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源寺,原名憫忠寺。
原為唐皇親征高句麗,失敗,為紀念犧牲的將士而建。
明代改為崇福寺,清代才改為法源寺...
沒有兩個電燈泡打擾,呂良帶著柳雨柔,攜手漫步徜徉于古剎之中。
看白皮松、紫丁香,大雄寶殿,以及和尚銅像。
正所謂‘佛地逢人意較親’,‘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這座佛教名寺,有歷史厚重感。
呂良不大想提,但有一件事不得不說。
那就是渣男徐和林徽因,曾經在這寺里,陪同泰弋爾賞丁香。
至于什么‘歲寒三友’的贊譽,估計是民國互吹的典范吧,當事人應該心里有數。
呂良特意簡單說了下,便道:“這位徐詩人,最有名的詩是‘再別康橋’,還寫在高中課本上。”
他話鋒一轉,強調道:“我覺得不對,他應該寫‘再別法源寺’!”
“你是指他和林徽因?”
柳雨柔聽得有趣,不由問道。
“是啊,人家在這一別后,林徽因便成為別人的老婆了。”
呂良玩味道。
“那林徽因看不上他,有什么辦法,難道要他當舔狗?”
柳雨柔隨口說道。
“估計他老婆才是舔狗,離婚還為他生孩子。”
呂良嘖嘖怪味道。
“都是歷史人物,你何必追究?”
柳雨柔調和道。
“不追究怎么行,現在這年頭,漢奸都能轉正。”
呂良正經解釋道:“我只是不滿,他能寫出‘再別康橋’,讓大家都認識劍橋,卻寫不出什么好詩,讓大家了解法源寺!”
“這大概是‘公知’本源。”
呂良轉口,嘆息道:“國弱時出國,再不起眼的景色,都能寫得這么優美,而這座千年古寺,卻留不下一點膾炙人口的詩文?”
“可能這就是人性吧,全世界共通。”
柳雨柔接話道。
這話一出,呂良恍惚有種熟悉感。
好像蕭晴也說過,全世界的命運是共通的,不獨華夏。
呂良古怪地問道:“怎么,你也喜歡深刻文學?”
柳雨柔目光閃閃,神氣自若地道:“在老家時,你說‘妖童媛女’的時候,我就注意上了,偶爾會看下文學的書。”
哦?竟然是這樣。
呂良聞言尋思。
他通過蕭晴,間接影響到柳雨柔,讓一個讀‘新能源專業’的少女,也喜歡上文學。
真是可喜可賀。
大自然的搬運工,不單單在搬運,也在創造。
呂良想到這,欣慰地問道:“那你都看些什么書?”
“道家的書,學點皮毛,沒什么的。”
柳雨柔謙虛地說道。
“是要做尼姑嗎?”
呂良打趣道。
柳雨柔神色一斂,拍了呂良手臂一下,不齒道:“是‘呂氏春秋’啦,黃老學的。”
“哦,呂氏春秋,是因為我姓呂?”
呂良驚奇道。
柳雨柔抿抿嘴,背著手扭過頭去,沒說話。
呂良意會,頓時一臉滿足。
兩人在古剎中走了一會。
呂良又問道:“那你在呂氏春秋里,學到什么了?”
柳雨柔無奈地坦白道:“看不大懂啊,就翻了前面和最后面的...”
“看了總比沒看強!”
呂良安慰道。
柳雨柔想了想,點點頭,道:“書最后面說,士不偏不黨,柔而堅,虛而實。”
她試探地問:“可能說的是為人處事的意思吧?”
“是不是要圓滑些?”
呂良聽得好笑。
這他哪里懂啊,不過不看前后文,單看這話,就是虛頭巴腦的。
他嘗試解讀道:“這可能是要做偽君子的意思。”
他強調道:“看書先看作者,呂不韋這人,感覺就不正經!”
看書先看作者,便可猜到書的來龍去脈。
這是呂良從蕭晴和陳可心的討論中學到的。
當時她們在討論‘簡愛’‘小王子’‘洛麗塔’等幾本國外流行小說。
柳雨柔看向呂良,皺皺眉,不滿地哼道:“你太自大了,總這樣隨意評價歷史人物!”
“這樣不好。”
呂良不在意地道:“我確實是馬后炮,但我是小人物,說他們一嘴,不損他們什么。”
他強調道:“我不是看輕歷史人物!”
“其實像我們現代人,科技發達,但思想和體力未必比他們強。”
“如同網上的穿越小說一樣,我這樣的菜鳥大學生穿越過去,九成九被吊打!”
他揮下手,舉例道:“就像孔圣人,如果我穿越到他那時代,敢亂講話,人家都不用招呼弟子幫手,一劍就能把我狗頭斬了!
“嗯,你能有這覺悟,不錯!”
