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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水草真容

  整個湖面如同突出了一座島嶼,巨大的水幕自巨龜全身傾瀉而下,形同大雨傾盆。

  那位不會武功的柳公子,單手持劍,立在獸首,一身錦衣雖然濕透,卻浸透稍顯瘦弱的身型,給人一種近乎冷艷的絕美。

  不少女子在注目之下,都看的心神搖曳。

  普天之下或許有修為高深的男性武者,也有滿腹經綸,指點江山的男性才子。

  可這種形象大多出現在市井傳記,或是街巷流言中。

  如今她們親眼看見,有一個男子甘愿舍棄自己的安危,為眾人開辟道路,在水下降服喬三姨都奈何不了的怪物。

  雖然不知他用了何種手段,但龍章鳳姿,天質自然,恐怕說的就是這號人物。

  在龜首上終于出得水面的二人,經歷了水下的生與死,相互對望,誰都不知道第一句話該怎么開口。

  此時的白谷蘭已經完全清醒,她似乎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眨了眨那雙秀美的大眼睛,柔聲細語的說道:“若歡公子,你…”

  “你懷中的瓶子既然那么寶貴,可要藏好了。”

  白谷蘭察覺到手中束縛的瓶子,下意識的往懷里縮了縮,她才注意到柳若歡盯著她看的眼神,低頭道:“你拼了性命前來救我,不怪我只為了一個瓶子,就放開了你的手?”

  柳若歡又好氣又好笑,看來白谷蘭并不知道自己瞧見了她的記憶,若是換做另一個毫不知情的人,恐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可他知道了些許因果,只是緩緩搖了搖頭,“既然你覺得它比你性命還重要,那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白谷蘭聞言嘴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皓齒,燦爛一笑,如同夏花。

  這個時候,她終于想明白讓自己奮不顧身的答案。

  “對,它比我的命還重要。”

  經歷了先前月亮湖中的風波,諸人在巨龜的注視下,算是有驚無險度到了湖對岸。

  那只巨龜在幫了柳若歡的大忙,鏟除了水底的妖草后,就趴浮在湖面之上一動也不動。

  若不是時不時抖一下龜背,驅趕前來啄食龜殼的鳥類,柳若歡都懷疑它已經大限已至了。

  柳若歡在走之前,朝它鞠躬,巨龜才顯示出了些許反應,但也只是用巨目掃了他一眼,就再度閉上了那雙赤黃色的巨瞳。

  這讓柳若歡不禁有些氣餒,本來他還當自己走了大運。

  按照前世讀過的文學劇情發展,如此神物幫完自己,再順勢歸順于他,此后他不就是這一畝三分地的王嗎?

  只可惜這經典的狗血橋段未曾上演,無論怎么來看,對方都好像只是一時興起,對他根本就不感興趣。

  “我猜,它可能跟湖底的東西有仇!”

  白玉蘭在行進的路上,興致勃勃的點評道:“你想啊,那水底的妖物,定是一只極為可怕的兇獸,而這巨龜,一定是上古玄武的后裔…”

  先前這活潑好事的丫頭沒有下水,就纏著柳若歡和白谷蘭,說出了在水下的經歷。

  柳若歡推辭不過,只好把關鍵處省掉,說了那水底可怖的妖草,以及巨龜心血來潮,在湖底大展身手的畫面。

  沒想到這番話聽得白玉蘭熱血沸騰,甚至還伸出了小粉拳,耀武揚威的叫囂著,等她以后修為大成,一定也要在水里翻江倒海。

  白丁玲沒好氣的拍了一下她的頭頂,嬌喝道:“你還好意思說,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先前在湖面上都立不穩,要不是我和三妹前去幫扶你,你早就被拉入水下了。”

  白玉蘭雙手捂著頭,委屈巴巴的說道:“我那不是擔心二姐姐嗎?”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你那位二姐姐用得著你擔心嗎?”說到這里,她用美目有意無意瞟了一眼柳若歡,“自然有人比你更上心。”

  “大姐!”

  白谷蘭還未說什么,只是在一旁微笑著看姐妹說笑,如今聽到一向正經的大姐,也隱晦打趣了她同柳若歡的關系,頓時羞紅了半邊臉。

  本來她還想叫她們別亂說,唯恐影響了柳若歡在外的聲譽,可聯想到水下的那一幕,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一個男子,主動親了自己,那是不是說明他對自己早已傾心已久。

  可…又說不準,他只是迫于險境,為了幫自己恢復呼吸。

  白玉蘭看白谷蘭竟然沒有出口反駁,反而還低頭想起了心事,小聲對著白丁玲說道:“我覺得二姐姐真被你說中了。”

  “咳咳。”白谷蘭驚醒后急忙錯開了話題,她知道若再在這事情上說到下去,心思敏銳的姐妹們,一定會察覺到異樣。

  “你知道湖底的那些東西,都是些什么嗎?”

  白玉蘭一聽是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立馬將方才的猜想拋之腦后,屁顛屁顛的湊了過來,問道:“二姐姐知道哪些水草的來歷?”

  “也不算完全懂,但我覺得八九不離十就是傳說中的人臉草了。”

  柳若歡心里一陣汗顏,人臉中長著草,這取名還真是言簡意賅。

  白玉蘭也有些不太相信,她輕哼一聲,摸了摸瓊鼻說道:“二姐姐你該不會是隨便編了個名字來騙我的吧,我自小喜歡神鬼志異,書庫里關于妖怪的傳說都有印象,可從來沒聽過人臉草這個東西。”

  “你挑書只挑自己喜歡的看,當然不懂。”白谷蘭無奈的說道:“這人臉草出自神農殘頁的本草經,原是一種早已滅絕的物種。”

  “它的形態有些相近于冬蟲夏草,幼年是蟲,成年會依附于河床沿海,化成相似人臉的形態,從中長出長草。”

  柳若歡聽得內心震驚,冬蟲夏草的本質,也只是一種子囊菌,它通過侵占幼蟲的身體,繁殖出子座。

  而那蟲子居然和草是同一個物種?這可是顛覆認知的生物,它到底該被歸類到植物還是動物?

  “雖然成年之后戰力兇悍,但它們往往需要數量的支撐才能造成威脅。另一方面,幼蟲本身沒有任何能力,需要靠成年的人臉草繁殖哺育,而且它們價值極高,從入藥到飽腹都有不可或缺的功效,在上古時期是很多生物和古人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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