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背對人間,直面諸神
“完了完了！”
“都死光了啊！”
“怎么辦？我們要滅絕了嗎？”
“我還不想死啊！”
天空中觀看直播的聯邦人類們在見到所有人全部戰死，只剩下陳浮仍舊被束縛在半空之中的時候，忍不住絕望道。
各種消極的言論甚囂塵上，每個人都在訴說著自己的絕望，而后，給別人傳播自己的絕望。
人們恐懼，人們驚慌，然后在這明知必亡的局面中，陷入最后的瘋狂。
于是絕望之力再度萌芽，瘋狂生長，諸神再次獲得強化——有一說一，這種依靠別人的負面情緒增強自身的設定，好像有點眼熟啊 “都給我閉嘴！”
蒼天一聲低吼，呼出的氣流凝聚成數十億半透明的身影，那是蒼天逸散的力量，擁有意識的力量。
這些力量化身沖入聯邦各處，將一個又一個想要在臨死前瘋狂一把的人類強行鎮壓。
“那些孩子，在下面為你們打生打死！你們什么都做不了也就算了，難道連對他們心懷希望都做不到嗎！難道你們不知道，你們的絕望，只會增強對手的實力，讓自己的未來更加渺茫嗎！”
蒼天沉聲道，聲音橫亙天地，天空中灰云化作漩渦，露出其后空無一物的朦朧天空。
他雖然已經將腦神經練成了肌肉，智商跌破谷底，但類似的事情，他早已經經歷了無數次，有些事情，是鐫刻進肌肉里的。
拿回記憶的他，是舉世無雙的肉身超脫者，但，那份記憶之中承載著的強烈悲傷之情，讓蒼天非常反感自己的這份記憶，連帶著，他連自己的力量都一起討厭了。
如果舍棄這份力量，能換來人類的延續，那么他肯定不會猶豫。
但是，換不了。
身為人類的肉身超脫者，還有什么，是比一次次看著人類滅絕而無能為力還要更加絕望的呢？
“你們怕個屁！頭掉不過碗大個疤！那些孩子面對諸神寧死不屈，你們呢？你們又在做什么？你們在踐踏他們的努力！在為他們的敵人加油鼓勵！在為他們的敵人提供力量！”
蒼天喝罵道。
他有些累了。
類似的情況，每千年他就要經歷一次，每一次，人類都是這樣。
不是沒有優秀的后輩，幻想殘渣的力量也并非強到無法匹敵。
但這些人，卻一直都在拼命的給幻想殘渣強化，一次又一次有時候，蒼天都忍不住會想，也許人類本就是應該滅絕的 “孩子？”
興許是被蒼天的力量分身鎮壓了，又或者是因為蒼天的話。
人們忽然沉默了下來。
來自各大高校的幾萬天才們暫且不論，山海圣教的那三萬多教眾，在死亡之后，面具都已經脫落了下來。
山海圣教的教眾一直都在聯邦之外的其他秘境之中放養，與真正的異族相爭斗，戰力極為強悍。
幾乎每一個教眾，在死亡之前，都能擊殺數位神明。
他們還以為，這些是人類一方秘密培養的強者，是不知多大年紀，一直停留在三階巔峰，不斷打磨自身的老一輩強者呢沒想到，面具下的面孔，卻如此年輕 “有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年輕人，我認識他。”
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忽然說道。
“他以前在我的天食閣里，洗過碗后來他消失了，聯邦方面說，是出城獵殺異獸，遭遇不幸，沒想到”
人類沉默。
“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那個戴著羊臉面具，好像是四年前醫科大學的外科第一人啊！”
“還有那個，那邊那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以前在我的公司門口擺過攤，賣過炒飯他可以不用火，單憑鍋鏟與鍋之間的摩擦碰撞，將飯炒熟后來，因為有員工吃過他的炒飯之后，金屬中毒，我就讓公司的保安趕走了他”
“我看到了三年前開啟狀元試煉之后失敗的人，我以為他腦死亡了”
“我的兒子，原來一直活著么”
隨著一個又一個山海圣教的佩面者被認出來。
人類越來越沉默。
他們心頭忽然生出一股異樣的情緒。
不是悲傷，也不是絕望，但就是，很壓抑。
如鯁在喉，每一個人心里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們，只是孩子啊！”
“我們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們的情緒在壓抑，在醞釀。
某一刻，這股情緒壓抑到極致之后，忽然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光芒！
“媽的！讓一群孩子為我們送死，就算贏了，老子也沒臉活下去了！”
“說的對！不就是個死嗎！”
“娘的！老子也要寧死不屈！”
“寧死不屈！”
“狗屁諸神！干他娘的！”
人們的情緒前所未有的熾烈。
陳浮嘴里塞著絕望口球，暫時無法說話，他看著面前遍地的年輕人的尸體，心情復雜。
人們堅韌不屈的情緒化為白金色的熾烈光焰，燃燒著他們的希望，帶著背水一戰的決絕瘋狂涌入秘境之中，被谷應引導著，落在陳浮身上。
光焰燃燒，將陳浮身上的小白裙燒成一套白金色的精致戰裙。
陳浮口中的絕望口球被燒毀，鎖住陳浮身體的絕望鎖鏈轟然潰散，化為漫天緋紅光點，被陳浮的丹界吸納。
“接下來，看你的了。”谷應微笑著說道。
“你算計我。”陳浮臉色陰沉。
李有錢死了，李琪娜也死了。
山海圣教的所有人，全都死在了陳浮面前。
大義？
不，只是算計。
一場關于種族凝聚力、關于陳浮對這個世界人類看法的算計。
“是啊，對不起。”谷應坦然承認，也當場道歉。
他是看不到有關于陳浮的未來。
但很多時候，既定的未來其實也并不準確。
所以谷應是在賭。
“哼！”
陳浮冷哼一聲，催動源能，以體內那由絕望和希望之中孕育而生的奇妙力量為基礎，發動杠桿原理。
體表戰裙被撬動，秘境中無盡的絕望和幻想殘渣被撬動。
全集中呼吸！
希望、絕望，被陳浮瘋狂吸收。
陳浮用源能給自己凝聚了一套新的衣服出來。
秘境發生了一些變化，它已經即將化為完全真實的世界，世界壁壘逐漸成型，聯邦的影像出現在世界邊界，陳浮身后。
陳浮上前兩步，撿起申猴的面具，一抖手，面具化為一把金色強弓。
陳浮面色冰寒，獨自一人直面諸神，身后，便是人間。
“此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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