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拿起酒杯,嘆道:“這酒勁是不是太大?說什么都沒聽清,戲班子的人就只會道個萬福請個安?這是大家閨秀?還是名伶戲子?”
張延齡的語氣,顯得他很不滿意。
叫個女戲子過來,整的跟大家閨秀一樣,欠身行個禮道個安,你當我是來做客吃酒的?
此女子臉上微微一緊,像是不理解張延齡之言。
老阿姨厲聲道:“官爺是讓跪下來磕頭問安,這是看看你們的條兒是不是順溜,膀子抬起頭伏地,這點規矩都不懂,真不知是怎么教出來的,這都能出來見人?”
張延齡聽了此話,差點想感慨一句。
老阿姨,還是你懂我啊。
怪不得你能執領這戲班子,這么丑也能派出來見人,感情你在這戲樓禮數上,那是行家呀!
“若是連這點恭敬都沒有,那就出去吧。”
張延齡才不管此女是不是菊潭郡主,總不能直接問,對方也不會直接答,那就用點直接的。
要你是菊潭郡主,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我磕頭問安,能掛得住面子?我現在也給了你臺階下,你不想折辱身份,走出去,大家相安無事。
卻是女子也沒太多猶豫,直接跪下來,先給張延齡恭敬磕了一個頭,隨即連雙臂都舉起過頭頂,顯得很柔展,兩個手心貼在地面上,頭也伏地,仍舊是恭敬異常道:“小女子不懂規矩,唐突了官爺,再給官爺賠禮。”
張延齡看到這架勢,心說要真是菊潭郡主的話,真是不簡單。
都說這大丈夫能屈能伸,巾幗不輸英豪?
“行了,那就留下她們三個,剩下都出去吧,戲臺也別停著。”
既然此女過了張延齡的“第一關”,張延齡暫時也沒道理把人趕走,直接留下來。
二女陪酒,或是三女陪酒,對他而言也沒大的區別。
“官爺,您不要奴家在里面侍奉著?”老阿姨這時不樂意。
我這一身的本領,你說把我趕出去就趕出去?是不是太不給面子?我還要在你面前好好表現一下生平所學呢。
“我說老阿…班主啊,我在這里吃酒美人相伴,你留在這里,怕是煞風景吧?”張延齡道。
老阿姨臉色很難看。
你稱呼班主就班主,非要稱呼“老班主”,意思是嫌我年老色衰唄?
老阿姨強顏歡笑道:“奴家別的不行,教幾個奴婢可是很在行,曾經就在教坊司當過教習,要不官爺留奴家?”
“出去!”
“奴家領命。”
老阿姨眉宇之間顯得很不悅,但還是依言退下。
等門關上之后,房間內只剩下四人。
外面戲臺上。
戲仍舊在繼續中。
少了這三人,并不會影響戲的進程,戲臺上的人反而更歡實,似乎是想到自己今天不用在戲臺之外陪達官顯貴有失身之舉,都放了輕松,唱戲也更賣力。
“還看著作何?過來一起坐,給我斟酒。”
張延齡笑著說一句。
雙胞胎姐妹二人走過來,各自為張延齡斟酒,手上的動作都是整齊劃一,斟酒結束之后,被張延齡攬過去坐在腿上。
張延齡都沒正眼去瞧剩下那女子。
“這身段真是勻稱,贅余都沒有,想來日常鍛煉很刻苦,平時很累吧?”張延齡一手抱一個,笑著問道。
“嗯。”
二女都不知該怎么回答。
“叫什么名字?”
姐姐道:“小憐。”
妹妹道:“小安。”
就在第三名女子也準備回答時,張延齡則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笑道:“小安小憐,名字真是惹人憐惜,可惜啊身入紅塵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回頭我把你們贖賤為良,讓你們過幾天常人的日子如何?”
小安和小憐聞言大驚,趕緊脫身起來,跪下來給張延齡磕頭道:“奴婢多謝官爺。”
謝是在謝,但或許她們在心里,也不怎么相信。
誰讓任何時代,男人的共性就是逼良為娼,再勸娼從良呢?要真拿出贖身的銀子來,官府那邊的門路走通,事辦成,才會真正感激。
“哈哈,起來起來…對了,那個誰,怎么不過來敬酒?”
張延齡這才好像想起來旁邊還有一個。
女子臉色略顯不悅,但此神色也只是一閃即沒,走過來,恭敬給張延齡斟酒一杯,就在她也想學著二女先前的樣子坐在張延齡懷中時,卻見張延齡根本沒有要抱她的意思。
嫌她丑。
“太累了,幫我把靴子解了吧。”
張延齡突然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
剛才讓你下跪都能跪,讓你坐在我懷中,大概也不在話下,那干脆就用點更直接的。
脫靴子。
“不想幫我,就出去等。”張延齡又甩下這么冰冷的一句。
小安和小憐此時還等著張延齡贖身,恭敬跪坐下來,正要一女幫拿一只靴子往下脫時,張延齡指了指另外一名女子道:“你來!”
