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無涯本就是僵尸之體,身體堅韌,不懼刀劍,不懼腐毒,而地心冰蓮火正是他的克星之一。
但這種火并不是秦陌修煉所得,用一點就會少一點,所以即便現在攢了不少,但能不能對棄無涯產生有效的殺傷還有待驗證。
其實秦陌以前也不是沒想過把棄無涯引到蝎城,借霍格納之手殺了他。
但米埃兒的事本就需要周密安排,不好橫生枝節,再生變數。所以,秦陌就取消了這個計劃。
現在既然棄無涯的事和高沾的事搞到了一起,如能讓他們對上,自己再伺機調整自己的策略,當然是最好的。
想到這里,秦陌拿出了闇魔血皇劍,但他沒敢拔出來。
米埃兒說過,黑淵進入劍中,可能吞噬闇魔血皇鼎和斬仙劍所有的能量,會變得異常強大,絕非現在的自己能夠抵御。
那么,棄無涯或高沾如果拔出闇魔血皇劍會有什么效果呢?
秦陌很期待,但也不太敢冒險。
萬一他們能承受得住,那自己可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所以,就算是想讓他們拔,也要在特定的條件下。
究竟該怎么做?
是日,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楚家的迎親隊占滿了整條街。
秦陌身穿華麗的新郎禮服,騎著高大威猛的白色獨角獸繞城三周,之后才能去柳府迎親。
邪王城的柳府是柳家一早就有的,其實邪龍教所轄的每位城主在邪王城都有自己的府邸。
這樣朝見教主,或者遇到什么盛大活動時便不用再住驛館。
柳月漓新娘裝束,手拿團扇遮在面前,眼角卻有淚痕。
繁文縟節一大推,自然不用細說。
司徒香作為柳月漓的陪嫁丫鬟,自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有些陌生地看了秦陌一眼,便把柳月漓扶進了轎子。
柳無心并不在,按規矩他不能擅離無心城,只有聞舉和苗代靈等人幫著忙活。
而柳家又沒什么女眷,為了讓柳家顏面更加好看一點,此次在柳府充當長輩的卻是薩金的最寵的妃子周氏,她認了柳月漓為義女,也算是給柳家大大地長了臉。
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又繞城三周,這才回到楚家別院。
前來祝賀的賓客很多,其中不少人是在教中被秦陌醫治的患者,更多的是二層的貴族世家,還有一些是曾在楚園住過,一心想和楚家做生意的商人,還有一些卻是遠道而來,跟柳無心有舊的各大城主所派出的使節。
其實這場婚禮也就是在邪王城辦,而且時間過于倉促。如果是在無心城,周邊那些城主可就不是光派使者來了,必定會親自帶著子侄前來祝賀。一是為了聯絡感情,二是為了讓子輩拓展一下人脈,露露臉。
但在邪王城卻是不好這么做的,搞不好還會被薩金猜疑。
然而,今天的秦陌并沒有表現出小登科時意氣風發的那種喜悅。
因為就在清晨,他收到了一個壞消息:暗堂首座葉冰蝶被打成重傷,兇手是誰還無人得知。
但秦陌早就猜到了,出手的人,一定是高沾。
那么,他在葉冰蝶嘴里都知道了什么?
老實說秦陌心中還真有些擔心,因為知情人都知道,在黑鐵城時,也只有自己跟綠魔近距離接觸過,也只有自己最可疑。
眼下高沾雖不至于認定自己就是劫匪,但是自己無疑成了高沾調查他兒子蹤跡的重要線索。
他會什么時候出現呢?
估計就在最近幾日。
也或許就在今天。
也就在此時,邪王城二層某棟高大建筑的頂部平臺,正有一位白袍男子掐著一位黑衣長老的脖子。
白袍男子正是高沾,而這位黑衣長老卻是曾經在參加過黑鐵城戰役的戰堂長老。
高沾只用單手就把黑衣長老抓離了地面,緩緩走到了平臺邊。
“再不說,我就把你扔下去。你現在四肢骨折,法力被封,若再經這么一摔的話,那可就說不準了。”
黑衣長老渾身是血,已經非常虛弱,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綠魔是自己逃跑的,他還屠戮了整個黑鐵城的地宮軍營,殺了我們不少高手。我們還在找他,又怎么可能窩藏他?”
高沾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
“我聽說你們邪龍教曾經有人不怕綠魔,并且成功地抓住了他。也是他把綠魔送進了地宮軍營。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那是小神醫,叫楚羽,但他也只是他善于解毒。綠魔當時又被鎖鏈鎖著,他才能得手。但后來他也著了綠魔的道,險些死在地宮。這是我們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了的。”
“楚羽是么?”
高沾咔的一聲捏斷了這位黑衣長老的脖子,直接扔到了腳下。
此時秦陌的迎親隊伍正在緩緩走來。
高沾站在高頂,遠遠地看著正騎著白色獨角獸意氣風發的楚羽,不禁嘴角微微上翹,口中喃喃說道:
“小神醫、楚羽、柳月漓的丈夫、柳無心的女婿,唯一不怕綠魔,并抓到過綠魔的人,哼!敢說這事跟你沒有關系么?”
高沾拿出法盤,上面光芒一閃,出現了秦陌在臥龍坡插紙條、點信香時的畫面。
再與現在的楚羽相驗證,面容的確不一樣,但面部輪廓和體型還是有不少相似之處。
再加上法盤上的影像有些模糊,光看輪廓的話就更像。
柳無心自知生死難料,急急忙忙把女兒嫁給他。
而這小子為了幫岳父,也未必不會做出這樣鋌而走險之事。
高沾越想越合理,不禁嚴重懷疑,劫走他兒子的,就是秦陌。
“你要把我兒子當豬養,還搶了他六年前心儀的女子,現在又要成親、拜堂、入洞房,哼!真當我高家人好欺負么?”
秦陌此時忽然沒來由地一陣心悸,猛然間抬起頭,看向高處。
只見一位雙鬢灰白的白袍男子正在負手而立,看向這里。
兩人目光一對,不僅立刻撞出了火花,秦陌立刻就猜到了此人是誰。
高沾自然是因為見到疑似仇人的人而目光犀利,秦陌卻是心里狂震了一下,繼而有些憤怒。
因為眼前之人不僅孤傲,還很冷血,還會遷怒于無辜之人。
你傷別人也就罷了,竟敢傷我的美女師父。
我是不是應該割下你兒子的耳朵或者手指給你送去,讓你也知道知道疼呢?
但秦陌只是跟他對視了一會,便假裝問向旁邊之人,詢問樓頂之人是誰。
旁邊的人自然不知道,然后秦陌便假裝不再考慮此事,拱手向街道兩旁的人致意。
這一切顯得非常自然,讓高沾挑不出什么毛病。
接下來的事都很正常,高朋滿座,喜慶熱鬧。
秦陌和柳月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一切過程都很順暢。
秦陌這個新郎官也在前廳接待賓客,喝得酩酊大醉,被丫鬟攙扶著回到了洞房。
柳月漓端坐在床邊,用團扇遮著面部。
只要秦陌挑開團扇,便可一睹芳容,春宵一度了。
沒人敢鬧秦陌的洞房,所以,丫鬟們把秦陌送進來之后,就笑嘻嘻地走了。
秦陌腳步有些踉蹌,許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
但當他快走到柳月漓面前是,腳步已經穩健了很多。
修行者若不想醉,還是有很多辦法的,又有哪個修行者會貪戀酒食而錯過春宵一度呢?