柳雨柔轉噌為喜,贊道。
“那是,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呂良笑應,轉口道:“逛這么久,你累了吧,坐坐吧。”
“好。”
柳雨柔欣然應許。
此時,正值花節,丁午花開正濃,香氣四溢。
在這古剎里,一呼一吸,一言一行,仿佛都時刻在參與歷史。
只有花香,才提醒你在現代,從史夢中醒轉。
柳雨柔深吸一口香氣,美目放光,充滿希翼地道:“我們這樣,不是和徐詩人林徽因一樣,都在賞花?”
“那是自然。”
呂良口上調侃,心下卻郁悶。
雖說他們和那一對,很相似,都是渣男主動追求,結果卻不同。
反正呂良自認比渣男徐強!
只是,為什么要比較呢,人家有詩才和民國掩蓋渣行,他只能勉強自辯...
畢竟小人物!
比如普希金和雨果,更渣更爛,但又能如何?
與大人物相比,小人物學著,就是東施效顰,丑態突出。
所以有點悲哀地說,人與人,還是不平等的,平等的時候,大概是死后吧...
呂良有點暗惱,不禁搖搖頭,甩開胡思亂想。
有美人在前,還想什么勞什子!
他當即行動,一手摟住柳雨柔的腰,一手隨意地放在她的腿上,目光火熱地看向她。
柳雨柔察覺到,登時小臉一緊,纖手狠狠地拍他的手背。
“疼。”
呂良痛呼一聲,這才拿開放在她腿上的。
“哼,昨晚在網吧,你不正經就算了,現在可是在佛寺,你也敢不正經!”
柳雨柔氣惱地斥道。
呂良一臉無辜地道:“我又沒做什么,只是想親近你而已。”
他強調道:“而且剛才在殿里,我向佛陀求的是姻緣,我就想看看,是不是靈驗而已。”
“呸!你和呂不韋,一樣不像正經的。”
柳雨柔嬌斥道。
“嗯,你也開始自大評價歷史人物了?”
呂良見狀,玩味地道。
“都是你害的,被你影響了,我這是口誤!”
柳雨柔辯解道。
呂良見她認真,也不想多調侃,便轉口道:“這丁香花,在我看來,開得跟你好像,我就想親近點觀察,是不是一樣?”
他強調道:“絕不是我在佛寺里有什么不干凈的想法!”
“這人和花,哪能一樣?”
柳雨柔疑惑道。
“是啊,剛才我看了下,才發現人和花是不一樣。”
呂良感情真摯地道:“因為人比花嬌!”
“這情話一套一套的,不知道在哪學的,別都是你前任那說過的吧?”
柳雨柔紅著臉,質疑道。
“當然沒有!”
呂良斷然否定。
他哪里在蕭晴那說過,全是從蕭晴那聽來的,也有陳可心,或其他女生...
他只是老搬運工而已!
柳雨柔當然不全信,但臉上帶笑,顯然還是滿意的。
不過日頭漸落,天色將暗。
她站起身,拖上呂良,一邊向外走,一邊道:“時間不早,該吃飯了。”
呂良這才注意到。
確實時間過得飛快,玩一玩,短短的假期就過去一天。
柳雨柔是好學校,課業重,只放三天。
呂良是過完一天,就沒一天,所以顯得格外珍惜,也格外覺得時間太短。
不管怎么說,飯還是要吃的。
“我聯系下趙鵬那小子,在家會合吧!”
呂良一邊跟著柳雨柔走,一邊拿著手機發信息。
寺門口。
四人會合。
遠遠的,呂良便見到。
趙鵬對著安紫點頭哈腰的,不知道在說什么,笑容滿面。
反而安紫,一臉平淡,偶爾微笑點頭,表示在聽。
呂良暗嘆一聲。
估計趙鵬還是沒有轉變泡妞策略,依然是那副全程無條件滿足對方的行徑。
之前在車上,他已經說過一次,懶得再說。
佛家有言,各人各有緣法。
也許有沒有他的影響,對趙鵬來說,結果都差不多,沒必要強求。
吃飯地點,是趙鵬選定的。
依然是他的強力推薦,京城烤鴨。
他說這家店,是他吃過最好吃的!
呂良姑且信之。
兩女也沒有意見。
于是四人達到一致,去吃京城烤鴨。
吃烤鴨,因為人多,還要等。
四人閑聊。
兩男生坐一起,兩女生坐對面。
柳雨柔和安紫說悄悄話。
“怎么樣,我這介紹的朋友,不錯吧?”
“人是不錯,就是沒什么眼色,不過總體上比普通男生強不少。”
“是啊,他是富二代,我想著你也是,可能會投緣點。”
“是有不少共同話題...”
安紫說到這,話鋒一轉,笑著打趣道:“你和呂良,倒是恩愛啊,昨晚一晚在網吧,還嫌不夠?”
柳雨柔俏臉一紅,小聲應道:“在網吧,真是只是學習和休息,你不要瞎想。”
“都是成年人,放心,我理解的。”
安柴故意說道,眼神瞥向呂良,又道:“看你男朋友,似乎很沉得住氣啊!”
