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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道滿的噩夢

  濃厚的黑云籠罩著天空,腥臭的風吹過戰況激烈的戰場。

  衣著打扮各異且模樣猙獰古怪的天人組成好似雜牌軍般的人潮,手持著銳利的武器,似決堤的江河洶涌澎湃地涌向四周,迅速侵占著土地將其覆蓋。

  與之相對的一方是身著甲胄,手持武士刀的人群,兩股人潮相互碰撞,融合,撕裂,一點一點兒的消磨著對方。

  廝殺的喊聲震動云霄,與炮火的轟鳴交相輝映。

  而在如同血肉磨盤的戰場內,卻有一處如同時空靜止一般。

  黑膚白發的武士懷抱著奄奄一息的黑發武士。

  “那是你記憶中最深刻的場景之一,再次親眼見到它的感想如何?”

  靜止的時空邊緣,沐陽詢問著身旁黑膚白發的中老年的感想。

  “呼~胸中的殺意在沸騰!”泥水次郎長右手舉著煙桿,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眼中的殺意絲毫沒有掩飾。

  “給你一個彌補遺憾的機會,你會如何做?”沐陽伸出右手,一枚手鐲于掌心之上漂浮旋轉。

  泥水次郎長聞言頓時愣住,眼角的余光不由自主的瞥向泛著微光的手鐲。

  沐陽沒說話,靜靜等待著次郎長的選擇,而次郎長看著靜止空間中央的兩道人影,眼眸逐漸變得幽深,似乎跨越了時光。

  少頃,寂靜的空間之中依舊沒有聲音響起,但次郎長的手已經抓住了手鐲。

  “你的回答我已收到,祝你能彌補自己的愿望。”

  沐陽化作一股青煙消散,靜止的空間破碎,外界激烈交戰的戰場也隨之靜止,陸陸續續化作飛灰飄舞于昏沉的天空中。

  朦朧感逐漸消散,次郎長緩緩睜眼,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沉默無言。

  “我也是年紀大了,居然會回憶過往,且做那么無稽的…”

  絮絮叨叨間,次郎長抬起左手似乎是想搭在額頭,但左臂一出棉被,手腕處的亮起微光,就吸引了次郎長的注意力。

  那熟悉的手鐲,令次郎長眼神一震,睡意全無。

  ‘不是…夢?’

  沉寂的內心逐漸跳動,難以忘懷的深刻記憶,伴隨著‘咚咚咚’的戰鼓聲陸陸續續浮現于眼前,那是他的虧欠…

  微涼的晚風順著窗戶的縫隙吹入屋內,給熱血沸騰的中老年降溫,提醒他已是深夜,帶走了他的熱血也帶走了其它的一些東西。

  一股青煙在屋內轉了一圈,便隨著風一起順著窗戶的縫隙鉆到外面,與風一起刮過城市直奔下一棟房屋。

  陸陸續續又潛入一些挑中人選的夢里,贈予他或她名額。

  微涼的夜風穿梭于城市高樓之間,飛出歌舞伎町一番街前往其它街道。

  柳生宅邸,沐陽沒能找到女扮男裝的九兵衛。

  服部宅邸,看到痔瘡痊愈希望的服部全藏,激動得滿屋子亂蹦亂跳,若非已是深夜,他或許還會放首激情四射的歌曲當作背景音樂。

  佐佐木宅邸,佐佐木異三郎低頭注視著手腕處的手鐲面無表情。

  見回組,今井信女的臥室,信女低頭注視著手腕處的手鐲,面無表情。

  江戶的一角,陰陽師家族,巳厘野一族宅邸。

  一族的首領,巳厘野道滿的臥室。

  傳統的日式臥室,房間內的裝飾很少,無用的裝飾品更是寥寥無幾,整體風格以榻榻米、竹、石、紙、木等簡單要素構成,按照一定規律鋪設的,造型簡潔的家具安安靜靜地坐落于房間各處,顯得房間相當寬敞,給人視覺上的舒適感。

  或許是陰陽師家族的緣故,巳厘野道滿房間里的一些簡單的陳設都非常物,而是誕生靈智的付喪神。

  ‘我該說一句不愧是陰陽師家族嗎?’

  青煙圍繞著看似寬敞,實則狹窄的房間轉悠一圈,仔細觀察了付喪神后飄到巳厘野道滿的被窩旁,盯著睡容猙獰的巳厘野道滿嘆道。

  “這貨兒…挺慘的。”

  巳厘野道滿,巳厘野眾首領,性格挺好,年幼時與敵對家族的結野晴明交好,卻被父親勒令與其斷交,后續更是因家族原因與結野晴明爭鋒相對。

  當然,沒有獲勝過…

  無論比試什么,晴明都能以絕對的優勢,游刃有余的擊敗道滿,順便用各種類型的千年殺給道滿鮮嫩的雛菊造成殺傷。

  巳厘野道滿菊部痔瘡的罪魁禍首,或許就是某下黑手的晴明。

  后續因兩家協議,為改善陰陽師兩族的敵對關系,成功娶到結野一族首領的妹妹,結野克莉絲特為妻。

  但沒多久結野晴明反悔,撕毀協議,帶走結野克莉絲特,結野一族與巳厘野一族的關系進一步惡化,兩族已進入凡事都對著干的狀態。

  “看他孤身一人睡覺,無需多說,克莉絲特肯定已被晴明帶走。”

  沐陽圍繞著道滿的腦袋飛,“臉部未曾多什么咒紋,尚未接觸暗天丸嗎?”

  沐陽繼續轉著圈,“話說他表情這么猙獰,是夢到了啥啊?”

  好奇的沐陽沒再繼續轉悠,鉆入了巳厘野道滿的夢中。

  與外界一般無二的房間中,燈光明亮。

  衣著純白花嫁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兒,道滿喘著粗氣,臉頰浮現激動的紅暈,強忍著變身豬哥的他,緩緩伸手。

  微笑的克莉絲特舉起衛生巾,“不好意思,我今天哪個…”

  場景變幻…

  狹窄的廁所里,道滿單手拿著報紙,另一只手摸向廁紙架卻摸了個空。

  低頭一看,廁紙架一空。

  道滿朝廁所外喊道,“喂,克莉絲特,廁紙用光啦!”

  “嗨~~”清脆的嗓音回應道。

  一兩分鐘后,門外響起腳步聲。

  稍等一會兒,道滿打開廁所門左右看了幾眼,沒見到人,低頭一看,一包衛生巾擺在門口。

  場景變幻…

  數個類似的場景陸陸續續呈現在沐陽的眼前,首尾相連,不斷重復,道滿宛若沉淪于地獄之中的惡鬼,面目猙獰。

  “話說這種夢,我該怎么介入?”

  看著眼前一個接一個的小劇場,沐陽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沉思幾秒,沐陽驅散了道滿的噩夢,簡單直接的問道。

  “你想變強嗎?想打敗結野晴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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