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章公孫麗姬與荊軻
該來的終究會來，該走的，也早晚會走。
人生如一場旅途，途中不僅有異地風情，幽美景色，也有烈日、暴雨，還有幸福、快樂、痛苦、疲累和各種各樣的困難。
除此之外，對于每個人來說，在人生的旅途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有人來，就有人走，紅塵過客，總是來去匆匆。
這些過客中，有的人回眸一笑，如翩鴻一瞥，自此驚艷一生，有的人溫柔相伴，耳鬢廝磨，從此日久情長，有的人無惡不作，自此結下血海深仇，從此不共戴天。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即便是那些壽星人瑞，存活百年，也不過在后面加了兩個零，區區三萬六千多天而已。
人生短暫，也難怪先人會嘆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短短三天時間，眨眼而過，第四日中午，早早地吃過午飯，趙艾便帶著驚睨乘著馬車離開了新鄭，焰靈姬原本執意要跟著來，也被他勸著留了下來。
出了新鄭十里后，又于一僻靜處，召喚出了之前的那輛汽車，駕車前往咸陽。
如今的天氣依舊炎熱，車內有空調，也算免了風吹日曬雨淋之苦。千里之遙，大道雖然不如現代的好走，但駕車也確實快了許多。
驚鯢趙曦兒的環境適應力的確強悍，上次暈車還吐的人差點都壞了，這次倒基本沒事了。
疾行一天，二人便出了韓國地界，進入秦國，又一路向著秦川狂奔，輾轉間，便到了曾經的東周洛邑(河南洛陽）。
此地乃是回咸陽的必經之地，上次由于趕路，趙艾直接繞了過去，沒有停留。如今駕著汽車，速度自然要快上許多，也就不急于一時。
當初呂不韋初執相印，幾乎受到了所有人的嘲諷和反對。商人地位低下，甚至連吃糠咽菜的農夫都不如，秦國的一眾文武公卿，對于商人出身的呂不韋自然多有非議。
面對所有人的質疑，呂不韋為彰顯自己的文韜武略，使百官臣服，不再因其商人出身輕視他，呂不韋親自出手，率領十萬秦軍覆滅東周。。
當時東周已然猶如古稀垂暮的老人，面對有虎狼之師的秦軍，自然是毫無抵抗之力，是以當時并沒有費多大力氣，東周國主便開城投降，交出了國璽。
自此之后，洛邑便納入了秦國版圖。但因為東周國主的投降，使洛邑并未受到戰爭的波及，因此如今繁盛依舊。
趙艾和趙曦兒來到洛邑時已是傍晚時分，二人也沒有四處閑逛的心思，只沿著大路直行，一路上的攤販商鋪倒也不少，二人輾轉來到清風酒樓門口方才停下。
眼見太陽已經落山，夜幕將至，正是該吃晚飯的時候，加上坐車顛簸了一天，也確實累了，便決定在這清風樓落腳。
趙艾帶著趙曦兒進入清風樓，剛一踏門而入，立時眉頭一皺，他目光一轉，與趙曦兒對視一眼，二人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疑之色。
趙艾心中滿是疑慮，想不到隨意進入一座酒樓，竟然也是臥虎藏龍，匯聚著不少江湖人士。
大廳之內觥籌交錯，賓客歡堂，生意頗為興隆，酒肉香氣撲鼻傳來，平添了幾分口舌之欲，便決定好好嘗嘗當地風味。
早有小廝笑臉迎來，趙艾與趙羲兒便尋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坐下，他們二人皆是衣著華貴，氣質不凡，又腰挎寶劍，自是引來了不少人或明或暗的打量，就連廳內嘈雜的聲音，也漸漸變得安靜了下來。
趙艾之俊美風流，灑脫淡然，自不必細說，趙曦兒這般絕美少女，更是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打量著這對年輕人，但見少女一身勁裝，素顏冷眸，清麗絕色，氣質清冷，給人以冷酷的感覺。
反倒是那俊美少年唇角微揚，面帶溫煦笑容，風度翩翩，看起來頗為灑脫不羈。
