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洛陽,北宮之中,從今年開始,劉宏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慢慢變得衰弱。
太醫診斷,說是縱欲過度,希望調養好之前,讓他節制。
節制,什么叫做節制?從十二(虛)歲入宮之后,他第一個夜晚,就有一個宮女過來侍寢,把他變成了男人。從那天之后,整個皇宮那么多的宮女,都在搶著希望能為他侍寢。
十二歲的孩子,上百個的宮女,什么概念?
反正他回過神來之后,只要一天沒有女人,人就如同發了瘋一樣!
整個人很難冷靜,變得暴躁易怒,注意力無法集中,甚至變得悲觀起來…沒人能指望一個重度成癮者能自覺,可他不自覺的話,沒人能攔得住他,畢竟他是皇帝!
就算這樣,他也忍著六天不要任何人侍寢。他沒辦法在身邊有人摟著的情況下,還能沒有行動。
然而懷中沒有女人,感受不到她身上的溫度,傾聽不到她的心跳,他會覺得寢宮是如此的冰冷,如此的寂靜。猶記得十二年前來到這里,陌生,恐懼,彷徨,直至抱著女人之后那溫暖和安逸。
“為什么還是縱欲過度?”六天后,在經過六天的調養再找御醫,得到這樣的答案之后,劉宏怎么可能接收。
“陛下,您這是虧空已久,以前年輕還能支撐下來。可去年年末,您罹患風寒,風寒雖然是治好,可是虧空的身體,一口氣爆發出來,才有現在的情況。”太醫戰戰兢兢回道。
“還要多久?”劉宏這四個字,都是咬著后槽牙擠出來的。
“一個月!”太醫只覺得背后的袍服,都已經被冷汗打濕。
太醫可以說是一個高危職業,年輕的皇室成員容易夭折,尤其還是因為各種莫名其妙的原因夭折。黑幕姑且不說,母親十幾歲就懷孕生子,孩子的免疫力天生就比較弱。
否則怎么說要人妻,尤其是生過孩子的人妻。一方面年紀夠大,一方面順產率夠高。
任何一個渴望留下自己DNA的男性,都抗拒不了人妻,這是五千年來刻在DNA的本能。
至于其他年齡段,基本是‘欲望’和‘愛情’兩個部分,與繁衍本能無關。
這個年代而言,反而因為有強大的繁衍欲望,所以只要能生孩子都不會放過。
有時候和欲望和愛情真沒太大關系,就是想要留后。
還是母體太年輕就容易生病夭折,這本來是先天問題,太醫怎么治?
治不好承擔責任,被革職還好,被砍才是真的無辜。
年老的更不必說,本身生老病死都屬于人的常態,問題皇帝這種身份,他心情不好可能把老人的去世歸咎到太醫身上,這就只能說是無妄之災。
中間的青壯也好不到哪里去,比如說皇帝現在,知道身體虧空,就不敢下猛藥。
萬一虛不受補,或者反應強烈一些,皇帝覺得自己是害對方,那么說不定下令把自己砍了。
皇室就這樣,貢品最好的部分不敢上交,畢竟這玩意品質每年都不同,怕說是糊弄皇室,然后掉腦袋。太醫也一樣,能保守治療就保守治療,醫術本來不夠發達,虎狼藥又是真的猛,就沒有哪個太醫愿意冒險的。
“陛下…”剛剛作為郎官過來的劉赟坐不住,出面說道,“下官認識一個道士,他的醫術極高,曾經給人開膛破肚,不僅沒死人,而且治好之后,那人更健康了。”
說的就是黃敘,之前就在旁聽,只是這幾年主要還是以調養身體為主,至于從軍基本不可能,可以嘗試好好讀書,走這個路線出仕,這是張鈺和黃忠說過的。
“……”劉宏看向劉赟,其實第一個想法是‘這誰啊’。
劉赟前幾天才去光祿勛報到,當時他在治療,自然沒有見這個‘親戚’。
認識都不認識,那自然不會聽他的‘瘋言瘋語’,什么叫做開膛破肚還能活的…這已經不是醫術,而是道術的范圍了吧?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下去吧!”若非感覺到這郎官并無惡意,劉宏非要命人把他拿下,少不得讓光祿勛好好訓斥一番。
“陛下…”劉赟還想說,見劉宏真的不耐煩,只能乖乖退下。
“陛下,剛剛那位,是濟南王家的公子,應征過來當郎官的。”眼看劉赟退下,張讓才上前,低聲說了句。
“阿父怎么不早說?”劉宏一愣,隨即反問。
“剛剛他說的那個,太匪夷所思,奴婢都聽得一愣一愣的。”張讓表示無辜。
“那阿父覺得,他說的那番話,有幾成可信?”劉宏也是病急亂投醫,太醫要一個月,他能忍一個月嗎?那當然不行啊!
“奴婢稍微想了想,就算十成十,也不好把人請過來。”張讓有些為難,“那濟南國被白波和泰山賊夾在中間,也有傳聞濟南王已經通賊的。事實如何姑且不說,但濟南國那邊,最大的宗教名為‘太平教’,那這道人,怕也是太平教的道人。”
劉宏聞言恍然,這情況他稍微了解過,按說這‘太平教’并非那個太平教。
張角一家全滅他還是知道的,問題濟南國的情況,讓人不由得懷疑,這太平教和兩股賊人之間,是否有什么關系。若是有,那么把人叫過來,豈非是引賊入室?
“不管如何,有這份心不錯,好好觀察,若可以培養,好好培養。”劉宏感慨,當時劉赟幾乎是坐不住沖了出來,這份關切他能感覺得到。不愧是親戚,至少比那些臣子可靠。
劉赟也還算年輕,沉淀兩年,慢慢委以重任,若他真的沒問題,那么以后會重點培養。
“遵旨!”張讓連忙回應。
如此又過了十多天,劉宏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僅沒有更好,反而更糟糕。
太醫說是他養了一段時間,但突然泄陽導致前功盡棄,而且情況可能會進一步惡化。
對,他沒忍住,三天前臨幸了一個宮女。沒辦法,最近這幾天,看到任何一個宮女,都會讓他有立刻摁倒對方的沖動,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太醫剛走,張讓就過來,說何進托人送來一張紙條。
劉宏聞言,打開一看,上面寫著:宮里有人要害陛下。
“陛下,奴婢這就去查!”張讓一驚,立刻表態。
“就一張紙條,慌什么慌?”劉宏怒斥,隨即整個人,都變得沉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