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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追隨與傳承

  赤城堡參將官署前堂的正廳內,永寧伯張誠與眾官將簡單用過了午飯,又繼續接著上午的話題討論起。

  對于北路、東路各處堡城的守備和千戶,這一次也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對調,其中云州守備池淵調任赤城守備之職,而云州匠營如今也沿著白河一直向南發展,早已越過了赤城堡。

  池淵這幾年盡心盡力任事,不止守護匠營安全,更是全方位的給匠營這邊提供助力,對匠營的發展貢獻頗大,很得永寧伯張誠的賞識,這一次便提拔他做了赤城堡守備。

  而原馬營守備任繼龍調任到獨石堡任守備,松樹堡千戶劉振洲調任云州守備,倉上堡千戶田振尚調任馬營守備,君子堡千戶馬忠調任龍門所守備以接替徐進勇。

  原永寧營的千總沙忠旺這一次并未被整合進擴編的六營內,原因無他,張誠只是想使他留守東路,為永寧衛指揮使嚴慶榮震懾衛司中的宵小之輩,使其不敢搞事情。

  沙忠旺雖然對于未能編入戰兵營耿耿于懷,但他卻不敢自己找永寧伯述說,只是在家叔嚴慶榮跟前發一些牢騷,可永寧守備的差事又不敢怠慢。

  張誠之所以如此大動干戈地調整各堡千戶和守備,也是為了防止他們久在一地,與當地豪紳軍門結成頑固的利益集團,威脅到自己對北路的掌控。

  按照他的想法是每三年各地的千戶、守備就要輪調一次,不可使一人久在一地任職,但是他并沒有對眾人明言,只是先執行起來使之逐漸成為慣例。

  臨近晚飯時間,各項事務大體上都已商討出眉目,剩下的就是具體執行層面的事了,遇到什么問題再想法解決就是。

  張誠因自京師返回后一直忙于軍務,未有時間好好陪陪家人,所以今日就沒有留眾人吃晚飯,而是將時間留給了家中眷屬。

  張玉鼎來到這個世界上,已經足足有十個多月的時光,如今的他長得是白白胖胖,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永寧伯張誠看個不停。

  “大…大…”

  小孩子嘴里咿咿呀呀的說個不停。

  張誠的眼中滿滿都是父親的慈愛之情,他不喜歡被自己的兒子呼喚“大大”這個稱呼,不停的輕聲糾正道:“爸爸…叫爸爸…快叫爸爸…”

  母親張楊氏忙在旁打住他的話頭說道:“叫啥爸爸,娘看大大就挺好,乖孫兒叫啥都是好!”

  “好,好,好。”

  張誠連聲應著,又繼續道:“娘親說好,那就好。”

  別看他是另一個世界里穿越來的人,但家庭的溫暖也在影響著他,或許是親情使然,只有在家、在親人身邊,張誠才不用裝、不用掩飾自己。

  現如今,他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家庭,對母親和嬸娘也十分孝順,幾乎是從不忤逆她們,似乎已經忘記這個母親和嬸娘,是自己白撿來的便宜母親和嬸娘。

  這時,夫人季軒竹在一旁吩咐道:“賈媽,將小公子抱下去吧,喂過了奶水,早些哄睡。”

  賈媽就是永寧伯大公子張玉鼎的奶媽,她名叫賈蕓娘,今年也才二十剛出頭,生得一副白凈的面皮,高挑的身姿略顯雄壯了一些,尤其是前面那白花花的一片,就是張誠看上去也不由得一陣臉紅耳燥。

  賈蕓娘的丈夫丁寶根,原是張誠軍中一個小隊總,這次勇毅軍擴編的時候也被提拔,成為騰蛇營中管著一百來號人的百總。

  這也使得賈蕓娘在永寧伯府上,更加的盡心盡力做事,她甚至早早就將自己親生兒子丁力的奶水掐斷,只喂給永寧伯公子張玉鼎一人。

  張玉鼎不知是什么原因,奶水一直都無法掐斷,他就像一只小老虎似的十分能吃。

  正是因為如此,賈蕓娘擔心伺候不好小公子,也更擔心夫人會為小公子再尋一個奶媽,來分擔自己的功勞,這才將兒子丁力的奶水掐掉了。

  畢竟,永寧伯已經將她兒子丁力接進府內,陪在她身邊一起居住,雖說是為了方便她照顧自己孩子,也好靜下心來好好照顧小公子。

  但永寧伯可是有話,將來自己的兒子可以做小公子的書童,那豈不直接成了小公子身邊最貼近的人兒,未來還怕成就低了?

