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武魂殿密辛:千仞雪的身世】
“她的情況怎么樣？”
“靈魂遭受重創，五臟肺腑全部粉碎，體內還殘留著躁動的海神神力，情況不容樂觀。”
“好在，王上以最快的時間將她帶回來，用仙花溫潤，這才保留住她的身體，否則，躁動的海神神力已把她粉碎，化為灰燼。”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有救她的辦法嗎？”
神顏殿中，波塞西的尸體躺在冰床上，寒氣驅趕陽光，凍結她的身體。
“她僅存最后一絲意志，需要慢慢調養，現在最關鍵的是，她的心臟衰竭，幾乎不能工作，心臟是一個人生命之源，沒有心臟的她，很難復蘇。”
碧姬看著蒼白的波塞西說道。
“殿主大人說，她是海洋之神的最佳繼承人，要是不能救活她的話，會不會讓殿主失望啊？”
葉泠泠用她獨特的九心海棠武魂治愈波塞西。
碧姬搖搖頭道：“沒有用的，這是神力導致的傷勢，我們無法解決。”
“先冰封起來吧，殿主大人說，當神樹上結出海洋神格之時，她自然感召蘇醒。”
這時候，宮一走了進來說道。
她的手上捧著一朵水晶白冰蓮，放置在波塞西的身上，頓時出現一層冰霜罩護體。
種植神樹的地點。
蘇北和古月娜靜靜站著。
神樹生長的很快，尤其是蘇北將促生液倒在神樹上之后，那種子萌發嫩芽，破土而出，茁壯成長。
要說實力增長的最快的，還是要屬阿銀。
她比古月娜恢復實力的速度還快。
因為她在跟神樹締結寄生關系。
簡直恐怖。
一開始蘇北也沒有多想，以為阿銀可能會得到好處，但絕沒有想過會這么猛。
這段時間，阿銀的修為從十萬年，直接暴增到了九十多萬年，她每天的修為年輪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不需要幾天，她就能破神境，成為第一個成神的魂獸。
比天夢冰蠶和深海魔鯨王都要快！
不過，這也從側面烘托出神樹的強大，僅僅是萌芽狀態，就能讓阿銀逆襲成修為第一的魂獸。
直接打破蘇北的印象——蘇北原來以為，深海魔鯨王會是第一個成神的魂獸，第二個是天夢冰蠶，第三個是帝天。
蘇北揉了揉古月娜的臉，柔聲問道：“娜兒…”
蘇北后面的話還沒出口。
古月娜已經會意：“放心，魂獸這邊我能安頓好，他們一聽有機會跟神祇們戰斗，得到神的力量，都非常高興。”
“而那些有異心的，企圖在魂獸中拉幫結派的，全部都驅逐…或者，被其他魂獸吞噬了。”
這就是魂獸世界的直接了當。
蘇北點了點頭，不由望向武魂殿的方向：“那么，天使圣堂，就靠雪兒和老師擺平了。”
武魂殿。
千仞雪站在天使雕像之下，站在千道流的身邊，他們就那樣安靜的站著。
良久，千仞雪才按捺不住，嘴唇微張：“爺爺，那件事情，您考慮的怎么樣了？”
千道流并未睜眼，只是淡然道：“不需要考慮，即使是雪兒問百次，爺爺也不會背叛天使神。”
“神仆之忠，向死而生。”
忽然，千道流回頭看了一眼千仞雪：“你乃是神之繼承人，你不該說出那樣的話。”
“你…更不應該，放棄本該屬于你的神位！”
千道流的眼中迸發出瘆人的光芒。
他很失望。
就在此前的三天，他寄予厚望的孫女跟他說，他們跟神明的戰爭已經開始，他們守護的神明終將成為他們的敵人。
千道流接受不了，根本不可能接受。
那可是讓他甘愿放棄生命的信仰。
半響，千道流無奈嘆道：“去吧，如果他真的有讓你獲得更加強大神力的辦法，就去吧。”
作為神仆之一，世間最頂級的魂師，神的降臨，他又怎么會沒有絲毫察覺呢？
只是，他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這個深居幕后，掌控著天斗帝國一半的國家命脈的老人，他的頑固和執著，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但是，我們需要爺爺你的幫助。”
千仞雪咬了咬嘴唇，向千道流發起邀請：“爺爺你是極限斗羅，最強大的魂師，你一定能成為斗羅大陸百年來的首位神祇，雪兒也需要爺爺你的幫助！”
