕人畢恭畢敬，實在是有些諷刺。
而且還貶低天元劇場里的演員都是走街串巷賣藝的，似乎忘記了自己的云風劇場生意甚至還不如天元劇場呢，若是被楚州市里的戲曲界同行聽到他這番話，不知道要惹來多少人的恥笑。
為了打壓天元劇場，爭自己心中的那一口氣，葉云風真 的是臉都不要了。
柳公子開口說道：“不過你云風劇場也不怎么樣！”
聞言葉云風的臉色僵了僵，不過下一刻就立馬恢復過來，笑著對柳公子說道：“柳公子說得對，我們云風劇場也是一個小劇場，自然入不了您的法眼，只希望您能看在咱們相熟的份上，對我們照顧一二。”
柳公子手中搖著的折扇停頓了一瞬后，忽然輕笑一聲，點點頭答應下來：“好說，好說！”
“多謝柳公子！”
“多謝柳公子！”
柳公子擺了擺手，沒再開口繼續說什么。
葉云風對他說的話和拍的他的馬屁，他從小到大不知道聽了多少，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他自己都能出口成章地背出來，所以對于葉云風這種態度，倒是沒有特別大的感覺，只是單純地覺得好玩。
這個時候，輪到沈歌和李纓登場了，因為臺下的大部分觀眾都是沖著他們倆來的，所以現如今劇場里的演出，兩人差不多成了固定的搭檔，而表演的戲也都是傳統的生旦名戲，像《武家坡》、《四郎探母》這種，生書熟戲，觀眾們是百聽不厭的。
今天晚上兩人搭檔演出的戲曲是《武家坡》，這一出兩人已經合作多次了，配合起來越來越默契，基本上不會出現什么失誤。
當臺下的柳公子和葉云風看到兩人上臺后，不由得瞇了瞇眼睛，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原來這位‘沈老板’，是唱老生的呀！”
柳公子開口說道。
“是的，”葉云風點了點頭，話音一轉，又道：“不過我聽別人說，他似乎還會唱…旦角。”
“不僅會唱老生，還會唱旦角，看來這‘沈老板’，不簡單呀…”
聞言柳公子微微感到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沈歌竟然還會兩種完全不同的行當，“年紀輕輕就又如此功力，的確有傲氣的資本。”
“誒！”
聽到柳公子這么說，葉云風卻否定了他這個說法，“柳公子此言差矣，許多人看他的節目時，他基本上都是唱的老生，估計會旦角只是宣傳手段而已，故意欺騙觀眾。”
“柳公子您想一想，對于咱們京劇演員來說，雖說兩個行當正規的演出或許做不來，但誰還不會反串角色，簡單地唱個一小段呀。依我來看，他只不過是稍微會唱一點旦角而已，可要是讓他真真正正地在臺上演一出旦角的戲，絕對抓瞎！”
柳公子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反串其他行當里的角色基本上京劇演員都能來，畢竟都熟悉這一行了，整天和那么多京劇演員打交道，肯定稍微會一點發聲方法，只是沒那么精通而已。
而且反串大都是正式的演出結束后，演員和觀眾之間交流娛樂一 下而已，誰也不會真的當真，去深究演員的唱腔正不正規。
柳公子心想，自己天賦已經足夠高了，都沒有這般口出狂言，沒想到這沈歌反串一下，估計還真的把自己給當回事了，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直接稱自己會兩個行當，過一會自己就好好地教他做人，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縮在一個小小的楚州，便坐井觀天，自以為自己是最厲害的了。
臺上的沈歌和李纓還在表演，葉云風看到兩人的演出后，即便心中不想承認，但卻也不得不說，他們倆的表演是非常不錯的，年紀輕輕甚至就已經超過了自家劇場里的一些演員，這種情況實在是讓他十分嫉妒。
此刻不由得開口說道：“柳公子，外人都傳言他們倆搭檔在一起，表演得特別好，不過今日一見，卻令人有些失望啊，這《武家坡》，唱得也不怎么樣，看來道聽途說的消息終究是假的，這沈歌，也當不起‘沈老板’之稱！”
說完，他嘆了口氣，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從這個方面也能夠看出來，天元劇場在宣傳上面，究竟下了多大的苦功，才吸引到了這么多的人。”
“這倆人的確表演得不怎么樣，名不副實…”
柳公子開口點評道。
“我就說嘛…”
葉云風的話還沒說完，就聽下一刻，柳公子繼續說道：“不過他們唱得再怎么差，可都比你們云風劇場里的人唱得要好！”
葉云風：“…”
雖然被柳公子給貶低了一句，心中不舒服，但是他不敢表露在臉上，笑著說道：“柳公子說的是，我劇場里的那幫人，整日好吃懶做，都把自己的那點戲曲功底給敗完了，回去就扣他們工資！”
聽到他的話后，柳公子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這時臺上的演出已經快要結束了，兩人對視了一眼，知道該自己出場了。
