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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意想不到的變故

  人也揍完了,看到永嘉回到了自己身邊。

  張秀拉著永嘉向趙眘行禮,兩人跟沒事人似的“父皇身體還好吧,女兒早想進宮請安之類的說了一大堆拜年話。”

  趙眘這個郁悶!

  你倆把老子的手下都打成鱉孫了,才想起上面坐著老爹啊,早干嘛去了?

  郁悶歸郁悶,指著永嘉問道:“永嘉何時學得這么好的武藝,朕怎么不知道?”

  張秀趕緊行禮:“父皇,是師傅他老人家得知永嘉妹妹嫁到了鎮北王府,命女兒教授永嘉妹妹的防身手段。”

  趙眘不吭聲了,女兒還是自己的那個女兒,不過是被蕭琦的師傅準許學了人家的武藝而已。

  心中暗嘆:這蕭琦的師傅是怎么樣的神仙人物啊!這才多久,看情形這永嘉在大宋武將中就鮮有對手了,這還僅僅學了人家口中的防身手段,真是不得了!

  朝堂上的大臣們,包括被打翻在地疼的不敢大叫,只是小聲哼哼的那些大臣,也都聽到了張秀跟趙眘的對話。

  大部分的大臣不知道張秀口中的師傅是怎么回事,但是少數幾個被趙眘倚重的大臣,都聽說過張秀口中的那個師傅。

  這些人這時候才猛然驚醒,心說差點釀成大禍啊!

  皇帝之前曾經說過,蕭琦有個神仙一樣的師傅,人家對世俗權力根本就不看重。

  可憐這幫家伙,還想用有反心這樣莫須有的罪名坑鎮北王!

  你們真以為是個武將,就能用對付岳飛的辦法,輕而易舉的解決?

  這幾名大臣心有余悸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憐憫的看向那些倒在地上十之八九都有骨傷的家伙。

  心說這些家伙估計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了,如果鎮北王不依不饒,估計就算皇帝不想殺他們,但是逐出京城回家養老是肯定的。

  到了那個時候,如今整個大宋都是鎮北王的迷弟,那樣的日子會是什么樣,用腳指頭都想得出來,唉!

  趙眘原本還擔心張秀領著永嘉在朝堂上這一頓爆錘,會把鎮北王跟儒家的矛盾給激化到不可調和的程度。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這一頓暴揍竟然把這幫大臣給鎮住了!

  看著下面的大臣們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那些明顯腿被打折的大臣,也都只是小聲哼哼,連大聲慘叫都不敢。

  趙眘心中哀嘆:真特么是一群賤骨頭啊!老子每次跟你們好好說話,你們都爭先恐后的往老子臉上噴唾沫,這被人暴揍一頓,倒特么都變乖孫兒了!

  可是這時候他這個做皇帝的又不能不說話,可說什么呢?

  訓斥這倆丫頭?

  永嘉還行,自己親閨女,罵兩句就罵兩句了。

  可這張秀不行啊,這丫頭這時候明顯在火頭上呢,而且手里還拿著自己和便宜老爹給她的那根拐棍,說好的那根拐棍能打皇上的!

  正在趙眘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時候,忽然瞟見大殿門口有一名本應在殿外等候的官員,這時候正一臉癡呆的看著大殿中橫七豎八躺著的大臣。

  趙眘知道,這官員一定是有要緊事稟報,只是看到大殿中的情形被嚇住了,不敢讓人通報,又不敢回去,只得在那里探頭探腦的張望。

  這么好的臺階趙眘怎么可能放過。

  清了清嗓子:“殿外何人,可是有什么奏折要呈上來么?”

  在大門口的那名官員聽到皇帝問他,趕緊緊跑幾步,進了大殿遠遠的就跪下:

  “啟稟圣上,臣工部員外郎呂福明,今日大宋鑄造局突然發出公告,說以后除了官家下旨。

  其余無論哪位大臣和儒家門生,想要購買鑄造局所造物品,都需市價兩倍以上價格購買。

  理由是儒家門生蔑視大宋工匠,那些工匠說儒家本事大自己造那些東西即可。

  那公告中說,這次因朝廷封賞工匠鬧事的各地生員,將終生不得購買給他們鑄造局所產。”

  趙眘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了,這幫工匠什么時候這么大膽了?

