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純那么快敗亡,倒是出乎管亥的預料。本來以為,至少能夠撐到他們匯合什么的。
當然也不可能過去匯合,按照原定計劃,大概也就到右北平附近,他們就要停下來。
計劃是前后夾擊,而不是合兵一處。腹背受敵帶來的壓力,往往比正面交戰還要大得多。
同時若是遇到什么問題,各走各的也容易許多。
“軍師,我們是繼續前進,還是開始回軍?”管亥回到營地,這次他沒有找楊俊,而是找隨軍的軍師荀攸。
這次隨軍,可算是一次投名狀,能不能被重用就看這次。
之前在渤海郡沒什么表現的機會,荀攸現在需要的,就是把自己的才能徹底展現出來。
“首先我們需要知道,張純戰敗的具體過程,來衡量敵軍的威脅程度。”荀攸卻沒有直接出謀劃策,而是先要了解前線的戰況。
“我們隊伍里面,有一些漁陽郡的百姓,可以讓他們嘗試過去打探。”管亥對此不置與否,只是他本身也有些好奇,張純為何會敗亡那么快。
“其次,我方騎兵并不多,步卒卻不少。可以步卒逐漸推薦,騎兵在外圍尋找戰機。我們的人數在他們之上,要充分活用這個優勢。”荀攸再發言。
“的確!”管亥等人點了點頭。雖然有不少都是新兵,士氣和凝聚力都不行,若分開行動,那么反而容易被各個擊破。
尤其是騎兵沖鋒這玩意,哪怕知道輕騎兵沖鋒沒什么好怕的。可上千匹馬朝著自己沖過來,不習慣的士卒很容易慌亂。一旦戰陣出現松動,那么就有可能被對方長驅直入。
只要戰陣厚度達到一定程度,別說對方一千騎兵,就算五千騎兵都不一定敢沖鋒的。
畢竟馬匹一旦失去速度,那么這樣的騎兵還不如一個步兵。
至于對方的騎射,管亥反而沒那么擔心。畢竟北上的時候,教主就已經想到這個情況,于是派人送來秘密武器。只要對方敢停下來射擊,那么就能讓對方大出血!
“至于對方不肯開戰,那么我們也不必客氣。城池可以嘗試先招降,不投降就攻略地方。只要損失程度提升上去,那么對方總會忍不住出戰!”荀攸補充,“我們需要一場哪怕是小規模的勝利,來鞏固軍心!”
張純既然戰敗,那么敵軍的主力應該是在那邊,而不是在這邊。
既然如此,那么就能嘗試和對方進行交戰,削弱對方的同時,鞏固己軍的士氣。
尤其是認同度這東西,提升起來非常的困難。
“范圍不僅針對漁陽郡,廣陽郡也不要放過!薊縣若是有被包圍的危險,對方必然要全面和我們開戰!”荀攸總結,說完也就乖乖退了回去。
“的確,若為了自保坐視幽州牧城陷被俘,甚至是被殺,對他們的士氣肯定會很大的打擊。更別說劉虞是漢室宗親,算是劉寵的族兄,沒理由劉寵能坐得住。”楊俊點頭。
同時感慨,教主派過來的這個軍師,看來挺有能耐的。
在出謀劃策方面,他的水平只能說是中規中矩,或者說無論文武都是中規中矩,也可以說是有些普通。只有后勤管理,主要是數字的敏感程度上,他還有自信。
既然沒有這個能耐,那么出謀劃策這種事情,除非沒辦法,否則他不會出面。
高調做事低調做人,是他的處世原則。
說荀攸有能耐,并非說是他的計劃有多好。
說出的這番話,只能說中規中矩,甚至可以說有那么點‘普通’。
主要得把荀攸的年紀考慮進去,三十一歲,性格已經開始偏向穩重。
不過作為軍隊里的新人,尤其是需要證明自己的新人,往往會高談闊論,少不得把《孫子》之類的兵法掛在口中。出謀劃策半天,把人聽得云里霧里,仿佛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這種人,楊俊是一點好感都沒有。軍中出謀劃策,除非絕對把控戰況,否則的話稍微出點錯誤,都有可能會倒是重大損失。
反而荀攸這情況,照顧到方方面面,又切實可行,這才是王道兵法。
估計劉寵也沒想到,本來自己只是打算挫挫賊人的士氣,沒想到賊人第二天開始,反而迅速開始攻城略地起來。
“賊人怕是要離開,只是不希望空手而歸,打算撈一筆再走。”朱儁分析道。目前賊人的舉動,的確有那么點這個傾向。
這也意味著,昨天的喊話的確有效,對方已經沒有在幽州待下去的理由,退兵才合理。
“只是讓他們劫掠地方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不等公孫瓚…”劉寵提議。主要是一直吊在外圍,這種感覺太糟糕。
就類似一個保姆或者一個母親,要看著調皮的熊孩子,不讓他們亂動亂搞,還不能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親媽都做不到無怨無悔,更別說雙方還是敵對關系。
“我們需要幾場試探…”朱儁想了想,大戰役不行,得等公孫瓚他們過來。不過小規模襲擾幾次可以,不能讓對方真那么肆無忌憚。
“我來統兵!”劉寵當即表態。
“不,殿下需要居中調度!”朱儁當然不允許他這樣胡來,“末將負責就好!”
“朱將軍,你這樣不行啊!”劉寵抱怨起來,“什么都是你來,本王都不能好好歷練!”
“那…”朱儁也頭痛,陛下給他詔書讓他擔任副將,其實也有監督和架空劉寵的意思,但主要還是避免劉寵亂來。
若是劉寵出戰,把自己浪死了,那么陛下少不得要找他算賬的。
再說,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劉寵什么水平,他還能不知道?
撐死勉強統御這支軍隊,但要說打仗那完全是沒有任何水平可言。
看過幾本兵書,但學以致用根本做不到。只能說是前面的勝利,讓他稍微找到了些迷之自信。
很不巧的是,戰爭這東西,最怕的就是自信過頭。
白波賊不是普通反賊,他們有組織有預謀迅速席卷并州和冀州,然后在平原郡安頓下來。
朝中已經有人懷疑,他們和黃巾少帥有關系。
真把他們當普通流寇,反而會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