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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歧途

  七月初二。

  距離朱祐樘的生日還有兩天,這天一早,永康公主朱效茹將自己的妹妹德清公主叫到府上來,是為商討給朱祐樘賀壽的事。

  “…你那個姐夫,大本事沒有,天天跟著張家老二瞎糊弄,那張家老二也是個狠人,朝堂上不管不顧得罪多少人,卻是深得皇兄信任,現在都當上戶部侍郎,不知皇兄是怎么想的,咱大明朝自開國以來,就沒哪個外戚像他這樣可以一手遮天…”

  朱效茹本還是要跟妹妹談賀壽。

  結果一絮叨起來就沒個完。

  所說的,無非是丈夫跟張延齡的關系,還有張延齡的所作所為。

  德清顯然對她的話題很感興趣,哪怕總是在說一些有的沒的,卻還是能提起興趣,偶爾還能插嘴問上幾句。

  “皇姐那邊來信說,應該會在今明兩日到京師,不用我們去接,他會跟駙馬一起到我府上來,到時再叫你。”朱效茹道。

  “皇姐要回來了嗎?”

  姐妹二人口中的“皇姐”,是朱祐樘的妹妹,明憲宗的長女仁和公主。

  她跟兩個妹妹的年歲還是有差距的,弘治二年便已經出嫁,所嫁的是鴻臚寺少卿齊佑之子齊世美,夫妻二人平時也算恩愛,早就已經誕下子嗣,歷史上二人有五個兒子。

  夫妻二人要不是為了給朱祐樘賀壽,一時還不會到京師。

  朱效茹嘆道:“皇妹啊,其實咱姐妹三人中,你的條件是最好的,如花似玉知書達理,皇兄很希望你能覓得如意人家,這不皇兄已為你尋了府宅,正準備收拾之后讓你搬過去。”

  “啊?”

  德清對此消息還有些意外。

  朱效茹道:“有何好驚訝的,就算你想進道門,也架不住可以有自己的府邸啊,再者說了,你以為皇兄會同意你胡來嗎?其實還有件事…不知怎么跟你說…”

  朱效茹面色顯得很為難的樣子。

  “皇姐還有什么需要隱瞞的嗎?”德清面色低落,大概是因自己要當道姑的愿望不能實現,導致心情不佳。

  “是這樣,姐姐我就是單獨告訴你,你也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其實皇兄這次想借著千秋賜宴,讓你跟張家老二…單獨再見一下面…雖然姐姐我平時總是消遣你,說你跟他之間…嗯,有什么,但姐姐也知道你對他的態度,要是你們能成的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成,這樣的無恥小人還是離他遠一點吧…婚配?呸!”

  朱效茹提到張延齡,語氣顯得很不屑。

  德清則很好奇。

  “皇姐,你之前對他…的態度,好像不是這樣的。”德清隱約記得,之前朱效茹可是不斷攛掇她跟張延齡之間有來往。

  可眼下朱效茹再提到張延齡,語氣好似苦大仇深。

  她顯然并不清楚朱效茹跟張延齡打賭將要輸,還不打算兌現賭約的事。

  朱效茹道:“之前就是拿你們的事隨口說兩句,你別往心里去,你見了那廝…就不用給他好臉色,最好替姐姐我罵他一頓,讓他總帶壞你姐夫…現在你姐夫老能耐,沒事跟我吵幾句嘴,居然還敢離門而去,不是那廝教的是誰?”

  崔元以前沒太大的地位,受了氣只能忍氣吞聲。

  但也是在張延齡的言傳身教之下,他開始有了“脾氣”,恰恰這種脾氣為朱效茹所不喜。

  夫妻之間,誰希望自己是弱勢的那一方?尤其還是像朱效茹這樣心高氣傲的皇室之女,更希望丈夫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

  “知道了。”

  德清只是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又有些魂不守舍。

  連朱效茹都不知這個妹妹在想什么。

  “你可別真是對他動了什么心思,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托付,雖然他現在沒娶妻,但聽說府上的妾侍不少。”朱效茹繼續發揮八卦之能事。

  “以他的年歲,和如今的地位,沒有妾侍也很難吧…”

  “他還得罪了那么多朝臣,在朝堂上都快混不下去。”

  “那只能說明他有本事,別的勛貴怎沒有他的造化?”

  “他還喜歡打人…沒事就喜歡出去毆打讀書人,簡直是不成體統。”

  “這件事我也聽說,他好像是為查案才打人,連皇兄都知曉。”

  朱效茹:“…”

  德清一怔,隨即她意識到,自己好像有意無意在幫張延齡說話,她趕緊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

  朱效茹白她一眼道:“你有哪個意思?”

  這次輪到德清無法回答。

  “這種壞人,你還會對他有心思不成?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有意又如何?你當他這樣的外戚,會想著娶你這個長公主?皇妹啊,你可千萬別剛從歧途上回來,又進入另一個歧途。”

  德清急道:“什么歧途啊?都不知皇姐在說什么。”

  朱效茹看出妹妹還是臉皮薄,也就不再說此話題,嘆口氣道:“那你準備搬新家吧,千秋賜宴后,我就帶你去新宅看看,以后那可能就是你的長公主府…”

  張延齡對于什么皇宮賜宴,沒什么想法。

  去皇宮多了,覺得皇宮沒什么神秘感,這跟普通的大臣心態不同,對于普通大臣來說能在經筵日講的時候有個賜宴,那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這兩天,他沒去朝堂。

  沒有理由。

  就是隨心所欲“曠工”了,他事后發現,也沒人計較這個。

  朱祐樘沒派人來找他說此事,皇宮的文臣對此也不太留意,似乎那些人巴不得他不去朝堂,這樣免得跟他逞口舌之爭。

  七月初二這天上午。

  張延齡已經做好了出門的準備,蘇瑤還在為他整理出門的便服。

  “老爺,您不是已經都把要還戶部的鹽引準備好?為何還要去買鹽引?”蘇瑤知道張延齡出門的目的,是要去轉轉,買點鹽引。

  至于是什么原因,以她的生意頭腦,是想不明白的。

  張延齡笑道:“此等機密豈能隨便外泄?瑤瑤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人還沒等走出屋門,二門那邊就傳來南來色扯著嗓子喊話的聲音:“爺,太子殿下來了!”

  聲音太大。

  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的架勢。

  張延齡皺眉,走出房門到這小子面前,罵道:“不開眼的,太子駕臨也能隨便張揚?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南來色一臉苦逼。

  在他看來,太子就是個小瘟神,之前就是因為太子才落罪,被太子學了賭博回去,要不是張延齡幫他兜著,估計他小命都么得。

  張延齡臉色不悅道:“這小子,不知哪根筋不對,我府上是他隨便想來就來的?走,跟我去瞧瞧。”

  南來色一怔,看了看蘇瑤,蘇瑤還在那笑。

  剛才張延齡還教南來色尊重太子,卻是張延齡所說的話,聽起來更不客氣。

  就是把朱厚照當熊孩子,絲毫沒當是大明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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