  竟然敢和整個儒家作對,就連朝中的大臣想買他們的東西,都得出兩倍以上的價錢才行!

  疑惑的看向張秀,張秀眨巴眨巴眼,對趙眘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這時候一個躺在地上的大臣終于抓住了機會,惡狠狠的喊道:“好你個鎮北王,膽大包天,這是要跟整個天下讀書人作對么?”

  張秀聽蕭琦跟她講過很多次,那些文人最喜歡玩文字游戲,給別人挖坑。

  聽了這貨的話怎么不明白,這家伙是借機要把鎮北王和天下讀書人對立起來,頓時大怒!

  身形一晃‘嗖’一下就來到了那貨身旁,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那個折了一條腿還不忘給蕭琦挖坑的家伙,另一條腿也折了。

  聽動靜應該是接不好的那種,緊接著就聽到‘嗷’一嗓子,那人兩眼一翻疼暈了過去。

  張秀這時候已經怒不可遏,伸手指了一圈朝堂上站著和躺著的大臣:

  “不要試圖用文字陷阱繞我家相公,不就是個儒家么?

  我呸!

  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們儒家的脖子硬,還是我常勝營的刀快!”

  說罷,轉頭就走,她這一走可把滿朝文武嚇壞了。

  聽張秀剛才的話,這肯定是要去召集常勝營的軍兵殺儒生啊!

  這怎么得了,可是他們又沒人敢去阻攔張秀,這虎娘們不光手里有拐棍,腰上還掛著長刀呢!

  虞允文原本不打算摻呼這事,他很不屑那些大臣私下串聯要跟鎮北王搞事情,但是他又不能阻攔,因為他也是儒家出身。

  現在看張秀動了真火,這要讓她真的召集起常勝營,那還不得血流成河啊!

  虞允文趕緊小跑著追在張秀身后,口中喊著:“蕭王妃且慢,等等老夫,張將軍稍等啊張將軍!”

  原本趙眘已經站起身來想親自攔著張秀了,此時看到虞允文去了,才重新坐下。

  他知道蕭琦與張秀二人,平日里對虞允文還是非常客氣的,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對虞允文這么客氣,不過他知道,這滿朝文武能讓張秀心平氣和說話的,也就這位虞大人了。

  果然,虞允文追出大殿攔著張秀說了一大堆,又把張秀給請了回來。

  這時候大殿上的這些大臣,才回過味來。

  他們以前百試不爽的殺手锏,對人家鎮北王兩口子根本沒有一點用處。

  不是有那么一句話么:一切陰謀詭計,在強大的實力面前全是紙老虎!

  人家鎮北王就是實力強大的一方啊!

  話說他們竟然做那個想用整個儒家去壓制鎮北王蕭琦的夢,甚至還有人想著借此機會把蕭琦弄死拉倒。

  現在這幫家伙終于明白,他們以為如山岳一樣不可撼動的儒家,人家鎮北王一旦下了狠心,那是會被滅的渣都不剩的!

  看到張秀被虞允文勸了回來,那些不論是站著的還是地上躺著的大臣全都噤若寒蟬。

  趙眘心中暗嘆:這世道還真是橫的怕楞的。

  無論什么朝代,千百年來只要這些儒家一這么鬧騰,無論哪個朝廷,包括他趙眘都一樣束手無策。

  結果這回都不用自己女婿出面,就自己這個便宜閨女就把這幫禍害給鎮住了。

  雖然心中暗爽,但他趙眘畢竟是大宋皇帝,他得為自己老趙家的大宋江山考慮啊。

  “我說女兒啊,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大宋江山可是咱們老趙家的,可不能一時氣憤就去殺了那些儒生,他們可都是我大宋的根基啊!”

  聽了趙眘的話,那些大臣頓時腰板又直溜了:是啊!哪朝的帝王不得仰仗我們儒家學子幫他們治理國家,這張秀是個二百五,皇帝肯定不敢讓他們亂來的。

  這些大臣的變化張秀也看到了,這丫頭知道這時候不能說自己或是蕭琦要殺人,眼珠一轉,把話扯到了蕭琦那莫須有的師傅頭上。

  “父皇放心,師傅他老人家曾經說過,現在的儒家和真正的儒學已經被那些賊子給分裂了。”

  張秀說的這話,當然是她聽蕭琦說的,不過蕭琦借助了師傅的名頭而已。

  看到趙眘和大殿上的大臣們都有些懵,張秀頓時得意的把蕭琦的話完全復述了一遍。

  “父皇,師傅他老人家早就說過,儒學是好的,教人向善使人體恤百姓疾苦。

  可是千百年來,這些人中冒出了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他們打著儒學的名號為自己謀私利。

  他們覺得天下只有他們才是對的,就連皇帝也得聽他們的才是好皇帝,不然就是昏君。

  天下百姓就該以他們為尊,不然就是叛逆,這些人自稱儒家。

  師傅他老人家說過,儒家乃儒學中一群走入極端的害蟲,當誅!”