趙艾點了幾個招牌菜之后，又要了些酒水，待小廝離去后，方才扭頭，帶著淡淡笑意的漂亮眼眸從大廳內一一掃過。
這座酒樓不小，廳內大概有三十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穿的服飾也是各不相同，七國皆有。
趙艾有些驚奇的發現，這些人中，竟然有二十來人氣息還不弱。
趙艾的目光不著痕跡的略過幾名先天高手，隨即又緩緩回頭，視線最終落在了斜對面的一名少女身上。
這少女坐在一名正在埋頭喝酒少年身邊，十五六歲的模樣，一身紅色勁裝，生的天資絕色，美貌傾城，即便未施粉黛，依舊絕美如仙。
趙艾這般久歷花叢，見多了傾城絕色的人，身邊亦是常年圍繞著一群絕代佳人，依舊不得不感慨一句：好一個人間絕色！
不過，趙艾也并未一直盯著人家看，只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雖然貪圖美色，卻也并非好色如命之徒，到底是見慣了絕色美人的，不至于見了美女就走不動道。
若是熟人，他這般盯著人家那是撩妹，可對方是素不相識的少女，若一直盯著人家看，就顯得有點不禮貌了。
收回目光后，趙艾便順勢打量起了眼前的趙曦兒，同為絕色佳人，初代驚鯢趙曦兒的美貌，在整個秦時明月和天九世界都是排得上號的，稱其為傾國傾城，也絕不為過。
甚至單輪容貌，紫女、月神、大司命、焱妃等深受眾人喜歡的美人都要略遜一籌。也就焰靈姬、雪女、少司命能與其媲美。
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得那位信陵君的青睞？
或許是以前作為殺手時，穿膩了黑衣，自從跟了趙艾后，趙曦兒倒是一改往日的著裝，喜歡上了白色。
今天的趙曦兒依舊白衣如雪，不僅有傾城絕色之容貌，冰雪脂玉之肌膚，更是皓齒明眸，眉目如畫，且其身材高挑，窈窕婀娜，氣質亦是清冷淡漠，給人以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覺。
許是有人打量個不停，令趙曦兒頗覺不悅，原本就清冷的俏臉愈發冷若冰霜，眸光犀利如刀。
趙艾眉頭一皺，先天三重的修為散發開來，一股無形的寒意瞬間席卷整個大廳。
突然爆發的強橫氣勢，令得廳內眾人皆是身體一震，非常明顯的示威，效果似乎還不錯，那些明目張膽的目光也瞬間從趙曦兒身上離開，默默地低下了頭去。
只余少量隱晦的目光，轉而落在了趙艾身上。
以趙艾敏銳的六識，自然可以清晰的感覺得到。行走江湖，大家對陌生人多看一眼也沒什么，但這般一直打量，卻是明顯地犯了忌諱。
趙艾心中不悅，面上亦冷，忽然再次回頭，眼中亦是射出一道寒芒，瞪向了不遠處的一名中年人。
刀子似的目光，讓那名一直打量他的中年人頓時心中一凜，隨即冷哼一聲，
就要發作，卻被他身旁的一名年輕人攔下。
趙艾不屑一笑，隨即不再理他。
與趙曦兒閑聊起來，心中卻在暗自盤算，洛邑雖然不是小地方，但隨便一個酒樓居然聚集了如此多的江湖人士，顯然絕非尋常。
“咦？”
就在二人正在喝著茶水時，一道驚疑聲忽然響起。
趙艾扭頭望去，見剛剛與那絕美少女同坐一桌的少年向他走了過來，微愣了一下，便見對方已然走至桌前，自顧自的在趙艾右手邊的位置上跪坐下來。
一雙英目卻是落在了趙艾放置于桌上的含光劍，細細的大量起來。
趙曦兒和趙艾的目光同時向他看去，少年似乎喝了不少酒，已有微醺之態，察覺到趙艾和趙曦兒的目光，方才回神，不由瀟灑一笑。
他向趙艾合手一禮，醉醺醺地笑道：“抱歉抱歉，兩位少俠不必緊張，在下荊軻，冒昧打擾，還請勿怪。”
趙艾聞言，卻是雙目一凝，有些驚訝的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有些驚疑道：“荊軻？”
荊軻愣了一下，英俊的面容上亦是露出疑惑之色，訝異道：“這位少俠認識在下？”
趙艾點了點頭，看著他俊朗陽光的面容，不由一笑，道：“從未見過，不過倒是偶然聽說過。”
“哦？”
