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將最后一位專家送上飛機,韓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大步走向停車場。
他今天沒有開自己的商務車,而是開的夏教授的轎車。
對于站在車旁一身火紅的李亞迪,韓霆視而不見,徑直上了駕駛座。
車子發動,李亞迪已坐在副駕駛座將安全帶系好。
韓霆只當沒看見李亞迪,驅車離開停車場。
“聽說,沃琳來過G腫了?”李亞迪玩味道,“見前女友的滋味怎么樣?”
韓霆聲音冰冷:“我說過,不要讓我從你的嘴里聽到她的名字!”
李亞迪笑得愜意:“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把她再重新追回來?以你今時今日的身價,應該更加容易吧?”
韓霆臉色更冷,踩油門,車子加速,飛一樣的車速刺激得李亞迪哈哈大笑。
直到車子靠近市區,韓霆才將車速降了下來,他依舊沒有理會李亞迪,李亞迪也識趣地沒再逗他。
李亞迪認識韓霆有十年了,早已將這個男人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明白如果她再多說一個字,韓霆的翻臉無情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可如果讓她忍著不去刺激韓霆,她又過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車子路過一個小公園時,韓霆的手機響,看清來電號碼,韓霆把車子停在路邊,下車到對面接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頭的人就劈頭蓋臉地罵:“你到底怎么回事,沃琳離開你五年都沒犯過病,這才見你一次,就高燒不退,胃出血,你不折騰她你會死呀!”
韓霆一驚:“衛國哥,怎么回事,沃琳怎么會發高燒,怎么還胃出血了?”
“這話我該問你!”壽衛國怒吼,“你告訴我,你到底怎么沃琳了?”
“衛國哥,你先告訴我,沃琳現在怎么樣了?”韓霆著急。
壽衛國平息了一下怒氣,道:“燒還沒退,胃出血已經止住了。”
“什么原因引起的發燒?”韓霆追問。
“原因不明,”壽衛國喘著粗氣道,“醫生準備用激素,先退燒再說。”
韓霆皺眉:“沃琳體質特殊,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壽衛國的火氣又竄了起來:“我難道不知道沃琳的體質特殊嗎,但凡有點辦法,我也不愿意給她用激素,可已經三天了燒還不退,物理降溫又維持不了多久,你說能怎么辦!”
三天了,韓霆的心一陣哆嗦,再不退燒,后果他真不敢想。
壽衛國強壓怒火,命令:“你給我說說你和沃琳見面的經過,仔細點。”
“衛國哥,是你要我照顧沃琳的,現在又來審問我,你這是不放心我嗎?”韓霆心里窩火。
壽衛國的火氣再也壓不住:“這個時候你還說這種廢話,你把經過說說,咱們分析分析沃琳高燒的原因,你大概是忘了吧,你和沃琳在一起時,沃琳每次高燒,都和你脫不了關系。”
韓霆默然,壽衛國雖然因怒氣有些口不擇言,可壽衛國的話也不是完全不靠譜,沃琳和他在一起時,每次發燒,多多少少都和他有點關系。
“快說!”壽衛國的耐心即將告罄。
韓霆也不再啰嗦:“我星期六早上天沒亮時在車站接到他們,沃琳上車就睡了,說是在火車上一晚上沒睡,到了地方,我把他們放在一家早餐店前,自己去了那家北方風味的店子吃早飯,沒想到我到的時候,沃琳已經在那里了。
“為了沃琳安全著想,我讓沃琳住我的公寓,沃琳拒絕了,當時我確實因她的執拗生氣,不過你放心,我忍住了發脾氣,還把她送到了放療區。
“下午我下了手術去店里吃飯,沃琳恰巧也去了那家,不用問,她肯定是中午跟著老師加班,誤了吃中飯時間。
“當天我去車站接人前打電話給郎少敏,要是他們有當天回Z市的打算,好順路送他們,郎少敏說沃琳回去,我在醫院門口等到了沃琳。
“沃琳上車就睡了,堵車,開車用的時間有點長,她一直在睡,到了火車站我叫醒她下車,然后我和她就分開了。”
韓霆問壽衛國:“衛國哥,案情我已經交代清楚了,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壽衛國問他:“G市那天氣溫幾度?”
韓霆道:“白天有十多度,早晚七八度的樣子,沃琳穿了棉衣來的,應該不會是受寒。”
“沃琳在你車上睡覺時,你開暖氣沒有?”壽衛國再問。
韓霆搖頭:“開暖氣車上太悶,我怕她不舒服。”
“你是怕你自己不舒服吧,”壽衛國的話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沃琳天冷一點就蓋棉被,你大雪天都只蓋一床毛毯,你以你自己的體質衡量沃琳,她不生病才怪。”
“衛國哥,我知道沃琳的體質,”韓霆解釋,“我車上有毯子,她睡覺時是蓋著毯子的。”
“那有什么用,你車上那毯子我又不是沒見過,薄得跟床單一樣,”壽衛國嘶吼,“人睡著的時候體溫比醒著的時候低,你車上又沒開暖氣,是不是因為怕悶,你的車窗還是開著的,而且為了沃琳著想,還只是開了一條縫,難道你不懂得門縫風凍死人的道理嗎?
“早上她在你車上凍了一個多小時,晚上凍了有三個小時吧,寒氣在無知無覺中如溫水煮青蛙一樣侵入身體,她能不生病嗎,難怪怎么都找不到原因呢,你這些年醫生白當了!”
韓霆愣住,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嗎?
這么說,沃琳這次生病,又和自己有關系,而且關鍵原因還是在自己?
韓霆越想越煩,掏出煙點燃,想到沃琳對煙堿過敏,他把煙扔到地上踩滅,心煩意亂地來回踱步。
李亞迪催:“喂,你電話打完了沒有,我還要趕回公司開會呢。”
她下了飛機去停車場開自己的車,看到夏教授的車時,就想等等看夏教授會不會出現,如果等得到夏教授,她也好向夏教授打個招呼,畢竟父親生前和夏教授是摯友。
當看到韓霆獨自一人走向夏教授的車,李亞迪心里明了,這車是韓霆開來的,她突然就不想自己開車回去了,也不和韓霆打招呼,徑直上了韓霆的車。
煩亂的思緒被李亞迪打斷,韓霆帶著一身寒氣上了車,砸給李亞迪一個冰冷的字:“滾!”
“嘁!”李亞迪不屑地撇撇嘴,開門下車,看著韓霆的車絕塵而去。
李亞迪聳聳肩,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去了自己的公司。
她剛在車上雖聽不清韓霆對著電話說什么,可也能看出韓霆不高興,也知道她如果開口,韓霆必不會有好話給她聽,可她就是要故意激怒韓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