千仞雪的魂師之路，因為她跟比比東的關系并不和諧，所以大多是千道流的指導。
“天真。”
千道流的眼中布滿滄桑：“你根本不懂修成神位的艱難性，你知道嗎？”
千道流看著千仞雪說道：“你的神賜體質有多么的珍貴嗎？那是我的畢生心血，才塑造出來你的存在，足以被天使神認可的存在。”
“數百年來，有多少天驕輝煌，又有多少天才隕落，卻無一人可堪神任。”
“數十年前，爺爺也是叱咤風云的天才，卻始終邁不出最后一步。”
“昊天宗的祖先唐晨亦是，海神島的波塞西亦是。”
“神之桎梏，我以無力應對。”
千道流揮出一道魂力，將千仞雪送至臺階下，閉上了眼睛。
就在此時，一道凌厲威儀的聲音響起：
“所以說，你承認了，那是你的陰謀？”
比比東從天而降，手持教皇權杖，頓了頓地面，發出一道金紋波動。
千道流愁眉，詫異道：“你已經，突破了神劫！”
“不錯，只需要再凝聚出一個神位，我就跟你眼中的天使神一樣至高無上，甚至，更強。”
比比東非常有底氣的說出這句話。
得益于神樹，她的神格已經慢慢成型，實力暴漲。
到達她這個境界，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會帶來很大的益處或弊端。
更別說是這巨大的神級助力，宛如火箭般的飆升。
“看了，雪兒沒有騙我，那個少年，或許真的是造物主派下來改變世界的人物。”
千道流腦海中思緒萬千。
他早就知道那個少年不簡單——從雪兒寧愿放下皇家偽裝，也要回來見他開始。
千仞雪的心性，千道流再清楚不過。
那應該是就算有愛，也會在驕傲中展示，但對那個少年，卻完全不同。
“你在轉移話題！”
比比東的臉上浮現出慍怒的神色，一身力量震的整個天使圣堂都在顫動。
“物是人非，再討論從前，又有什么意義？”
千道流淡淡說道。
相反，比比東急切的向前走了兩步，哼道：“失去天使神力的庇護，你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你的生命已經失去保障，你隨時都會死亡。”
“難道，你想帶著她的尸骨，永墮黑暗么？”
“告訴我，你究竟把她的尸骨安置在哪里？”
比比東的眼中出現殺意。
“她？是誰？”千仞雪問道，她有些摸不清比比東的意思。
她站在千道流的身邊：“爺爺不會死。”
“這，你該問他。”
比比東指著千道流，淡淡說道。
千道流的面色灰暗，苦笑，嘆道：“二十多年過去了，積藏在你心里的仇恨，始終都沒有退散啊。”
千道流站了起來，仰望天空。
千仞雪察覺到不對，問道：“爺爺，你們到底隱瞞了我什么？”
“呵。”
比比東看了一眼千仞雪，眼中有厭惡，也隱藏著…憐愛？
“你什么意思？”
千仞雪跟比比東針鋒相對，她也一直看比比東不爽。
爺爺不跟你一般見識，可不代表著我會容忍你在武魂殿放肆！
“看來，你親愛的爺爺是什么都沒有告訴你。”
比比東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你代表天使而生，生而高潔，生來天賦異稟，天下無雙，那是你的驕傲？”
“但你不會知道，你的血肉之軀，來自于骯臟的獸性，你的神眷，來自于你父母的靈魂獻祭…”
比比東將當年的事情親口說出，擊碎千仞雪的傲氣。
“夠了！”
千道流喝止道。
這時候，千仞雪的腦海里已經閃過無數想法：
骯臟的獸性…靈魂獻祭…等等，她的意思是…
千仞雪驚道：“果然，那個時候，我在神顏殿的房里看到的那團血漬，是你留下來的！”
“那是…代表貞潔的血液…”
千仞雪禁不住后退了兩步，小臉煞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那么…那么你不是我真正的母親，那我從何而來，我又是誰？”
千仞雪的眼神變得無比的迷惘。
想通一件事情，理清前古后今，思維應該會更加的通暢。
但千仞雪卻更加的無助，她仿佛一直活在迷霧之中，直到今天，才揭開真相的一角。
從這個角撕扯擴大，才能窺見所有。
“爺爺，你告訴我，我的親生母親，不是這個女人么？那為什么跟你們以前告訴我的不一樣？那我的親生母親是誰？她在哪？我又是誰？”