  說不準,自己家里的這個丁老三,會成為未來的家族之光啊!

  賈蕓娘上前接過張玉鼎,說來也是有些奇了怪,這張玉鼎剛才在父親的逗弄下,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貌。

  可到了蕓娘的懷里卻立刻趴在他胸前的白花花上,兩只小手還不停的扒拉著衣領子,撅起那一張紅彤彤的小嘴就湊了上去。

  小家伙這一鬧,立時便使蕓娘前面大半都露了出來,在燭光的映照之下是那般的亮眼,直看得張誠連連咽下兩大口唾沫。

  看著蕓娘轉身離去的背影,張誠只覺得自己身體里似乎燃起一團熊熊烈火,頓時便覺口舌發干,渾身燥熱難耐。

  “姐姐,咱也早點歇息,讓這小兩口絮絮離別之情吧。”一旁的嬸娘張韓氏似乎看出了什么,急忙拽著張楊氏的衣袖對她說道。

  恭送兩位老夫人離去后,暖室內就剩下永寧伯張誠與兩位夫人,以及柳鶯、柳燕這對姐妹花,還有新納的妾室唐春茹等人。

  適才老夫人的話大家都有聽到,此刻也是十分乖巧地紛紛起身告退,二夫人楊麗英與妾室柳燕本就已是身懷六甲之人,本就不能再體會床笫之歡。

  而柳鶯又是乖巧懂事,她借口要照顧已懷孕七個多月的妹妹,也起身告退陪著柳燕一同離去,新進門的妾室唐春茹也忙起身告退而去。

  轉眼間,剛才還十分熱鬧的暖室內,就只剩下張誠、季軒竹夫婦和繡月、玉蕊兩個丫鬟。

  季軒竹輕啟櫻唇吐字如蘭般對張誠說道:“夫君還真是英姿偉岸,風流倜儻,每逢征戰都能帶回個如花似玉的嬌娘呢!”

  張誠聞言知她是在刻意挖苦自己,不由釋然一笑道:“沒辦法,皇上賞的,為夫也是不敢不要啊。”

  他說著便向季軒竹身邊湊了上去,貼著她粉嫩的臉頰悄聲問道:“一別數月,可是想念夫君了沒?”

  “沒正行,丫頭們還在這兒呢。”

  張誠斜眼看了看一旁的繡月和玉蕊,臉上透出一股媚笑回她道:“怕啥嘞。她們都是你的貼己之人,如今可是個個水靈俊俏,說不得哪天夫君就把她們梳弄哩,收了給你做姐妹可好?”

  他這一番話直說得兩個小丫頭滿面紅暈,似乎十分害羞起來,她們將頭垂得低低的,完全看不清楚此刻是何樣神情。

  然而,季軒竹的態度卻足以說明問題,只聽她嗔怪道:“你呀,野花總比家花香,處處沾花惹草,貪戀美色的名聲可是都要傳遍整個大明天下了。”

  “誰說的?”

  張誠神情嚴肅地繼續道:“野花香,不假。可咱們家里的花兒更香。”

  他說著便在季軒竹身上輕輕嗅了幾下,才又一臉正氣地說道:“本伯是既愛野花,更愛家花。不論她是家花,或是野花,都是本伯懷里的花!”

  “啊。”

  張誠說著一把將季軒竹摟在懷里,直驚得她一聲輕輕的驚叫,接著便欲推開張誠,卻因力弱而無法做到,不由輕聲哀求:“別…丫頭們看著呢,傳…傳出…”

  這時,季軒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她的櫻桃小嘴已經被一張大嘴徹底堵死,唇舌相交之際,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氣息,直襲入季軒竹的口鼻之內。

  忽然,永寧伯張誠猛地一個公主抱,將夫人季軒竹抱在自己的懷里,對一旁吃吃發笑的繡月和玉蕊佯怒道:“兩個傻丫頭,楞在這里看啥子好戲,還不快去給本伯鋪好床褥?”