  一口氣把蕭琦當初說的話講了出來,還有不少一時想不起來,張秀很是懊悔,當初該記下來每天背誦才是,還有好多話怎么就忘了呢。

  可僅是這番話,已經把趙眘和滿朝文武給驚呆了!

  這些人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人把孔老先生的弟子給分成了儒學和儒家!

  不過這番話說的好有道理啊!

  大殿中因為張秀的這番話,一下子陷入了沉寂,連那些被揍的躺在地上的人,都陷入了沉思,都在回憶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算是儒學還是儒家。

  虞允文更是驚呆了。

  他也開始檢討自己這大半輩子,到底所做的事情到底算儒學還是儒家,結果思來想去,他發現自己竟然是介于儒學和儒家之間。

  這讓這位虞大人很是糾結,這算什么事?

  怎么自己一下子就沒了門派了呢!

  大殿中陷入這種尷尬的寂靜中好久,那些躺在地上的家伙,就算已經確定了自己算是張秀所說的儒家,他們也沒人敢說話。

  生怕弄出一點動靜,被皇帝問他是儒學還是儒家,說是儒家吧,那張秀已經說了,儒家當誅,那張秀殺起人可是眼都不會眨的。

  若是說儒學,其他的大臣肯定會鄙視他,說他貪生怕死羞于跟自己為伍,雖然那幫家伙被問也會說自己是儒學,自己也會和別人一起鄙視他。

  就在大殿中尷尬的趙眘都想撓墻的時候,大殿門口慌慌張張又跑來一名官員,他這次倒是沒有在大殿外探頭探腦。

  而是直接跑進大殿中,‘噗通’一聲跪倒:“啟奏陛下,臣禮部員外郎陳遠杰,有急報。”

  趙眘長吁了一口氣,特么的終于不用撓墻了!

  “何事驚慌,速速報來。”

  那禮部員外郎陳遠杰,雙手捧出一疊文書道:

  “今日禮部收到孔府急奏,孔府在奏書中向官家告罪,說孔府學說從未說過工匠低賤。

  得知今日各地有自稱是儒家學子,因官家封賞我大宋有功之工匠鬧事,特向陛下請罪。

  奏書中聲明,孔府沒有此等學子,請陛下明察,孔府聲明參與此事之人非其先祖一脈學生。”

  趙眘愣了,滿朝文武也都懵了。

  這孔府一直都是各個朝代中超然物外之地,任何朝代都對其敬重有加,幾乎每個皇帝都自稱孔老夫子的學生。

  這次孔府竟然因為那些學子這次鬧事,專程給皇帝寫信請罪,并且言明那些生員不是他們孔府的學生!

  那些各地折騰事的生員,就這么直接被開除學籍了!

  別說皇帝趙眘,就連下面站立的那些大臣中,都有幾人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個誰都意想不到的變故,把所有人都給嚇傻了,全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那禮部的陳遠杰,跪在那里雙手捧著孔府的奏書,等了半天不見有人來接。

  進大殿之前,大殿中詭異的情形讓他知道今天肯定出了什么變故,為了不讓火燒著自己,他跪在那里也不敢抬頭看是個什么情況。

  還是站在一旁的永嘉看到那個禮部員外郎,跪伏在那里高舉雙手中的奏書,雙手舉了半天,雙臂已經開始哆嗦,眼看就撐不住了。

  于是走過去接過了那封奏書,說道:“先退到一旁吧。”

  然后轉身拿著那封奏書,朝坐在龍椅上發呆的老爹趙眘走去。

  眼看就要撐不住,正擔心一會兒堅持不住,奏書掉下來被人參奏自己無狀的陳遠杰,趕緊拜謝永嘉公主,起身退到大殿門邊低頭等著皇帝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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