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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歸寧

  《》來源:

  大明京師,翰林院侍講學士季智恒府上,紅燈高掛,人來人往,好似都在期望著什么!

  今日,乃是季府小姐季軒竹出嫁后,首次回門的日子,更是新姑爺張誠初次登門的日子,只見里外都在忙碌著,可不能叫新姑爺挑理不是。

  季府門前張燈結彩,熱鬧非常,五輛轎廂馬車停在門前,二十名精悍的騎士策馬在外面圍成一個半圈,警戒著安全。

  又有十名健壯的婦人圍在前面兩輛馬車前,另有十名健婦各牽著兩匹雄壯的戰馬,立在車旁一動不動。

  馬車門簾掀起,一個英武的漢子,身著勁裝華服邁步下了馬車,他回身探出一只手伸向馬車內,接著就是一位麗人款款自車簾內露出了頭來。

  正是季府的大小姐季軒竹,她同樣是一身的華服,顯得雍容華貴,已不復居家女孩那般稚嫩,儼然已是多了些嫁做人婦的成熟韻味。

  季軒竹牽著張誠的手下了馬車,就見馬車周圍那十名健婦齊齊單膝跪地,高聲喝道:“恭迎督帥、主母歸寧!”

  丫鬟玉蕊、繡月早已下了馬車,這時便迎上前來陪著季軒竹身后緊緊跟隨,張誠舉手一揮,周圍跪著的健婦們齊齊起身站立。

  季府門前也是一群丫鬟婆子,還有下人們都謹慎的望著這邊,他們也是見識過張誠娶親時的陣仗,但卻是未曾想到張誠、季軒竹歸寧也是如此聲勢。

  二哥季佑卿迎出府來,他大聲說道:“母親日日念叨著大妹妹,今日總算是能見到了,快快進府歇息。”

  張誠也是緊步上前,抱拳道:“張誠見過二舅哥!”

  季軒竹也是快步走來,略有些急切的問道:“二哥,父親、母親可是安好。”

  “好,都好,就是母親大人日夜思念與你,盼著你早些歸門相見!”

  張誠轉過身,對林芳平道:“芳平,留五匹戰馬,兩輛馬車,余者你等牽到同春樓那邊安置,賈嫂,這些健婦由你來安排,便留在府中伺候著吧。”

  “喏。”

  林芳平應聲答著,便指揮眾護衛們接過健婦手中的馬韁。

  二十名健婦在賈嫂的指揮下,自后面的馬車上取出各色禮品,每人或捧或抬著便跟隨在張誠、季軒竹身后進了季府門內。

  新婿首次登門,自然是少不了酒宴,但張誠的酒量可不是蓋的,溫熱的米酒一碗接著一碗,給他的感覺就好似喝著啤酒一般,直感覺這個也就比干啤的勁大了那么一點而已。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宴席也漸近尾聲,季軒竹自是陪著母親寧氏離席回到內宅中去了。

  這邊張誠便陪著岳父大人季智恒來到書房中聊著,別看張誠在北路之時,一副威風八面的樣子,如今到了季府便如那進了籠子里的小鳥一般。

  “什么?”

  張誠的岳父季智恒一臉驚異的望著張誠,又問道:“寧光遠竟連大年都不回京中,你在北路可是要看住了他,莫叫他失了管教,徑行那玩樂之事!”

  張誠嘴上答應著,心中卻在苦笑不已,他一個外甥女婿,又如何去管教妻舅大人呢,真是的!

  季智恒坐著喝了口熱茶,略緩了些酒意,才又問道:“忠忱在北路卻是鋒芒過盛了一些,如此不是自保之道啊!”

  “岳父大人說得是,可地方上確是不比這京師,若不顯些威勢,又怎壓得住那些卑劣之小人,畏手畏腳又怎能成就大事,即算募來勇士,又將以何養之。

  不惟宣鎮,舉國各處邊鎮,甚至各省州府,又有何處不是如此,想我偌大土地,卻養不起數十,乃至十數萬精勇的軍士,豈不是國之悲哀。”

  張誠一番話,直說得季智恒臉色幾經變換,卻聽張誠又道:“方今,內有流寇肆虐,外有東虜虎視眈眈,可國帑空耗,朝綱不振,兵將皆不用心,亦不敢戰,直如一派王朝末世之景象。

  女婿我主鎮北路,若凡事都循規蹈矩,早晚必為所誤,事急要從權,就算有些許過分,但募得精勇,練成強軍在手,上可報答君恩深重,下可保一方百姓,更是自保之根本。”

  季智恒也是嘆了口氣,道:“話雖如此,可朝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看似平和,其私底下全是利益糾葛,忠忱你這般做派,就怕眾口鑠金,到時就算君恩浩蕩,怕也不好護佑與你。”

  “岳父大人無須掛懷,張誠心中有數,處事自會留些余地,不會輕易置自己于險地的。”

  “嗯,你有此顧慮就好,聽聞你在北路已募得新軍萬余,且操練得法,兵精將勇,可是如此?”

  張誠笑了笑,才接言道:“岳父大人容稟,忠忱前番勤王時便領有千余軍兵回返宣鎮,幸有陳督臣、楊總兵的相互扶持與提攜,才又招募了八千余新勇,

  到今已是營操近十個月,因有老軍在其中充為骨干,因此才能快速成軍,但營操時日尚淺,還不能與流寇或是東虜對戰,否則恐有潰亡之慮。”

  季智恒雙眼目光深邃的望著張誠,緩緩說道:“忠忱你以參將提督北路軍務,已是國朝特例,今又募軍近萬,若是被有心之人煽動,恐會生出是非來,凡事還需小心為上。”

  “是,小婿省得,岳父教誨得是,張誠今后定當小心謹慎,不給旁人留有口舌之機!”

  季佑卿這時出言道:“妹夫,父親對你所做那首《從軍歌》的詞,可是極為贊賞,若非軒竹也著人送回手抄的詞稿,父親都怕是妹夫抄襲了他人的作品呢。”

  經他這么一打岔,翁婿三人的話題便轉到了詩詞之上,張誠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實這首詞還真是他抄襲來的,只不過抄襲的不是古人,而是未來之人的作品,所以明朝時的人們是無法識破的。

  既然大家都無法識破,張誠自不會自己去檢舉揭發自己的,他略顯靦腆的說道:“二哥見笑了,張誠只是讀了幾年私塾而已,連個功名都未曾取得,這首詞也只是一時興起之作,卻叫二哥和岳父大人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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