千仞雪抓住千道流的臂膀，卻發現衣裳下，千道流的身體極其的軟弱無力，被千仞雪這不知輕重的抓了一下，竟然癱坐下來。
引得比比東和千仞雪都心神一緊地追問千道流的情況。
不同的是，千仞雪是帶著心疼，比比東則是害怕千道流死掉，她口中的那個‘她’的最后一絲線索都不見了。
“沒事…”
千道流握住千仞雪的手，推脫道。
“爺爺，你的手，你的身體…”
肉眼可見，千道流的肌膚快速萎靡，他再也支撐不住了。
“雪兒，這些事情，我本想瞞你一生，等你成神之日，我魂飛魄散，一切終了。”
“可惜，天使神的通道徹底關閉了，這座殿堂，再也無法接受天使神的庇護，事情天使神力，爺爺的身體已經徹底支撐不住。”
千道流深嘆，看了一眼比比東，道出其中隱密：“她的尸骨，其實你一直都知道，只是，連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就是她的尸骨罷了。”
“二十多年以前，她是武魂殿的圣女，也是我兒最寶貝的徒弟，她跟藍電霸王龍的少爺相愛，一個廢物少爺。”
“疾兒心里憤憤不平，一時做出了錯事，對她施展了幻術，做下人神共憤的事情，這才有了雪兒你的出世。”
“雪兒出生以后，疾兒對她疼愛有加，為了彌補，疾兒尋到了一頭十萬年的化形魂獸，希望將那魂獸捕抓住，以為她的第九魂環做準備。”
“卻沒有想到，被昊天宗人重傷而歸，她懷恨在心，企圖借此吞噬疾兒…”
千道流的眼神越發暗淡，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丑事，也是他不愿提及，有損他一世名聲的事情：
“恰好那時候，我探查到雪兒你體內的圣骨，得到天使神大人的指引，你繼承了天使武魂的高潔，但始終是凡骨，不足以承受神賜之力。”
“但我對神的力量太渴望了，我要超越唐晨，就非此不可，我雖然無法成神，但我卻要培養出來一名神！”
說到這里，千道流的情緒有些激動。
“于是…那一夜，在她吞噬疾兒的尾聲時，我將她囚禁，用他們的血液為你洗禮，取她的骨頭制成魂骨，為你接引天使神力，那至親的骨頭，能完美的與你融合。”
“也就是，那六塊…天使魂骨套餐。”
“她，就是你的母親。”
恰逢此時，千仞雪身上的魂骨發出回應，閃爍出淡淡的光芒，溫暖她的身體。
千道流望了一眼比比東：“而她，是最讓我震驚的。”
“你的母親瞞天過海，在郊外養著這樣一個跟她一模一樣的妹妹，而且還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雙生武魂者。”
“在你母親死后，她進入武魂殿，以出色的能力接替你的母親，成為新一任的教皇。”
“那時我也正需要一個足以管理武魂殿的人，她最合適不過。”
“只不過，她進入武魂殿的目的，卻正是追查你母親的下落。”
“這也是她為什么對你的態度，一直都是那么多冷漠。”
因為，她視你為不詳之物。
多么可笑的事情，這片刻之間，自己就從天使吉祥變成不詳。
聽完千道流的話，比比東趔趄兩步，多年的困惑終于解開：
“難怪，難怪我搜遍整個武魂殿都沒有任何發現，查遍所有魂師，所有典籍都沒有絲毫線索…原來，她的骨頭，已經跟你融為一體，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
比比東指了指千仞雪，忽然笑了起來。
又忽然嚴肅…冷漠：
“像你這樣的禽獸，死不足惜，我們不需要你的幫助，茍活了如此之久，你也該償命了。”
比比東揮出三根蛛矛，刺入偌大的天使雕像，轟的一聲炸裂，整座雕像粉碎。
在飛灰墟燼之中，千仞雪整個人都凌亂了。
她人還活著，但眼神已經暗淡無光了。
直到比比東傳來一句冷冷的聲音：“即使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那也應該死在合適的地方。”
“譬如，守護小北的神之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