“你們兩個,繼續過來陪我喝酒。”
這下女子則不由輕輕蹙眉了。
從這神色來看,張延齡已經找到菊潭郡主不止七八分的影子,簡直快到十分,一個人再怎么隱忍,被如此步步緊逼,那也不可能保持常態。
但她還是跪下來,幫張延齡先把右腳靴給脫了,隨即掩鼻。
“哦,我最近走路多了一點,時值酷暑,難免有些味道,怎么還介意?”張延齡還是沒正眼去瞧。
女子不回,馬上去脫另外一只。
最后等都脫下來之后,又拿起來放到門口的位置,轉身回來,就在她以為能松口氣時。張延齡笑道:“我這邊有些燥熱,想必你們也如此,這房間內也無必要有障礙,寬衣吧。”
即便是小憐和小安姐妹,聞言也都有些驚訝。
這怎么說也是戲樓,并不是客房。
但她們還是在風月場內見慣了場面,現在金主有要求,她們也不能有任何的回絕,直接動起手來。
這對一旁的第三女來說,則沒有那么大方。
等小憐和小安,只著一身小衣出現在張延齡面前時,另一邊連衣帶都沒松。
“怎么回事?我的話,沒聽到?”
張延齡進一步咄咄逼人。
第三女這次猶豫的時間明顯更長,隨即她還是做出決定,跟那對姐妹一樣,最后只留小衣在身,此時其實已很難去遮蔽什么。
就在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時,張延齡突然冷聲道:“別留了。”
小安和小憐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都已如此,留不留還有區別?等她們連最后防備也卸下時,又把難題拋給第三女。
但第三女這次則沒有猶豫,很快跟二姐妹一樣。
“真是各有風姿,兩個身材勻稱,沒有贅余,另一個雖幾分豐腴,但膚白豐滿落落大方,大概真是青春少艾的少女跟成熟婦人的區別,我終于理解為何你能在這風塵中立處。”
張延齡不但在欣賞,還在點評。
對于小安和小憐來說,聽了此話只會覺得很羞赧,但對于第三女來說,卻不知該做出如何的表情。
就在三女準備過來再為張延齡敬酒時。
張延齡笑道:“本爵也熱,既然你們都已無遮攔,我還要這些塵俗之物作何?”
張延齡把外衣隨便一撩。
三女都不敢正視。
第三女本已拿起酒杯,但聽張延齡道:“有美女在此,只喝酒那還有什么意思?過來幫我舒緩一下…”
話稍微有歧義,而小安和小臉則都紅著臉,在張延齡面前跪下來。等第三女看到二姐妹埋首于椅子前時,她的臉也瞬間紅了起來,這還是進了房間后的第一次。
“小安,你比姐姐要生疏,還是起來給我斟酒吧,那個誰…過來接替她。”
張延齡隨即又命令了一句。
此女再一次又猶豫。
張延齡此時大模大樣坐在椅子上,儼然就是這房間的主人,而她們不過只是別人送來的禮物,張延齡的命令,她們連選擇的資格都沒有。
此女面色很拘謹,最后還是猶豫走過來。
張延齡這才跟她對視一眼。
“門口在那,連一點簡單的事都不會做,就出去到戲臺上給我演一場。”
女子猶豫了一下,仍舊跪下來。
等她也跟小憐一起把頭湊過去時,張延齡突然就感覺到心中一股強烈的征服野心。
有權力,才能擁有一切。
大概就是這道理吧。
“居然比小安還生疏,平時都沒人教嗎?”張延齡手里拿著酒杯,微微閉上眼,稍微舒口氣,這感覺就是跟平時不一樣。
小安道:“官爺見諒,此等事…無人教誨,只能自行去領悟。”
張延齡仍舊閉著眼,將她攬過來讓她重新坐下,道:“那真該由我來好好為你們提點,不妨就在這里。”
“官爺?”
小安面帶不解。
張延齡笑道:“選不如撞,將桌子收拾收拾。”
張延齡的意思是,也不打算挪窩,時間不用選,地方也不用選,都已經如此,難道還要讓他忍著?
小憐正要起身跟妹妹一起收拾,卻被一雙大手按住肩膀。
張延齡笑道:“小事讓小安來就好,你們繼續。”
等小安把桌子收拾差不多之后,張延齡笑道:“接下來不用我教了吧?”
小安和小憐很懂事,姐妹起身來,直接靠在張延齡懷中。
而另外女子則明顯沒經歷過這種陣仗,她終于有機會站起身,正要拿起茶碗做一些簡單整理,卻感覺到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從身后環過來攬住她。
“還是那句話,門口在那邊,不樂意,可自行離開。”張延齡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邊說一句。
女子微微低頭道:“小女子愿侍奉爵爺。”
也不稱呼官爺,直接稱呼爵爺?
還說你不是有意而來?
箭在弦上,張延齡已沒有憐惜和隱忍的必要,送上門來的,管你是誰呢。
女子也閉上眼,等她感覺到被施壓,不得不弓身伏于桌面,下一刻再發生什么,就完全是順水推舟,她再想阻止什么已力不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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