所以當李纓扮演的王寶釧逃回寒窯離開戲臺后，沈歌所飾演的薛平貴正準備追上去，此時這一折戲差不多就要結束了，坐在最前排的柳公子和葉云風兩個人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沈歌看著臺下的兩人，臉色平靜，對現在的情況早有預料，知道二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而且必定會趁著這么多觀眾在這里的時候找茬，目的就是為了打壓天元劇場，敗壞他們的名聲，不然若是觀眾都走了的話，兩人的鬧事便起不到任何效果。
而剛剛已經下了臺的李纓，此刻又重新回到了臺上，盯著最前排座位上的葉云風和柳公子，眼神中充斥著冷意。
這時演出差不多已經算是結束了，不過大部分的觀眾都沒有動，因為雖然正式的演出已經結束了，但是后面的好戲卻才剛剛登場，天性喜歡看熱鬧的人自然不會離開，只有一兩個人著急著回家，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劇場。
“你想干什么？”
李纓冷冷地問道。
“演出開始前不是說了嘛…”
柳公子輕聲一笑，眼中露著不屑的神色，看了沈歌和李纓兩人的演出后，對于兩人的戲曲功底他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根本不如他十分之一，所以自然不會將他們再放在眼里，此刻語氣輕蔑地繼續說道：“想要看看沈歌沈老板的實力，看他當不當得起‘沈老板’之名！”
說到這，他故意頓了頓，隨后說道：“現在看來…你不配！”
這時臺下的觀眾聽后，都微微瞪大了眼睛。
如果說之前他們的對話一直都是陰陽怪氣，那現在柳公子則是直接開口質疑沈歌的實力了，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言沈歌配不上“沈老板”這個稱呼。
眾人神色一凜，難道說這個年輕人的戲曲實力很強嗎，所以才看不上沈歌唱的戲，不然的話，沒有丁點實力，他又是怎么敢出言質疑沈歌的。
聞言沈歌的臉上卻沒露出任何生氣的表情，相反，他還對著柳公子微微一笑，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質疑，只是淡淡地回道：“沈老板這個稱呼本來就是大家調侃著玩的，沒想到你還當真了，不過你要是非得這么認為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
他的臉上露出無奈之色。
柳公子：“…”
葉云風見狀，急忙開口說道：“既然你自知不配，那為什么又不讓大家改口，反而讓觀眾一直這樣稱呼你，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享受大家對你的尊稱…”
“想要享受，卻又不愿意承擔這個稱呼所帶來的責任，哪有這么好的事情！”
沈歌攤攤手：“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認為的，我可從來都沒這么說過。”
“呵呵！”
柳公子冷笑一聲：“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你想怎么辦？”
沈歌開口問道。
聞言柳公子驀然收起了手中的折扇，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冷笑一聲，他和葉云風兩人本來就一直在逼迫沈歌，此刻聽到他這么問，正中二人的下懷。
“很簡單，證明自己的實力！”
柳公子緩緩說道。
“我剛才不都已經演出過了么，你還說我不配，”沈歌用看智障一般的眼神盯著兩人，說道，“那為什么現在還要我再證明自己的實力。”
“不！”
柳公子搖搖頭：“我要你使出自己的全力！”
沈歌撇撇嘴：“你誰啊，你說讓我證明給你看，我就得證明給你看呀！”
“‘沈老板’，柳某不才，正好略懂一點戲曲，”柳公子瞇了瞇眼睛，說道，“要不這樣吧，你發揮全部實力，來 表演一出戲，到時候我也表演和你同一出戲，讓底下的觀眾來評判，誰唱得更好！”
“如果你唱得好的話，那就證明了，你配得上‘沈老板’之稱，如果不如我的話，那你就得當眾承認自己是個名不副實的廢物，并且從此以后，不得再在這里唱戲！”
聽到他的這句話后，沈歌笑了：“合著你即便是輸了，也沒什么損失是吧，擱這兒空手套白狼呢！”
“那你說怎么安排？”
見沈歌似乎有答應的想法，柳公子問道。
“我也不說別的了，如果你輸了，到時候就讓葉云風和他的云風劇場滾出楚州吧！”
沈歌直接道。
葉云風愣了愣，隨后怒視著沈歌。
沈歌根本不怕他，淡然地與他對視。
柳公子看了看葉云風，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葉云風嘆了口氣，心想著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如果沈歌愿意和柳公子打賭的話，便把這個賭約答應下來，反正柳公子的實力他一清二楚，跟一個小小的沈歌相比，完全不在話下，可以輕輕松松將其拿捏。
此時此刻，便開口答應下來：
“這個賭約，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