她指的沉得住氣,意有所指。
大概是指呂良沒有拿下柳雨柔,兩人規規矩矩的。
男生規不規矩,不容易看出來,但看柳雨柔就知道了,還在靦腆矜持中,顯然還是完璧之身。
這話,柳雨柔聽出點味道,抿著嘴,也不再出聲。
呂良是沉得住氣,他是無所謂的,反正遲早是他的。
不過在等烤鴨的閑聊中,他也沉得住氣,一直轉頭看周圍風景,沒有說話。
因為他和趙鵬,已經沒什么好說的。
趙鵬新認識了安紫,滿心興奮,正無時不刻地留意她,顯然沒有聊天的心思。
女生說完話,趙鵬便熱情地道:“不好意思等久了,需要我去買點開胃菜,填填肚子嗎?”
“不用了。”
安紫平淡地回道,柳雨柔也跟著搖頭。
呂良則納悶,他發現,他越看趙鵬,越覺得他像舔狗。
大約不到一個鐘,烤鴨終于上來了。
趙鵬又熱情地教大家怎么吃。
可惜,個個都會遵守當地禮儀吃,包括呂良在內。
不需要教。
趙鵬教了個寂寞,只能尷尬地陪笑。
說實話,這烤鴨確實很好吃。
可是呂良覺得還是不如羊肉湯。
主要是量小,以他如今的身體,只能吃個四分之一飽。
吃完。
呂良試探地問:“趙鵬,你還有安排什么節目嗎?”
趙鵬搖搖頭,看向安紫,笑道:“安同學,你還想玩什么?”
呂良無語。
有這么問的嗎,一點主動性都沒有。
果然,安紫順勢道:“沒有,有點累,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再一起玩。”
“哦,好。”
趙鵬乖巧地應道。
呂良一拍額頭,失望地嘆氣。
趙鵬這樣聽話,感覺是坑了他,大好的晚上時光,他還怎么和柳雨柔一起過?
不過呂良還是不甘心,他把身子挪前,與柳雨柔碰頭,悄悄問道:“晚上還和我去網吧嗎?”
“都和你住過一晚了,還嫌不夠嗎?”
柳雨柔反駁道,又關心地道:“再說,你這樣休息不好,你自己去住酒店吧!”
“那晚上我們去校園散下步?”
呂良繼續問。
“呂良,還有兩天時間呢,來日方長,我晚上和安紫有點事要做。”
柳雨柔寵溺地摸摸呂良的臉,好聲好氣勸道:“你晚上早點休息,明天我帶你去天安門好好參觀升旗儀式!”
“好吧!”
呂良失望地回道。
四人,就這樣,吃完完便回到學校。
送完兩個女生,剩下呂良和趙鵬。
趙鵬大大咧咧地笑道:“呂良,晚上到我家住?”
“不去!”
呂良暗罵一聲坑貨,才道:“晚上我自己安排,你回去吧!”
“那明天你們玩時,記得喊我!”
趙鵬不放心地叮囑道。
“玩什么還要喊你?”
呂良納悶地問。
“就是安紫啊,我怕你們甩了我,我就和她見不上面了!”
趙鵬擔心地道。
“蝦?”
呂良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不禁問道:“你沒加她微信或手機號?”
“有啊!”
“那不就得了,你不會自己約?”
“問題是她太矜持,我怕會拒絕。”
“呵呵!”
呂良實在不想回答這種傻瓜問題。
不過他心念一動,好奇問道:“對了,安紫家里好像挺有錢的,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賣珠寶的,不太清楚。”
趙鵬如實道。
“好像,不能確定嗎?”
呂良質疑地問:“你們不是認識,還有說有笑的,不互相介紹下家庭情況?”
“我是說了我家的,但她沒什么反應。”
趙鵬摸摸頭,心虛地道:“她既然沒反應,我就不好意思問她家了。”
“啊?”
“合著下午玩了快兩個鐘,你自己家底全說出來,人家一句話不說?”
呂良恨鐵不成鋼地道。
“也不是沒說,不是說了賣珠寶嘛!”
“再說,男生要主動,女生會矜持點,一向如此,雨柔不也是。”
趙鵬有理有據地道。
這一說,倒讓呂良不那么氣了。
這就是趙鵬比不過他的原因,沒有之一!
再者,以他對安紫和趙鵬的了解,有這個結果,很正常,沒必要生氣。
“走了,有空聯系。”
呂良不再糾結此事,直接了當地與趙鵬告別,便轉頭朝街外走去。
“記得明天玩時叫上我!”
后面,趙鵬依舊不放心地高聲囑咐。
呂良揮揮手,示意聽到。
他想,反正關他鳥事,該介紹已經介紹了,只要拖著你,不煩柳雨柔,不惡心我就行。
至于明天,哼哼,誰想理趙鵬誰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