  張誠自打從京師返回赤城后,一直忙于軍務、政務,先是陪著總督、撫臣,后又往各處堡城巡視了一番,唯獨沒有好好陪伴家人。

  好在如今軍政事務都已大致安排妥帖,他也終于騰出時間,可以安安穩穩地陪著家人們好好過一個春節。

  接下來的幾天里,他都在府內陪著一眾女眷們玩耍,或是逗弄小公子張玉鼎,或是陪著兩位老夫人玩玩葉子戲,偶爾也打打馬吊啥的。

  雖然此刻張誠已經身為大明永寧伯爵,但府門前的額匾上還仍然是參將署的字樣,因為他過了這個大年便要前往宣府鎮城任職,并沒有在此地長居的打算。

  然而如今的參將署可是熱鬧非凡,不論內外處處都是紅綢彩帶,更有各色彩燈串串,喜慶的氣氛可見一斑。

  崇禎十四年,對于張誠來說可不是普通的一年啊!

  這一年里他率領著麾下的勇士們兩度出戰,盡皆大勝凱旋,本就是極為喜慶當賀之事,何況張誠更是因出援遼東之功,而晉封大明伯爵之尊。

  當然,最讓大家開心的還是永寧伯張誠府上大公子張玉鼎的降生,這也是在標志著張氏一門后繼有人,不僅因此極大地增強了張誠在勇毅軍中的威望,也使得其的向心力更為強勁。

  勇毅軍內部各營官將之中,甚至已經出現了“世子爺”和“小王爺”的稱呼!

  在他們看來,這不僅標志著他們熱烈擁戴的將主爺后繼有人,更標志著“勇毅軍”這一支新興武裝力量的后繼有人。

  雖然張誠還未達而立之年,看上去也是十分的年輕帥氣,又是一副英姿偉岸的樣子,就算是上了戰場,作為一軍主帥的他也會得到最好的保護。

  但這個時代的人就是這個樣子,他們將傳宗接代之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論是金絲細軟,還是房產田地,最后都是要傳承給自己的兒子、順治、重孫子,直到永遠!

  甚至有些人一旦決定投身為奴,更會幾生幾世都為人奴仆,更甚者還會世世代代都給人做馬牛一樣的奴仆。

  就好比如今的勇毅軍官將戰士們,便是將永寧伯張誠視為了他們的主子一般,在勇毅軍將士的眼中,張誠就是他們的天授將主爺。

  只要有永寧伯張誠帶領他們,那勇毅軍就可以一直戰無不勝,而他們也可以一直憑軍功,加官進爵不斷,還能領取足額的軍餉,富貴永久。

  正所謂“蛇無頭不行”,如果說勇毅軍現在已經初具地方軍閥實力派的特征,那么在古代這種地方實力派,必須要有帶頭大哥才行。

  畢竟這個時期的人尚處于民智未開之時,作為一個團體,完全是靠著帶頭大哥張誠的個人意志,帶領他們一路前行爭取個人的富貴和名望。

  所以,他們所有人都是聚集在張誠麾下的螻蟻,就算其中有魏知策、張國棟、陳錚等略顯出頭之人,卻無一人可以取代張誠的位置。

  即使張誠將來出現了意外,恐怕也只能由他的兒子來作全軍統帥,仍然是可以服眾。

  而魏知策、張國棟、陳錚、陳忠等等眾人,也就只能從旁輔助之,或許大軍實權盡掌在他們幾人手中,但作為全軍統帥的人物也只能是張誠之后人。

  就好比在那個真實的明末歷史中,從賊寇投順朝廷總兵高杰,在北京城被清軍攻陷后,他躋身江北四鎮之一,被南明小朝廷封為興平伯。

  可當他在睢州被大明膩臣許定國所誘殺,其部下十余總兵雖各擁一支兵馬,卻均不能獨力挑起大梁,而只能以其幼子高元爵立為全軍統帥。

  即使后來,高杰夫人邢氏恐兒子高元爵年幼,無法完全掌控麾下十余總兵大將,而提出請南明閣臣史可法收其作義子,以為靠山。

  然史可法卻愛惜聲名而未能及時允準,終于使得南明這一支能戰敢戰的大軍,也在混亂之際,挾主帥高元爵而投降清軍。

  所以說在這個時代最看著宗族傳承,就如張誠現在是勇毅軍的最高統帥,其個人威望在軍中、在宣鎮已到無可復加之地步。

  而現在其又得了兒子,家族傳承也就因此而穩定下來,追隨他的一眾將士們也猶如吃了定心丸般,即使張誠遇到了意外,他們也會繼續追隨張誠的子嗣后代,將勇毅軍進一步發揚光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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