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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瑪瞻卒,年二十七

  崇禎十二年,二月二十三日,遵化東南。

  岳托病重,嘔血不止,故留在營中休養,而派安平貝勒杜度、輔國公瑪瞻等請將引軍向三屯營前進,以試探喜峰口、青山口關防。

  孫傳庭抓住時機,提前布下埋伏,待清軍前鋒過后,他親率撫標營及曹變蛟、賀人龍兩部兵馬伏擊清兵中軍。

  遼東諸將也自三屯營奔襲而至,以王廷臣部為前鋒,絆住了清軍前部軍馬,使其不能回援。

  同時,陳新甲也領宣大軍出遷安,奔襲清軍后隊,張誠、王樸等諸將奮勇沖殺,混戰中,張誠在部將張國棟的協助下,竟將在后壓陣的清軍輔國公瑪瞻當場擊斃。

  愛新覺羅·瑪瞻,清國禮烈親王代善第六子,清太祖努爾哈赤之孫,乃奴酋皇太極之侄子,官居輔國公。

  崇禎十一年九月,隨貝勒岳托征明,由墻子嶺毀邊城而入,先敗明薊遼總督吳阿衡,又連克臺保,越京師,肆虐山東。

  終在崇禎十二年二月二十三日,被明將張誠奮勇擊殺,年二十七歲。

  此役,明軍斬殺清軍逾千人首級,繳獲戰馬一千八百余匹,是為大勝!

  可惜,清軍只是試探,未押解被擄百姓同行,雖為大勝,卻未能解救受難百姓。

  戰后,孫傳庭、陳新甲聯名奏報捷音,捷訊中將張誠陣斬瑪瞻之事,大書特書一番,以為張誠請功。

  二月二十四日,清軍多爾袞、豪格部三萬余騎,趁明軍夾攻杜度部清兵之時,長途奔襲遷安,楊國柱奉命堅守,奴未得逞。

  后遼東前鋒總兵祖大壽領軍來援,斬殺奴賊二百余首級。

  多爾袞退卻后,轉攻永平未下,又回軍會同阿巴泰部,合攻豐潤,幸得山西總兵虎大威、玉田副總兵楊德政等將守御得法,奴兵久攻不可,退卻。

  二月二十八日,前鋒總兵祖大壽與遼東兵在灤州匯合,自此,遼東兵歸由祖大壽統率指揮。

  而此時,清軍及所擄明國百姓、財貨大多屯于玉田和豐潤之間,于三月初二日,過豐潤,緩緩向遷安移動。

  三月初七日,清軍安平貝勒杜度杜度領一部清兵往攻永平,未克,轉攻灤州,仍未克,回軍遷安。

  同日,多爾袞領清兵偷襲遷安,時楊國柱等宣大軍已奉命調出,遷安被攻克。

  三月初八日夜,孫傳庭、陳新甲等領軍于遷安西南百里處,夜襲清軍大營所在,烽火連天,在秦兵、宣大兵、遼東兵的交相夾攻下,慌亂異常。

  時秦兵曹變蛟、賀人龍、左光先等已攻入清軍右翼大營,豪格被迫引軍退出營外,方才穩住,他立即組織清兵反擊。

  阿巴泰的左翼比較警覺,他們在中軍被襲的同時發現明軍,立即組織防守,卻也只是剛剛守住營地,暫時無力救援岳托的中軍。

  清兵不知參與夜襲明軍有多少,只見各處營寨都有火光閃爍,各營皆驚亂,岳托病中堅持披甲上陣,登上高處,望四周,廝殺一片,火光映照下,處處黑煙升騰。

  猛見,一部明軍如出世惡鬼般沖殺而來,“砰砰”之聲不絕于耳,直奔他的中軍大帳處而來。

  岳托麾下甲喇章京扈敏領數十清兵策馬奔來,想攔下那隊明軍,卻被張誠麾下哨總陳錚領二百多精騎截住,雙方廝殺在一起。

  張誠見前方那桿織金龍纛大旗三百多步處,一個身披鎏金盔甲的清將立在高處,正四下觀望著周遭戰事,遠遠望去,他身畔只余數十名清兵護衛著。

  張誠領著陳忠、魏知策及中軍哨對二百精騎,猛沖過去,不遠處的張國棟一直在張誠左側沖殺,眼神卻始終未敢離開張誠。

  他早前就勸說過張誠不要身犯險地,由他和陳錚領軍夜襲,而張誠則留在陣后護衛宣大總督陳新甲,但張誠卻堅持要親率他等夜襲清軍大營。

  所以,張國棟一直關切著張誠的安危,始終護衛在他的左側,這時,他也看見張誠要奔清軍大營中間那桿織金龍纛大旗沖去。

  他大聲呼喊招呼著麾下精騎從左側也奔那桿大旗處奔去,遠遠的,看見有數百清兵朝那龍纛大旗旁一處高臺奔去。

  張國棟招呼一聲,便領著麾下一總、二總向著那隊清兵迎了上去,將他們截住,而他麾下三總則是在把總佟守山的帶領下,馬不停蹄的直奔那處高臺奔去。

  陳忠等沖在張誠之前,一陣三眼銃便沖破眼前的清兵防線,直沖向岳托所在,他手里夾刀棒上已滿是鮮血,嘴里大聲嘶吼著,狀若瘋魔一般。

  岳托遠遠望見張誠沖來的樣子,心中不由一稟,身旁幾個巴牙喇護衛忙牽來戰馬,招呼著扶岳托上馬。

  以他現在的狀況就不能騎戰,何況遠遠觀之,對面沖來的那股明軍,也是極為兇猛的樣子。

  “忠子,知策,看那奴酋,給我拿下他…”張誠怒聲狂叫。

  陳忠、魏知策聞言急急催馬,直直就沖了上去。

  前面有四騎護著岳托就要策馬奔逃,兩邊又有數十巴牙喇護衛策馬奔來,想要阻止張誠等人追擊岳托。

  陳忠大聲叫道:“小林子,金海,你們護著將爺。”

  林芳平、劉金海大聲答應著,各領隊里夜不收護在張誠兩側,他們直直奔著岳托追去,兩邊沖來的清兵巴牙喇護衛,全被陳忠和魏知策截住。

  僅有兩騎奔著張誠沖來,他們在三十步時候,各投出一桿投槍,張誠躲開一桿,卻被另一桿投槍射中胯下戰馬的馬頭,槍頭直沒入馬頭之內。

  那戰馬嘶鳴一聲,便撲倒在地,張誠被戰馬前撲之勢甩得向前飛起,他手里仍握著夾刀棒,身子就勢在地上滾了兩滾,才穩住身形。

  未及回頭看身后情形,就看見三十多步外,那身披鎏金盔甲的清將,也自戰馬鞍轡跌落,在落地前竟好似有一口鮮紅噴濺而出。

  來不急細想,剛站起身的張誠,向前猛撲數步,同時把全身力量集中在腰間,猛然站定身形。

  “殺!”

  一聲大喝,腰身自左向右大力扭起,全身力氣從腰間灌注到右臂之上,向前甩出手里的夾刀棒,由于用力過大,他又一次撲倒在地上。

  只見那本就沉重的夾刀棒,自張誠手中飛出,劃破初春的夜風,略帶風聲,呼嘯著向前方蹲在地上的奴酋岳托后心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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