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嬌生慣養多年,從未吃過虧,如今又豈肯輕易罷休。
他心知包惜弱軟弱,最是溺愛自己,正要拿話搪塞。
不想,彭連虎聽到包惜弱的話卻是眼前一亮,忙開口道:“小王爺,看天色馬上就要下雪了,王妃身嬌體弱,如何受得起寒風冷雪。”
“小王爺一項孝順,如何也該體恤王妃才是。”
“今日之事,不如就此作罷,一切待來日再行計較。”
楊康聽到這話,眉頭就是一皺。
他為人機敏,如何不知彭連虎這么說,不是為了包惜弱著想,而是想用這個借口,擺脫白行簡等人,以免丟了面子。
楊康緊抿雙唇,不想答應,可見梁子翁臉色蒼白,彭連虎一臉懇切,靈智上人左顧右盼,也知道如今自己等人不占優勢,只得作罷。
“我們走!”
楊康一甩衣袖,轉身欲走。
忽然,只見灰影一閃,王處一忽然閃動身形,擋住他們的去路。
“王處一,你想做什么?”彭連虎見狀臉色一沉,語氣也變得格外冰冷。
只見王處一抬手,“貧道無意與幾位為難,只是有件事要請教小王爺。“
說著,王處一拱手相謝,轉過身來,雙眼一翻,霎時之間臉上猶如罩了一層嚴霜,厲聲向那楊康喝道:“你的全真武功是誰教的,你叫甚么名字?你師父是誰?”
楊康本在氣頭上,一聽這話,心中一緊,頓時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心臟瞬間涼了三分。
不等他答話,便見王處一冷哼一聲,兩道目光猶如閃電般射來,“你便是不說我也知道,你師父左頰上有一顆紅痣,是不是?”
“我早料到你是丘師兄的弟子。哼,你師父傳你武藝之前,對你說過甚么話來?”
楊康見狀,只得小心陪笑,“道長既識得家師,必是前輩,就請道長駕臨舍下,待晚輩恭聆教益。”說著,便慌忙帶人離去。
趙王府眾人離去之后,看著還在和侯通海等人糾纏的黃蓉,白行簡搖搖頭,手中漁竿一抖,一根魚線便嗖的一聲,將黃蓉腰身纏住,輕輕一帶,將她抓了過來。
隨后,魚絲一抖,寒光一閃,只聽得錚的一聲,候通海的鋼叉斷為兩截,整個人腳步不穩,跌倒在地。
侯通海見狀嚇得臉色蒼白,看著斷裂的鋼叉頭上不住的冒寒氣,仿佛剛剛斷裂的,不是哪吧鋼叉而是他的小命兒一樣。
“這小丫頭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識相的趕緊滾,否則,就把命留下吧。”
白行簡淡淡的留下一句話,便看了王處一等人一眼,“諸位,我們走吧。”
聽到小丫頭三個字,偽裝成少年的黃蓉身子就是一僵,正想悄悄溜走之時,白行簡仿佛腦后長了眼睛一樣,目光如電,掃視過來。
雖然一言未發,但那意思很明顯,老實點別惹事。
看著白行簡那雙如寒冰澄澈的眼眸,黃蓉略顯古靈精怪的眼睛立刻停住,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
一行人來到下榻的客棧,白行簡先看了黃蓉一眼,“小丫頭,去吧你這身簡陋的易容換掉,再出來說話。”
說著,也不理會黃蓉瞪地鼓鼓的雙眸,然后轉頭指著楊鐵心對郭靖說道。
“來,大家認識一下,郭靖,這位是你父親郭嘯天的結拜兄弟,楊鐵心,論理,你要叫他一聲叔父。”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
郭靖不知道白行簡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楊鐵心不知道白行簡怎么知道他的身份。
穆念慈沒想到穆易不是義父的真名。
就連王處一,端著茶杯的手也是劇烈的一抖,不知想起什么,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慌忙看向白行簡。
幾人之中,唯有甩下這個炸彈的白行簡,神色如常,輕輕抿了一口茶水。
“你說這位大叔是我楊二叔嗎?”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義父這是真的嗎?”
“道友此話當真?!”
片刻的平靜之后,四人紛紛疾呼。
不過,不需要白行簡回答,聽到楊鐵心的反問,其他三人都知道白行簡沒說錯,穆易就是楊鐵心。
一個個紛紛看向楊鐵心,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楊鐵心死死地盯著白行簡,想要他給出一個答案。
三人注意到楊鐵心的目光,心中猶如擂鼓一般,又再一次轉頭,將目光匯聚到了白行簡的身上。
白行簡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是怎么知道這一點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兒子楊康。”
“我兒子?!你是說我兒子還活著?”楊鐵心聞言一愣,隨后立刻激動起來,說著就要抓住白行簡的手。
白行簡自然不會讓他抓住,手臂輕輕一蕩,便將楊鐵心的手按了回去。
“別激動,你兒子的確還活著,但還是不是你兒子就另說了,你說對吧,王道長?”說著,白行簡意味深長地朝王處一一笑。
王處一苦笑一聲,一臉無奈。
楊鐵心在江湖上行走多年,看人眼色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看到王處一這副模樣,就知道其中必有隱秘,心中也惴惴起來。
“王道長?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還請道長看在我和令師兄丘處機丘真人有過一面之緣的面上,大發慈悲,將犬子的消息告知,楊鐵心感激不盡。”
說著楊鐵心雙腿一曲,就要向王處一跪下。
“萬萬不可。”王處一見狀急忙將楊鐵心扶住,看著滿臉哀求的楊鐵心,想到他剛剛提及的丘處機,頓時頭痛無比,怨念地看了白行簡一眼。
你既然知道內幕,又何苦讓我來當這個惡人呢?
不過,王處一也知道白行簡沒錯,這件事說來,還是他們全真教惹出來的,他不出面誰出面。
想到這里,王處一的笑容越發苦澀起來。
看著楊鐵心,組織了半天語言,才終于忍不住說道:
“實不相瞞,若在下沒有猜錯的話,今日各位遇上的那位小王爺,就是楊兄的血脈。”
“什么!!!”
這話一出,儼然又是一個重磅炸彈,在幾人之間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