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抽在臉上極響亮的耳光,讓程皓軒整個人都懵掉了。
他伸手摸過自己的左臉,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你敢還手?”
白玉蘭放手一摔,致使程皓軒向后退了兩步,離開了她的身邊。
程皓軒眼里的怒火在不斷燃燒,他雙手握拳,怒喝道:“你就不怕我催動行尸丹,讓你們姐妹四人變成四具艷尸?”
“能催動行尸丹的又不是你,我為何要給你面子?”
白玉蘭厭惡的看向他,口中的語氣充滿了嫌棄,“連害人都不敢親自露面的惡徒,操控別人都需要借助他人手腳,滾!”
這不屑的態度徹底點燃了程皓軒的情緒,他只覺的心頭怒火沖天,五臟六腑都要氣炸了。
“軍師!軍師呢?快點讓那百足蟲撕咬她的全身上下,我要讓她變成一具軀殼,知道忤逆我的下場!”
白玉蘭身后的房門微微向外移開,里面的女子顯出身形,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玉靨更比花嬌。
她輕聲笑了兩聲,雙手環抱,倚靠在門旁,饒有趣味的看向白玉蘭,在打量了一番后,才斜眼乜了程皓軒一眼。
“呵,少主,那行尸丹發動,可就真變成了一具死尸,功力甚至不及生前的十分之一。”
女子說到這里微微停頓,“現下少主身邊無人可用,帶來的死士已經在玄武道上死完了,若是到達祭臺,我可不能保你走上天宮。”
白玉蘭的神情微變,雖然她猜到了程皓軒的背后另有其人,卻沒想到這股勢力居然對幽王墓如此熟悉。
也不知道此女到底出身何處?
程皓軒的嘴角在不斷跳動,原本在魔道之中俊秀出眾的面孔,如今因為怒容和劍痕的影響,已經變得極其狼狽。
思前想后,他的現狀已如軍師所言,除去軍師這個最大的倚仗,自己身邊已經無人可用。
想到這里,他就不禁又恨起了自己的師傅和林雅欣,這個老不死臨死前都不安分,讓他與掌門之位失之交臂。
倘若自己當時帶著傳承玉劍去見顧清瑤,那這位天資縱橫的小師妹,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又何必因為這個白家丫頭瞻前顧后?
“再說了,我們不是同玉蘭姑娘都說好了,只要她答應來我們這邊做事,我們就放棄催動白家姐妹身上的行尸丹。”
“難道守信比你主子的顏面還重要?”
程皓軒剛剛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一陣風如刀刃般劃過,瞬間卷過他的耳邊,削去了一小撮頭發。
但那女子的身形卻未動一分,還是慵懶的倚靠在門邊,神情隨意,還伸手打了一個呵欠。
“我這人倒也很煩這些世俗規矩,可若人要是沒了規矩,我是不是也可以在你摘得長生果后,反手把你碎尸萬段?”
女子輕笑出聲,言語之中充滿調侃,但其中暗藏的殺機一閃而逝,讓程皓軒頭腳冰涼,如同在冰窖里墜了一回。
他啞口無言,揚起衣袖就向樓下走去。
只是行至半途,忽聽女子又加了一句,“在長生果未送至神都前,我的主子都是殿下。”
程皓軒冷哼一聲,回到方才走出的那個房間,摔門發出了一聲巨響。
女子伸出皓腕,帶著袖上的輕紗輕捂檀口,笑出聲來。
“你還真是有趣,我從沒見這人這么氣過,要是多來兩次,恐怕那可憐的少主要氣瘋好幾回。”
白玉蘭嬌容冰冷,她轉身看向面前的女子,問道:“我沒心情同你說笑,你要我做的我已做到,只希望你人能守信。”
女子臉上的笑容更盛,將額頭前垂下的一縷鬢絲勾至耳后,向著屋內走去。
“那是自然,只是你不進來聽聽狐妖的故事,還有…傳說中如何救他的法子嗎?”
白玉蘭本已作勢要走,渾身一僵,就再也邁不出步伐。
她心底如同卷起高浪海嘯,對女子一語中的,問出她心中所想感到震驚。
還夾雜著一絲恐懼。
柳若歡不知道被白谷蘭帶出去了多遠,倆人的身影在街道上飛快閃過。
他看見懷抱自己的白谷蘭面目凝重,也不知道心中在想著什么。
在撞開一間木門后,倆人一頭栽了進去,這一跤摔的柳若歡措不及防,眼冒金星。
趴在地上緩了一會兒后,他才爬起身子,看向了身邊的玉人。
白谷蘭側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眼眸微閉。
柳若歡推正白谷蘭的身軀,才發現她渾身酥軟,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而在她纖瘦的小腿下方,有一枚玉蘭花瓣嵌入右腳腳踝處,染得周圍的羅襪嫣紅一片。
柳若歡忽然想起,這“玉蘭”暗器上抹有劇毒,毒效在幾息之內就會發作。
而白谷蘭為了帶自己多走一些距離,遠離其他幾女,居然強行催動經脈內的真氣,延緩了毒發時間。
這毒要是放著不管,豈不是危及生命?
他下定決心,要幫白谷蘭做些什么,思緒一轉,就想到了前世用嘴吸毒的法子。
應該科學吧?
柳若歡此刻也顧及不了那么多了,他的手心直冒冷汗,上前脫掉了她的繡鞋,小心翼翼的將那枚花瓣摘了下來。
或許是刺激到傷口,白谷蘭秀眉一皺,無意識的發出了一聲輕嚀。
柳若歡的心神也為之一震,手上的動作也輕緩許多。
他將羅襪輕輕褪去,露出整個圓潤白皙的腳背。
傷口處與羅襪的裂口有些粘在一起,使他不得不屏住呼吸,湊上去將布片分開。
好在白谷蘭的意識消沉,這次并未發出什么奇怪的聲音。
柳若歡端起那細嫩的小腳,將嘴巴輕放在傷口處,吮吸完吐在了一邊,反復幾次之后,才算稍稍放定了心神。
“我聽過浪女情深的,如今得見柳公子,才知道浪子情深是怎么個意思。”
一道帶有些許熟悉的聲音,響于民居之內,那聲音似黃鸝一般動聽,給柳若歡的記憶頗深。
“寧姑娘?”
門口處的少女久別重逢,卻一點都沒給他好臉色看,冷笑道:“好一個寧姑娘,現在喚我都只配叫姓了嗎?”
柳若歡面容有些尷尬,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么會在這…不對,先幫我看一下白姑娘的毒。”
“放心吧,玉蘭上的毒只是麻痹經脈感知,沒有性命之憂。”少女兩眼一翻,沒好氣的說道:“不過她強行壓制了毒效,恐怕兩三天內都無法起身了。”
柳若歡聞言有些尷尬,合著一個沒什么性命之憂的毒,自己硬是腦補許多。
如今看來是借著吸毒的名義,強行親了別人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