荊軻來了興致，右手隨意的拄在桌上，瀟灑笑道：“我荊軻初歷江湖，想不到竟然也有人聽說過，在下倒想知道，是怎么說的？”
趙艾微微一笑，注視著荊軻道：“我有位朋友曾經去過衛國，三個月前與他聊起衛國之事，曾經提到過衛國名將公孫羽。”
趙艾正說著，與荊軻一起的那名少女也跟著走了過來，趙艾星眸淡淡看了她一眼，荊軻忙揮了揮手，示意讓她在自己的對面坐下。
如此一來，便成了趙艾與趙曦兒分坐東西兩面，而荊軻和那名少女分別坐在北面和南面。
少女星星點點的美眸宛若凝聚了天地間所有的靈氣一般，空靈純澈，有些好奇的看了眼一旁素顏冷眸的趙曦兒，隨即妙目一轉，看向了正在說話的趙艾與荊軻二人。
趙艾繼續道：“公孫將軍乃是衛國貴族，又師從鬼谷，戌衛濮陽，功勛卓著，且品行高尚，乃是天下有名的大將，令人欽佩。”
趙艾邊說便將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二人，見二人神采飛揚，顯然與有榮焉，不由嘴角微揚，笑道：
“還聽說他有兩位高徒，一位名叫荊軻，天賦極高，酷愛讀書擊劍，為人活潑開朗、仗義豪爽，結識了不少豪俠之士，余生平最敬豪爽俠士，是以便記在了心上。”
“至于另一位......”
趙艾說著，頓了一下，目光有些欣賞的看向了一旁的美貌傾城的絕色少女，與那充滿靈氣的明眸對視了一眼，看著她道：
“至于另一位，則是公孫將軍的孫女，單名一個麗字，二八芳華，卻有傾城之貌，天才之資，想必，就是這位姑娘吧？”
少女見趙艾看來，與他對視一眼，亦是暗贊其俊美無雙。
她聽得趙艾這般當面夸贊自己和外公，心中自然頗為開心，看著趙艾愈發順眼起來。
當下微微點了點頭，肌膚透粉，面露嬌羞之色，見禮道：“公孫麗見過少俠。”
趙艾拱手還禮，一旁的荊軻亦是笑道：“少俠過譽了。”
說著，忽然嘆了口氣，一拍腦門笑道：“倒是忘了，還未請教兩位少俠高姓大名，失禮失禮。”
趙艾唇角微微揚起，微微側身，面向坐于北方的荊軻，目光卻不著痕跡的掃視全場，淡淡笑道：“在下姓趙，單名一個艾字，來自秦國。”
荊軻微微怔了一下，皺眉思索道：“趙艾？這名字倒是聽起來耳熟。”
一旁的公孫麗卻是俏臉瞬間一變，美眸微凝，一臉驚愕的看著趙艾，驚疑不定道：“敢問少俠的‘ai’字，是哪個字？”
趙艾依舊美眸回頭看她，目光打量著全場，聲音不由加重了幾分：“艾草的艾，趙艾！”
此言一出，場中再次瞬間一靜，原本熱鬧的氣氛也立刻冷了下來，就連一旁端上酒菜的侍者都是面露驚訝的看著他。
荊軻更是豁然起身，一臉恍然的看著趙艾，臉上再無一絲醉態，沉聲道：“你就是那位大秦太后的義子——趙艾？”
一道道目光瞬間凝聚在他的身上，有的眼含殺意，有的面露驚喜，有的滿眼激動，有的更是目光如冰，緩緩握上了手中長劍。
趙艾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與趙曦兒對視了一眼，將剛剛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那十幾道傳來的殺意，自是難逃他的觀察。
“沒錯，正是我，前些天，傳聞殺了信陵君魏無忌的人，也是我。”
趙艾無視周圍見見冰寒的氣氛，面上滿是風輕云淡之色，他的聲音刻意提高了幾分，清晰的傳進了眾人的耳中。
荊軻面色漸漸沉了下來，目光復雜的看著趙艾，沉聲道：“信陵君賢人君子，仁義之名，傳揚天下，你為何要殺他？”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既然敢派人暗殺大秦太后與我，本公子殺他，難道不該嗎？只可惜，他并非死在本公子手中。”
荊軻一時無言以對，怒目而視道：“你！不可能！信陵君寬愛仁厚，怎么可能派人暗殺？”
趙艾冷笑一聲，面露譏諷之色，道：“如果信陵君派人殺害公孫將軍，你會這么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