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宰相之請
“我家老爺姓呂，名‘浩然’，乃當朝國老之一。”那家將說：“現任‘丞相’一職，統領文武百官，道長應該聽說過吧？”
李誠聞言：“…”
這特么當然聽說過了！
百官之首，當朝丞相，瑞國除了皇帝之外地位最高的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國師長風真人見了他都得禮讓三分，這種大人物，瑞國百姓哪個不知道？
“丞相大名，貧道自然是如雷貫耳，不知他找貧道何事？”李誠說。
“這個，道長去了自然就會知道。”家將笑道：“我家老爺已經備好了酒宴，就等道長您過去，吃酒商談！”
在瑞國，請人辦事除了報酬以外，還有“請酒”的說法。
為表示尊重，求人者會設宴款待，酒過三巡再談事情——這一方面給了足夠的尊敬，讓人不好拒絕，另一方面借著酒意，也能提高求人的成功率。
當然，有時候象征意義，也會大過實際。
就像現在，丞相會怕自己不答應嗎？
顯然不會。
作為一國丞相，他能請動的人多了去了，甚至就算是國師長風真人，接了丞相命令也得照做。
但還是設宴款待，這就說明，人家是有意抬舉。
在照顧自己的面子。
“既然丞相大人有請，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李誠笑笑，跟著那家將上了馬車，同時說道：“聽聞相府珍饈一盤萬錢，比皇宮里的吃食還貴，就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聞言，家將說道：“自然不會讓道長失望。”
相府的馬車不是凡物，馬匹也是靈獸，因此速度極快還不顛簸，李誠只感覺像是坐火車一樣，身軀一陣失重，然后就到達了相府。
“真人前來，老夫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丞相親自出門迎接，給了李誠足夠的尊敬。
“客氣，客氣。”李誠說。
接著他跟隨丞相進去，立刻看到了一個熟人——知府韓傅，他正恭敬地站在一個老白胡子面前，仿佛晚輩一樣，恭敬的聆聽教誨。
不，就是晚輩。
那個老白胡子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唯一影響力能跟丞相媲美的老太傅孔繼學。
皇帝的恩師，瑞國輩分最高資歷最老的大儒，沒有之一。
“貧道天成，見過孔老太傅。”李誠抱拳說道。
老太傅聞言回了一禮，接著道：“坐，這相府的美食，放眼整個瑞國都是首屈一指，我老頭子也很久沒有吃過了，真人不必拘泥，先吃個痛快再說。”
說罷，他先行動筷，吃了起來。
那份率真，讓李誠原本因為“水龍王”之事而產生的一點點芥蒂，都消失了大半。
坦誠不做作，無愧于“大儒”的身份。
“來人，把本相珍藏多年的‘珍士酒’拿出來，給道長品嘗。”丞相說。
珍士酒，其實就是“猴兒酒”，由于不是人所釀造，可遇不可求，一直為達官貴人喜愛。后來因為珍士候入朝為官的事情，其名漸漸便成了“珍士酒”。
配上讀書妖做官的典故，文雅高端，極有格調。
“如此客氣，所求，怕是不簡單吧？”李誠暗自想。
但他也不怯場，該吃吃，該喝喝，酒過三巡吃喝痛快之后，才開口詢問：“丞相熱情款待，讓貧道不勝惶恐，不知究竟有何事需要貧道出力？”
聞言，丞相立刻嘆了一口氣，說：“道長應該很清楚，本官是反對遷都的吧？”
“嗯。”李誠點頭。
“且不說，遷都會造成國家動蕩，單單這北幽府的位置，就不利于防守。”丞相又道：“而真正麻煩的，還是‘西陵國老園’的遷墳事宜，涉及風水地理，以及殘留文氣的安置，還有移動‘儒骨’的難度…”
說罷，他又嘆口氣，狠狠地飲了一大杯酒。
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而李誠，則開口說：“請恕貧道直言，所謂‘一動不如一靜’，國老陵距離這里也不是太遠，未必就非得遷移，瑞國皇室的陵墓不就沒動嗎？”
此話一出，丞相三人，俱都搖頭。
“這個道理，我們也知道，可是國老園為歷代國老葬身之地，凝聚著他們生前的文氣，有庇護京城，增強國運之效！”老太傅說：“為了瑞國考慮，就算不想打擾歷代先賢安寢，也得動，先賢們當初建造‘國老園’的目的，就是死后發揮余熱，為瑞國保平安。”
聞言，李誠不由得肅然起敬。
生前鞠躬盡瘁還不夠，死后，竟然也要庇佑瑞國？
浩然大儒，看樣子真的跟自己印象中的所謂“大儒”，完全不一樣。
“那需要貧道做的是？”李誠詢問。
“給國老園選址，布置風水，還有用道家大神通‘袖里乾坤’之術搬運先賢‘儒骨’。”丞相說：“特別是搬運儒骨，大儒死后因為文氣的緣故，遺骨會重達千鈞萬擔，縱然是神通武人，搬運也不易。加之有文氣反噬，一般人根本沒法遷移，也只有道長的神通可以做到！”
聞言，李誠算是明白，丞相為什么會那么客氣了。
因為“儒骨”的緣故，除了自己，其他人搬運起來都沒那么容易。
“搬運儒骨，倒不是問題，但選址和布置風水，貧道就不甚擅長了。”李誠搖了搖頭，說：“怕是要另請高明才行。”
沒有金剛鉆，就不能攔瓷器活兒。
他根本沒有從金榜里抽出過風水方面的東西，因此拒絕了選址和幫忙布置風水。
不然硬逞能，萬一弄巧成拙，可就把“文官集團”給得罪死了。
“非也非也，一事不勞二主，選址和風水布置，就聽道長的。”丞相卻并不在意，笑著說：“我們所在意的‘風水’，跟旁人所說的風水不一樣，只需有風有水，無有污穢，適合安葬即可。”
原來，他所說的風水，不是風水格局，而就是單純的風水自然。
讓李誠選址，也不是因為修為，而是因為他熟悉北幽府，至少丞相認為他熟悉。
“這樣，我們選地方，道長您給點評優劣，最后還是由我們自己確定地點，如何？”知府韓傅開口說：“這樣縱然有什么不妥，也不會怪罪到道長頭上。”
李誠聞言點頭，說：“可以。”
于是立刻，丞相拿出地圖，指了一個地方。
那里山清水秀，環境是相當優美，很適合做國老陵園，只是…在苦橋縣，正是石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